折腾到太阳西下,于瑞博这才将屋里屋外收拾干净,累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哼哼唧唧趴在炕上“休整”--这还是石峰见他劳改态度不错,法外开恩允许的。
石峰取出针包,给于瑞博行了一遍针。
“嗷......啊......哟......”
“给老子闭嘴！你到底是舒服还是难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家里干什么呢。”石峰满脸黑线,恨不得找个东西把于瑞博的嘴给塞住。
“真TM的舒服啊,咦？怎么不累了？！”
于瑞博试探着动了下胳膊腿,吃惊地发现浑身的疲惫感已经消失了,就连颈椎也轻松自如,不再酸痛麻木。
“这下知道劳改的好处了吧？要不然明天再巩固个疗程？”石峰笑道。
于瑞博连忙举手投降,“别,这样劳改下去我非得吐血不可,您老人家就大发慈悲饶了我吧。”
石峰不禁冷笑,心想:这可由不得你,得看老子的心情。
石峰将于瑞博“劳改”的照片发给了于健,差点将于健眼珠子惊下来,这哪是戳三下都不带动弹的于大少？不过于健没敢将照片给徐瑞英看,因为照片上于瑞博的形象实在是太可怜了,若不是衣服上没有条纹,还真让人以为是个劳改犯。
于健回复:好！不要心慈手软,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晚上吃什么呢？”
老东西常年不在家,米面粮油半点没有,家里的老鼠估计都饿跑了。
石峰发起愁来,虽然他会做饭,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就在这时,黑蛋来了。
“石头在屋里没？咱兄弟俩整一口！”
“刚愁着没吃的,你就来了,嘿嘿。”
“我早就料到了,来,尝尝你嫂子的手艺,咦？这是谁呀？你亲戚？”黑蛋将东西放下,一扭头瞅见了于瑞博,于是问道。
“我朋友,来体验生活。”石峰说道。
清炖老母鸡,酱驴肉,油炸金蝉,蒜蓉黄瓜,红烧鲤鱼,色香味俱全,黑蛋媳妇的手艺着实不错,于瑞博两眼发直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八仙桌一支,两个海碗一放,小酒局立马搞起来。
“一起来吧！你不喝酒？”黑蛋晃晃酒瓶,问于瑞博。
于瑞博不禁窃喜,急不可耐地凑上前来,却悲催地发现桌上只有两个碗,石峰根本就没给他准备杯子。
于瑞博正要开口,却被石峰一个眼神止住,话到嘴边又生憋了回去。
“咱兄弟俩喝,他有病,不能喝酒,嗯,荤腥他也不能吃,医生说了,得吃点清淡了,嗯,给他半盘黄瓜吧！”石峰说着将那盘黄瓜推到于瑞博眼前,脸上还有些不舍。
“我......”于瑞博急了,想要争辩。
“闭嘴！这是为你好。”石峰呵斥道。
于瑞博垂头丧气,心有不甘却又忌惮石峰,只能无奈地眼瞅着石峰跟黑蛋吃香喝辣,这种只能看不能动的煎熬比劳改还折磨人。于瑞博心里不断画圈圈诅咒石峰,心想:为我好？狗屁吧！就没见过这么抠门的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石峰......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一顿劳改,于瑞博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诱人的香味使其抵御了没有两分钟便彻底崩溃了,驴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更何况于瑞博个吃货呢。
“嗯......味道真不赖,”石峰呲溜呲溜啃着鸡腿,戏虐地问道:“想吃？”
“想！”
于瑞博咽了口唾沫,满脸期待地眼巴巴望着石峰。
“那就拿钱啊！”石峰敲敲桌子。
“可是我没带钱啊！”
“没事,可以先赊账,不过得打欠条。”
“行！”
于瑞博抄起筷子插向另外一条鸡腿,却被石峰抬手拦住。
“慢着,先谈好价钱。”石峰笑道。
“好说好说,你尽管开价,我还能吃不起？”
“那好,炖鸡八千八,酱驴肉一万二,金蝉嘛就便宜点,二百一个吧,鲤鱼？算了,给你打个折扣吧,收你六千吧,黄瓜？得,算是送你了。”石峰悠悠地说道。
“什么？！你杀人？！你怎么不去抢？！”于瑞博一哆嗦,好不容易夹起的鸡腿又掉回盘里。
“贵么？还实惠呀！你瞅瞅这分量,多足啊！”石峰拿筷子指点着饭菜,“抢？有送上门来的,我为什么还要费事巴力去抢？”石峰贱笑说道。
“你......”于瑞博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吃不吃？不吃给老子滚一边去,我可告诉你,先下手为强,再过会可是连汤都没了,而且......”石峰眨巴着眼,坏笑说道:“而且我最擅长最低起价,再叨叨可就不是这个友情价了。”石峰说着便夹向那条鸡腿。
“别！老子认栽！”
于瑞博生怕鸡腿被石峰独吞,一把抢了过来,狼吞虎咽啃了起来。
“石峰,你朋友不是有病么？吃鸡没事吧？”黑蛋关切地问道。
“额......他是间隙性抽风,嗯,间歇性......”石峰随口胡扯搪塞。
“喔,”黑蛋是老实人,居然信以为真,好心地劝说道:“自家东西不值钱,不就是多双筷子多个碗嘛,不用要钱了吧？”
“要！必须要！”石峰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叫劫富济贫,放心,这对他来说连毛毛雨都不算,他爹有的是钱,黑蛋,你家的房子不是要翻修码？这不正好嘛！”
“可是......”
黑蛋还想说些什么,被石峰摆摆手止住。
“石峰,我爹不是给了你张贵宾卡吗？”于瑞博拐弯抹角说道。
“滚一边去,不想吃就边上趴着去,一码归一码,谁给你说能顶账了？！”
想吃白食？没门！石峰本就是雁过拔毛的主,怎么可能不狂宰于瑞博一顿？
“得,我算是栽倒你手里了,您老人家能赏碗酒喝么？”
“不行,你还有病,不能喝酒,哥可是有原则的人,价再高也不卖！”石峰义正言辞地一口回绝,不是他不想再宰于瑞博一把,于瑞博的病情确实不能喝酒。
于瑞博瞪了石峰一眼,心想:你才有病呢,你一家都有病！不对,貌似石峰家就他一人......
酒逢知己千杯少,石峰与黑蛋一直喝到深夜,要不是没酒了,两人还能继续奋斗。
黑蛋摇摇晃晃地回家去了,嘴里还嘟囔着:“石头......喝酒我就不服你......我扶墙也不服你......”
好在黑蛋家离这里不远,拐弯即到,所以石峰也不用担心黑蛋找不着家门。
夜风一吹,石峰也觉得有些酒劲上头,于是催动真气将酒劲压制下去。
“起来！”石峰踹了于瑞博一脚,这家伙倒头便睡,已经打起了呼噜。
“干啥呢？！你有毛病？耍酒疯？！”于瑞博不满地嚷嚷道。
“来,签字画押。”
石峰递过纸笔。
“明天不成？”
“不行！想一觉起来不认账？没门！”
于瑞博睡眼朦胧,看都没看便签上大名按上手印,然后倒头又睡。
石峰收起欠条,刚要关灯睡觉,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
“我,黑蛋,石头你快开门！”
石峰来不及穿鞋便匆忙跑去开门,黑蛋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急事,说话的腔调都变声了。
“石头,你是学医的是吧？快救救你侄子,快啊！”黑蛋怀里抱着个三四岁的孩子,焦急地喊道。
“他叔,快救救孩子......”
黑蛋媳妇跟在后面,急得抽泣了起来。
“别急,孩子会没事的。”石峰一把接过孩子,说道。
“窒息？吃什么东西了？”石峰问道。
黑蛋儿子面色青紫,浑身软地跟面条似的,嘴巴张的老大却没法呼吸,很明显是窒息。
“都怪你！”黑蛋媳妇哭着埋怨道。
“怪我......”黑蛋抽了自己一耳刮子,“我要是轻点开门就好了......”黑蛋自责地说道。
黑蛋家今天中午有亲戚做客,给孩子带了些糖果,黑蛋媳妇怕孩子吃多了长蛀牙,便收了起来。
黑蛋媳妇知道黑蛋酒局早散不了,便弄着孩子早睡了。哪曾想孩子嘴馋,不打打馋虫睡不着觉。黑蛋儿子等母亲睡着了之后偷爬起来拿糖果偷吃,刚好黑蛋“咣当”一声推门而入,孩子慌乱之中急着想把糖果咽下去,没想到被卡住了。
黑蛋吓得一下子就醒酒了,手忙脚乱地拍打了半天也没把糖果拍出来。孩子眼看着就要憋死了,送镇上的医院肯定是来不及了,黑蛋忽然想起石峰是学医的,于是便匆忙跑来求救。
“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黑蛋媳妇哭喊着。
“嫂子你别着急,来得及。”
石峰来不及多劝说,将孩子放到腿上就要救治。
“别动！让我来！”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冲过来一把将孩子抢了过去。
“弟妹别着急,我比他有经验,孩子会没事的。”那人说道。
“这谁呀？喔,好像是......”石峰纳闷打量着那人。
四方脸,八字眉,五短身材,这不是西邻李福生的大儿子嘛,好像叫什么里李济世,省城大医院的主治大夫,貌似还是啥博士。
既然李济世抢着要给孩子救治,石峰也就没说什么,救人要紧,现在可不是争抢表现的时候。况且在石峰看来,窒息并不难救治,心想那李济世应该能处理。
李济世将孩子头朝下伏到腿上,一顿拍打,可惜没有半点效果。
“孩子吃什么东西卡住的？”李济世问道。
“软糖......”黑蛋媳妇抽泣着说道。
“有点麻烦。”
李济世眉头微皱,不过也并未惊慌,只见他抱住孩子腰部,双手猛然挤压孩子的上腹部。
“海姆立克急救法。”石峰点头说道。
“哟,还有点见识。”李济世语气不屑地说道。
孩子性命攸关,每一分每一秒对黑蛋两口子来说都是无尽的煎熬。
“还没吐出来？”黑蛋焦急地问道。
“送医院吧,我无能无力了......”李济世抹了把汗,摇头说道。
李济世尝试了各种手法,已是使出浑身解数了,可是依旧没能将软糖拍出来。嘴上说着送医院,实际上他心里很清楚已经没有希望了,孩子已经眼神涣散,是不可能坚持到医院的。
“啊......”黑蛋媳妇晕了过去。
黑蛋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闪开,让我来！”
石峰一把将孩子倒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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