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心自来都是心思软的,但凡只要顺着她了,她便好说话。
小性子是有的,不过低声下气的多哄哄,那小性子也不会太过于骄纵和得理不饶人。
沈承安自小熟识顾温心,她那性子小心思,自己早就摸透了,更明白怎么哄人。
他从来都舍不得顾温心受委屈,也只有这一件事自己克制不住。
顾温心感受着沈承安热切的胸膛,想着他说这般话,听着可怜兮兮的又不好怪他了。
从他肩膀上起来,水润眸子看着沈承安的眼睛:“那你可听好了,下回再这样,我便咬你了。”
沈承安咧开白牙笑:“好。”
他看顾温心,瞧着她眉眼里有些没睡好的疲惫,心里心疼,抱着人道:“再睡会儿吧。”
顾温心这才想起还没去婆婆那问安,忙道:“我睡过了头,你怎么又不叫我?”
“我没去婆婆那问安,下头人传我闲话怎么办?”
沈承安笑,知道顾温心私底下重规矩不让人拿捏错处的,昨夜也是怪他折腾太晚,今早他又想让她多睡会,丫头来叫人时是他给赶走了的。
他低声道:“我叫人去母亲那带话了,便说我伤了,你照顾我,今日去不了了。”
顾温心瞪大水眸指着沈承安:“这话你也能编排出来。”
沈承安低头吻了吻顾温心唇畔:“本不过是个形式,我怎忍心你受这苦?”
“从长宁城回来,若我再立功了,到时候我去请赐宅子分家,那时候
温心便是主母,不用再去老太太和母亲那尽孝,想回娘家了便回去便是,又谁敢说个不行?”
“我家里人复杂,你待在这儿委屈了你,我定然是不能让你再委屈的。”
顾温心仰头看着沈承安,这一刻竟觉得母亲说跟着沈承安他会护着她,他想的这般周到,自己嫁给他也没吃亏的。
母亲还说,要是她嫁去国公府去,定然是要一辈子生活在国公府里头的,不可能分家。
国公府重规矩,除非庶出子女能分家出去,嫡系子孙都得留着。
况且里头规矩多,伺候婆婆老太太,打理宅院,平日里的节气也要一大家子人忙碌,对于顾温心来说,着实有一些沉闷。
谢兰辞温温有礼,芝兰玉树,冷清清如谪仙,顶顶好的相貌。
顾温心喜欢他模样,虽稍有些遗憾,可嫁给沈承安也未必不好的。
她点点头,软在沈承安的肩膀上,轻轻咬他肩膀:“你可说话算话。”
那尖尖的小犬牙刺在沈承安肩上,带着一股香甜的热气,像是一只猫咪蹭上来,挠的他心痒难耐,身上一紧。
他拥着人任由她咬:“自然算话的。”
两人又人床榻上缠绵一会儿,才叫了丫头进来梳洗。
顾温心一动便觉得身上疼,她拉开衣襟往里头看,见着身上的红印,又是委屈。
沈承安自知自己做的荒唐事,又哄了好一阵才哄好,又弯着腰,仔细的给人上药。
等一切都穿戴收拾好了,已
经是快到中午了。
这时候外头忽然有正房的丫头来传话:“大公子,老爷回来了,叫您过去说话呢。”
说着还补了一句:“老爷说只让您一个人去。”
沈承安回来这几日,父子两见面的次数一个手指就能数的过来。
沈青霖本跟着儿子一样都有三天婚假的,却忙着应酬去,到了夜里才回,父子两人待在一起最多的时候,也是沈承安娶顾温心那日。
那日沈青霖一个男人竟哭了,拍着沈承安的肩膀满眼是泪,自豪的拉着他去各桌敬酒去。
自从母亲走了,沈承安与沈青霖之间便不亲近了,沈承安即便回来,也不去沈青霖跟前问候一声,父子两人就这么不咸不淡的处着。
这会儿这时候忽然叫沈承安过去说话,沈承安本觉得与沈青霖之间没什么话好说的,便让丫头回话说不去。
顾温心觉得这样不妥,劝道:“公公这会儿叫你过去,万一有重要的话说呢?”
“你且去一趟,我在屋子里等你。”
沈承安听了顾温心这般说,想着明日陪顾温心回门后,后日就要走了,便答应了。
他又叫丫头送饭菜来,又对顾温心低声道:“你先吃着,别等我,我很快回来陪你。”
说着他才走了出去。
沈承安一走,顾温心就走去院子里看外头开出来的山茶花,又叫丫头去剪几枝过来插在瓶子里。
外头温暖的光线照下来,温心正眯着眼惬意,忽见的院门口忽然
跳进来了一只通身雪白的兔子,顾温心有些奇怪,问道:“这哪来的?国舅府谁还养了兔子?”
一个丫头瞧着那兔子可爱,过去抱在怀里往顾温心走来,笑道:“这可真不知了,许是偷跑出来的吧。”
“少夫人您瞧,胖乎乎的,真有些可爱。”
顾温心往那兔子身上瞧过去,用手摸了一下那柔软皮毛,又闻到股奇异香味儿,不由道:“这什么味道,好似没闻过。”
那丫头这也闻到了,也皱眉:“当真好奇怪的香味。”
正说着,忽听院子里一个丫头的尖叫声:“少夫人,快些进去。”
顾温心听着这声音忙往院子里看去,只见得黑压压的蜜蜂正往她身上蛰过来,她脸色一白,身前已有丫头挡在前面,她忙往门内跑。
可那蜜蜂多快,又是飞着的如乱麻一样,即便六七个丫头将顾温心护得严严实实的,总有缝隙护不住,顾温心只觉得手指尖一疼,啊了一声,身上便软了下去。
丫头们吓坏了,还是一个丫头去点了烛台过来烧,又扶着顾温心往屋内走,门窗都关死了,这才躲过去。
可外头景象却没那么好,那抱着兔子的丫头被蛰的满身是红点不省人事,那兔子也被蛰死了,几个护着的丫头反倒是没事,那些蜂蜜跟来的奇怪一样,又一瞬间飞走了。
顿时院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沈承安这时候正坐在正房的,上头沈青霖看着沈承安,旁边是
陈氏哭的一脸梨花带雨,再下头就是陈之洞坐在一边,一脸的委屈。
沈承安一进来瞧见这场景,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事了,不由的唇边勾了讽刺。
难怪只叫他一人来,原是兴师问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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