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好了方向,和尚毅然决然地爬在了前面,负责开道,那样子真像是要英勇赴死的勇士,除了动作猥琐了点,其他都还不错。
由于猫耳山在很久以前的某个时期,受地壳变动的影响,大部分被埋进了土中,后经过长年累月地挤压变化,才有了现在的模样。
因此我们所处的地方,实则早已出了山体,是在密实的土下行进,鼻中全是土腥味,到处能看到植物冒出的根系,但好在空气还算流通,免除了不少的麻烦。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前面的和尚忽然停下了,还不等我询问原因呢,就见他已经侧身让开,手电光照向前方,原来这里出现了岔路。
“军医,接下来该怎么走?”和尚气喘吁吁地问。
没有急于回答,我在指尖沾了点唾沫,迎向岔路,很快就感觉到左侧有凉风灌入,于是打算从这里出去,谁知和尚却摇摇头。
“军医,真的要出去么?”他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出去简单,但事情可能就会到此结束,咱们费这么大力气,岂不是变成没馅的元宵,白玩了嘛!”
他果然还是有想法的,甚至说有某种目的,但是我没有点破,而是顺着他的话茬往下问。
“你的意思是,走另外1边碰碰运气?”
和尚点头,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那种疑虑和不甘,似乎在反客为主,把控着1切。
我用手电照向右边那条路,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着我们。
不过说实话,让我就这样放弃,的确心有不甘。尤其是汤1局现在还下落不明,他会不会就在这条路的尽头呢?
有些话本来不好对和尚直说,现在见他反而与我想法1致,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我装作沉吟片刻后,还是点头同意了,见状和尚也不废话,马上朝右边走去。
到了这里,通道似乎更宽大了,和尚也不用再趴着前行,完全可以像我1样半蹲着朝前走。
在经过1个转弯后,通道开始往下,倾斜了大约有十5度左右,而后4周的洞壁质地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竟然从密实的土层,变成了坚硬的岩石。
可是根据我的计算,即便又回到了猫耳山这边,也不会这么快进入山体范围内才对,除非猫耳山被埋住的部分更加宽大,但这样,整座山的比例就会很怪,完全像个农民头上的草帽。
若真是这样,那暴露在地面以上的,难道仅仅是个山尖么?
“喂,很久以前,这里有可能才是正道。”
走着走着,和尚突然冒出这么1句,而后手电光朝内壁照去,果然见到在1人高的位置,有人工凿出的嵌格,里面摆放着长明灯,只可惜早就不会亮了。
这样的嵌格,大约两3米就会有1个,而且通道的高度和宽度也在发生变化,甚至到最后能并排走过5个人都不止。
看洞壁上的开凿痕迹,以及规模,不是几十个人能完成的,是整支队5,起码超过千人还多。也只有如此多的人,才能在这样坚硬的山体内,开凿出如此巨大的通道。究竟是谁,又是什么时候开凿的呢?目的是什么?
“军医,来看看这个。”
听到和尚的招呼,我马上跑过去,就在岩壁上的某处,竟然有4道深深的条形印记。
和尚用自己大手的4指在上面1比,虽不至于完全1致,但已经说明了问题。这是人手留下的!
他又提鼻子闻了闻,咧嘴1笑:“是老朋友的味道。”
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我也凑过去闻了闻,1股淡淡的腐臭味残留在上面,虽然难闻,但还有些亲切,这是汤1局血阴木留下的气息。
“他曾到过这?怎么会呢?”
“嗨,别管会不会,气味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你看,”说着,他又让我看那指痕,“你看这方向,应该是左手从下往上,反向抓出来的。在什么情况,能留下这样的痕迹呢?”
不容我去想呢,和尚已经转到我身后,双手从我的腋下穿过,搂着我开始拖行。就在经过指痕所在位置时,略微抬手1抓,刚好就是现在的角度。
和尚借此想告诉我的是,汤1局先前可能处于昏迷或失去了行动能力,被人这样拖着走到这里时,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恢复了1些意识,于是在上面留下了指痕。
看来他并非消失,而是被人用某种办法制住了,但怎么会在这呢?
就在我疑惑不解时,和尚却发现了古怪,提醒道:“军医啊,我看与其猜测他被什么人制住,又为什么来这,不如考虑1下这小子干嘛无缘无故抓这1下。”
可能是看我还没明白,他又耐着性子继续解释。
实则和尚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以汤1局的本事,先前肯定是处于某种无法还手的状态,可能连动1下都难,而到了这里,竟然能在坚硬的岩壁上留下抓痕,说明那时候他的力量恢复了1些,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反抗,反而白白浪费力气呢?
所以和尚认为汤1局所做的,1定不会只是挣扎,更像是某种语言,想要后来者,甚至说猜到我们绝对会在出现,所留下的暗语!
想到这,和尚开始在岩壁上到处摸索,见状我也跟着1起,虽然不知道要找什么,但总觉得不做些事情,就对不住汤1局的感觉。
就这样在我俩1点点地排查下,在汤1局留下手印的附近,再往下约3十公分的位置,找出了端倪。
从表面上看,那就是岩壁的1部分而已,实则上手轻敲,竟发出咚咚的空腔声。
和尚做事倒干脆,也不等我仔细检查,1拳就砸了上去,轻松在上面弄出个大洞。
等我用手电照进去才发现,里面竟然还有青铜铰链和笨重的齿轮,应该能启动1处不大的机关。
“呦,是用木壳子做的,这画工还挺精细,足以乱真了,又在这种环境下,根本不会被人发现。嘿,这小子是怎么看出来的?”和尚蹲在地上,手里拿着被自己砸开的盖板碎片,不住感慨。
对于这个问题,之前穆绵成就曾提过,汤1局似乎对机簧消息很是精通,发现这里有暗门不算稀奇,可是他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想着,我看了看铰链端头,那个好像摇把的东西,用力将它摇了起来。
顿时耳中听到咯啦1声响,跟着就是连串的哗啦声,脚下能明显感觉到震动,而且愈演愈烈。
不出片刻,距离我们不远处的岩壁上,竟然翻开1个小门,随即1股刺鼻难闻的腐臭味就从里面冲出,呛得我俩纷纷咳嗽起来。
“他娘的,不会吧!那小子难道在里面关着呢?”和尚说。
实则我也想到这种可能了,于是迫不及待冲进去,用夜行胡乱照射,同时大叫:“汤1局,我们来救你啦!”
谁知眼前出现的竟不是他,而是整整齐齐的7具尸体!
暗门内的空间不大,里面更是空无1物,只有7具尸体坐靠在内,相互依偎着死去。
因为是在近乎封闭的环境下,又相对干燥,7具尸体还能看出基本人形,只不过各个都像是葡萄干1样,失去了所有的水分。
根据尸身头发的长度和基本特征看,其中3具是女性。
他们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但还能看出是近代的产物。
“诶呀,这些人该不会是那几件工作服的主人吧!”和尚说。
“哦,何以见得?”
他1指那3个女尸:“这仨的衣服保存还算完整,你看不出都是贴身衣物么?”
我1怔,这点确实没注意。再说,女人的贴身衣服什么样,我又怎么知道,自然无法判断了。
“诶,不对!和尚,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
这家伙是花和尚这事不说人尽皆知,也差不多了,所以我说这话,纯属是为了调侃他两句。
按照之前的经验,两人1说1笑就算完了,不仅能活跃气氛,还能减轻心中的压抑。
谁知这回和尚1反常态,既没有扭捏造作,也没有佯装发怒,竟然沉默了,似乎怀有心事,脸上写满了悲情和无奈。
怎么回事?莫非以前他耍流氓的时候,曾发生过什么事情,才有了这种表现?
目前的情况不适合继续这类话题,我暂且记下了,等出去后再找机会询问也不迟。想到这,轻拍了和尚两下当作安抚,于是又把注意力放在了7具尸体身上。
如果和尚说得不错,那么面前的死尸,应该都被人脱去了外衣,真有可能是工作服的主人。可是仓库里总共有2十5件工作服,这里只有7具尸体,那另外的十8具尸体到哪儿去了呢?
“先不说这些。军医,能判断出这些人的死因么?”
闻言,我马上过去查看,死因很明显,全是颈骨折断。看来他们是被人,用很专业的手法杀掉的,干净利索。
听我这么说,和尚点点头:“说明十几年前这里真的发生过什么。”
没有回应他,我在尸体上1通翻找,除了腐朽的手帕,老式钢笔,手表和1些无关紧要的物品外,也只有其中1个女尸身上,还留着1张照片。
那是张合照,上面有个梳着大辫子的美貌姑娘,穿了1身当时很时髦的绿军装,将头轻轻靠在了身边那人的肩膀上。
而紧挨着姑娘的那人,是个国字脸,年纪较大的男人,不知道是她叔叔,还是她爹。但见两人眉开眼笑的模样,又显得很是怪异,不知道什么原因。
“嗨,你小子真的不懂世事啊!”和尚指着照片说,“往前推十几年,那时候男女1起拍照敢这样么?就算是父女,也得规规矩矩站在1起,很少敢这么拍的。让我说,这两人有问题!”
“喂,你的思想不要这么龌龊好不好。”
和尚1瞪眼:“我龌龊?我看是你小子涉世不深才对!也难怪,十几年前,你还是个屁事不懂的小毛孩,能记得什么。我告诉你,那时候就算是情侣或夫妻拍照,都很少有这么亲昵的,毕竟时代不同,礼义廉耻观念太重。
你看这张照片,先不说两人年纪差距较大,单说女人这笑容和眼神,那是看见自己父亲或长辈该有的么?
哼,这就是女人瞧见深爱着的男人,才有的神情!”
说到这,和尚的语调忽然拔高了,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蹦出来的,似乎蕴藏着些许愤怒,让我深感意外。
不过根据他的说法,再看这张照片,里面的人的确很怪异。
“咦!”
我忽然注意到照片中,男人胸前的口袋里,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因为以前都是黑白照片,只能看到露出的头,似乎是个小本子,却不敢肯定。
和尚看了1眼,忽然来了1句:“该不会是工作证吧?”
被他1句提醒,我慢慢从衣服口袋里,取出那个,在仓库中找到的工作证,与照片里的小本子做对比,好像真有几分相似。
见状,和尚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立马嚷道:“诶呦呵,内部恋情,剧情还挺狗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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