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女孩提到2黄淀,我与和尚都愣住了。
真没想到我们历经艰难万险,本以为会永远被困在林子里,没想到误打误撞,这样就到了2黄淀村口?
这感觉,就像先前还是个乞丐,1睁眼变成了皇帝,怎么这么不真实。
算了,事已至此,走1步说1步。况且女孩提到的人,很可能就是汤1局和小花,他们既然进了2黄淀,没见到我们又不出来找,只有1种可能,两人遇到了麻烦。
想到这,我心里起急,脚下加紧,恨不得催促女孩快走。
不过在进村前,我注意到了两个细节,就是村口两边的地上,斜向外插着数十根枝条,而每根枝条的顶端,都有1个与女孩手中布娃娃类似的布偶。
尽管制作工艺很粗糙,但布偶的面部做工却十分精细,能看出是个孩子脸。
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而那个疯女人见到1个布娃娃,怎么会如此害怕?
另外还有1点值得注意的,就是在整个村子围墙的墙头上,我目力可及的范围内,能见到1把把用木头雕刻成的小刀,被铁丝挂在墙头。
小刀的样子很卡通,很可爱,而且没有刃口,就是1小点的孩子经常玩的那种,不算稀奇。但这么普通的东西,为什么会大量放置在围墙上呢?难道这两样东西,都是2黄淀村民,某种不为人知的习俗?
“哦,它们啊~1个叫不知痛,1个叫问不归,都算是这里的平安符。”女孩似乎瞧出了我的疑问,主动回答道。
“不知痛?问不归?为什么那疯女人会怕1个布偶?她到底是谁呀?”
“唉,那是个可怜人,我们都管她叫巫婆婆。”女孩望向天空,似乎有些感伤,“听我爷爷说,巫婆婆以前与自己的孩子相依为命,原本十分幸福。可是孩子长大后非要出去参军,无论巫婆婆怎么劝说都不听,最后跟着人离开村子,1去再无音信。
因为受到刺激,巫婆婆就疯了,而且看谁都像是带走自己孩子的人。
你们也瞧见她怀里的假人和1把刀子了吧?唉,根本就拦不住。
还好我爷爷发现,她似乎记得曾经给自己孩子做的这个布娃娃。”说着,她举起手里那破旧的布娃娃晃了晃。
“只要1瞧见它,巫婆婆就会逃开,爷爷说这是她想起了往事。所以,我们为怕巫婆婆进村伤人,才在村口放了许多类似的布娃娃,给它们取名不知痛,寓意它们替我们挡住巫婆婆的怨恨,不知道痛。
可爷爷又不忍巫婆婆自己在外流浪受罪,所以在林中为她做了个小屋,平时她就在里面住着,只有林子里雾气变浓时才会出现。”
听这话,我心里暗骂1声:真他娘的倒霉啊!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来不好,偏赶上雾气变浓了才来,刚好遇上疯婆子出门遛弯,1下被她逮个正着,不是倒霉催的是什么。
而身后的和尚听了却只念阿弥陀佛,似乎那1点点良心被触动到了。
“对了,那种小木刀呢?”
女孩背着手,在我面前来了个优雅地转身,随即1笑,还别说,是个美人胚子,连灿烂的阳光几乎都被比下去了。
“问不归就更简单了,那是巫婆婆的孩子,小时候最爱玩的玩具,爷爷也命人做了许多类似的挂在墙头,就为提醒年轻人,离开前要3思,不要做个不知回头,让亲人难过的孩子。”
“哦,你爷爷似乎权利很大。”
女孩噗嗤1声乐了:“那当然了,我爷爷是村长嘛~”
我微1愕然,脱口问道:“那他现在在哪?”
女孩1指村尾:“喏,就在那!今天是货商收购山货的日子,他正领人迎接货商呢~”
“货商?这里还有货商?你们不是不与外界联系吗?而且,货商怎么进来的,难道也是通过悲哭林?”我感觉十分诧异,心中1股莫名的猜想几乎从嘴里冲出来。
果然,女孩听到我的话,掩口笑成了个压压葫芦,好半天才停下。
“谁告诉你,我们不与外界联系的?不与外界联系,我们吃什么,用什么呢?难道学古时桃花源,自给自足不成?”
这话说得我无言以对。是啊,我怎么会上这种当呢!就算1个村子再厉害,也不至于完全自给自足吧!
沿路过来,满眼都是电线,我甚至还看到了电话线和车辆,这哪像是不对外联系的模样。妈的,我真是个十足的笨蛋!
此时转过1道弯,女孩又说:“说这话的,是隔壁村吧?唉,现在旅游业发达了,我们村原本是这方圆数十里内,物产最丰富,景色最美的山村,本来能吸引大量游客的,爷爷甚至为此还组织人手,建造了1栋带有本地特色的小旅店,日子本来能更好的。
可不知从什时候开始,又不知从谁嘴里捏造出了2黄淀不与外界来往,2黄淀的人古怪异常的传闻,甚至连我们周围的林子都不放过。
就因为林子深处有山有水,常年雾气笼罩,他们就说这是什么迷魂地,还能听到厉鬼在哭,走进去的人再没回来过等等恶言,最后甚至称这里叫什么悲哭林。简直可恶!”
女孩说到这,小拳头攥得紧紧的,那模样简直就像以前戏本里描述的胭脂马。
待情绪平稳后,女孩才告诉我们,原来2黄淀村尾还有条路,能直通外界,而且又宽又平可以并排3辆小汽车。
货商、访客和1些爱来这度假的老客,都是从那边过来的。如果我们是从城里来的,应该能见到有关2黄淀的介绍,以及路线图。
按照女孩的说法,像我们这样从老林子穿过的外来人,近5十多年都没有过。所以她爷爷才把巫婆婆安排在林子里住,也是处于这种目的,谁曾想我们竟然会不走寻常路,耳根又软又好骗,这才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烦。
听完她的讲述,我立马恶狠狠看向和尚。
这家伙似乎心中有愧,马上别过头去,根本不敢与我对视。
他娘的!穆绵成这王8蛋找的什么人?1开始装作地头蛇,哪哪都清楚明白,再加上旁边的村子也缺德,才搞出这么大误会,害得老子差点被疯婆子宰喽!
谁知到头来,1切天灾都是人祸造成的,能不生气?
“到了,这就是我们家。”
我正在愠怒时,忽听女孩说话,立马回头看去,眼前的1切又让我刷新了认知。
按照常理和我的猜想,1般做村长的,所住的宅子1定最大,最豪华,而且在村中最好的位置。谁知现在看到女孩的家,我好悬没1屁股蹲地上。
就因为这房子太破,太简陋,也太逼仄了,说是仓房我都愿意相信,这里怎么能住人呢?
女孩心思明朗,见我表情不对,这才红着脸解释道:“自从我爸妈去世后,爷爷独自抚养我长大,再加上心系村子,根本没时间修缮这个家。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明白心思被人看穿,又知道事出有因,我也觉得脸上1烧,就想解释自己不是嫌弃,只是没想到罢了。谁知话没出口,被和尚从背后砸了1拳。
这家伙此时竟1下站到了道德的制高点,对我1通数落,说我什么爱慕虚荣、不懂体谅、见容易就上见困难就逃、喜新厌旧等等,甚至说到最后越来越没边,连什么以权谋私、凿壁偷光、吃饱了骂厨子之类,毫不相干的话都抖搂出来,恐怕那是他肚子里所有的学问。
此时,我看见他背对艳阳,高高在上如神佛1般的嘴脸,忍不住咬牙嘀咕1声:你就不怕被雷劈啊!
幸好女孩没再说什么,领着我们进了屋,1股刺鼻难闻的老人味,外加建筑材料开始腐败的味道,混合在1起扑面而来。
和尚似乎没觉察到,我这鼻子灵的,好悬被呛到呕吐。
房子的布局很简单,正中是堂屋,东有1间主人房,西有两间普通房,而厨房和厕所在院子的西边,平时使用起来极其不便,尤其是家有老人的。
看来女孩说的不错,这家子人真的只想着别人,不顾自己。
刚才1路走来,我见到村中各家各户房屋都建得不错,连23层小楼都有好几栋。
村子里的道路,更高出1般村路起码两级,甚至在路边还学着城里做了绿化,绝对算得上1个模范村了。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美好的村子,1村之长住的,竟然是如此的破屋,难道不该感慨么?这还是老1辈人高风亮节的做派,到了现代,越来越稀缺难得了。
我们1路来到西边最里间的屋子,就见1张大竹床上,平躺着两人。
我1眼就瞧出,那是汤1局和小花。
他们现在紧锁眉头双眼紧闭,表情痛苦,嘴里吱吱呜呜,身体却1动不动,就像是中了梦魇1样。
见到这,我连背包都顾不得甩下,赶紧跑过去1把抓起汤1局的手,3指搭脉,确认其情况。随后整个人都麻了,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女孩见我这举动,吃惊地问道:“大哥哥,你是医生吗?”
此时我正聚精会神地把脉,根本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等明白过来,1旁的和尚已经插口了。
“诶呀,娃娃,你可别看这小子像个瘦皮猴,上称幺幺不够半盘菜,可他在城里,那是数1数2的巫医名家!嘿,可不是跟你吹,如果这小子肯伸手,死人也有救。
那个什么,他还有个更厉害的外号,你听没听过?”
女孩已经被这话惊到瞪大了眼,于是干脆地摇摇头。
见状,和尚变本加厉,撸胳膊挽袖子,唾沫横飞开始胡诌。
“嘿嘿,那你听好了,这小子在外面有个更厉害的名号,就叫——诶……那什么来着?哦,就叫1指定生死,白面判官药千方!!”
这会我正好替小花把完脉,听到他说这话,差点被气得昏过去。
心说这都哪跟哪啊!还他娘的1指定生死,你以为这是在写武侠小说?问题是最后又加个白面判官,不知道的,以为我是杀手呢!
而且这俩加在1起,既不押韵,又不合辙,他都是从哪儿淘换来的臭词儿?
为怕和尚把天吹破喽,我赶紧把他推到1边,不让他再泄露天机,随即问女孩,这两人是怎么被发现的,又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变成现在的模样。
谁知问到这话,女孩的脸色刷的1下就变了,似乎十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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