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所到之处,可以看见顶部一览无余,十分平整,没有被动过。
我把注意力放在了四个侧面,经过仔细的检查,又用脚步丈量了一番,发现东西方向比南北方向短了将近三米。
“哥,歇会吧,这来来回回的干什么呢?”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我没理会鼻大炮,又走了一遍,果然是短了差不多三米。
“快过来,这里不对劲。”
闻言,他们几个走了过来。
我用脚后跟踩了一个坑说:“就这里,把边上的泥土清理一下看看。”
大约十几分钟后,立面上的青膏泥被一层一层,像切豆腐一样清理掉。
最后,鼻大炮用刀子刮了刮,立刻就露出了方形的木柱断面。
“哥,是方木!”
“嗯,扩大范围。”
经过清理,一个一个方形的木柱断面露了出来,连成一片。
转过身鼻大炮就问道:“你们说要是把这里的金丝楠木运出去车成手串,能卖多少钱?”
张玲摇了摇头说:“金丝楠木有一种淡淡的特殊香味,这里的木头没有这种香味,根本就不是金丝楠木。”
“是吗,玲姐,你别欺负我闻不到味。”
说着,鼻大炮使劲吸了吸鼻子,直接“呕”的一嗓子吐出来一大口黄痰,这家伙把鼻涕吸到嘴里去了,可把人恶心坏了。
张玲差点也跟着吐了。
“你也不想想,北方根本就不适合金丝楠木的生长,怎么可能是金丝楠木呢?”
鼻大炮“哦”了一声,有些失望的问我:“那这是什么木头?”
“看着好像是柏木,黄肠题凑一开始就是用柏木来制作的,因其油性较大,树心呈淡黄色而得名。”
张玲又补充道:“这是其一,还有一个原因,民间自古有松木避,柏木死的说法,说柏木能够辟邪化煞,让墓主人不受打扰。”
这个说法我也听说过,说的是妖魔鬼怪,虫蛇鼠蚁见了松木棺材绕着走,要是不小心碰到了柏木棺材,那就直接宣判死刑了。
当然,其真实性无法考证,但现在很多地方,包括陵园里面也都大量种植柏树,我想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鼻大炮怅然若失,突然又莫名其妙的说道:“金缕玉衣是我的,谁也不许跟我抢。”
随即他又补充道:“卖了钱可以平分,但是我得先过把瘾。”
张玲比较理智,淡淡的说道:“已经有前人来过,而且整个西侧立面都被清理过了,也不要报太大期望,平常心对待,要不然失望就会越大。”
一根一根的方木严丝合缝的拼凑在一起,历经两千多年,几乎没有任何缝隙。
就在这时,发生了让人忍俊不禁的一幕。
“哥,插不进去,太紧了。”鼻大炮弯着腰,撅着屁股说道。
毕超接着话茬说:“别说你的家伙那么软,我这么硬的家伙都插不进去,他妈的。”
闻言,张玲咳嗽了一声,假装没听见,到一边去了。
我走过去没好气道:“你们两个就不能注意点素质吗?”
“你看,就是插不进去吗。”
鼻大炮把匕首插进了方木之间的里面,只能进去一点,他使劲掰了掰,“铛”的一声,匕首直接断了。
毕超拿着撬棍捅咕了半天,最后也放弃了。
不得不说,确实有点紧到一定境界了。
“好了,你俩别费劲了,黄肠题凑号称盗墓贼的克星,绝非浪得虚名,靠蛮力肯定不行,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有传言黄肠题凑建好以后会用金属溶液浇灌,形成坚不可摧的整体。
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这纯属扯淡,木头的燃点在300摄氏度到500摄氏度之间,古代常见的金属无非金银铜铁,但这些金属的熔点要远远高于木头的熔点,达到了上千度。
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木材根本保存不下来,直接就燃烧了。
不过,用一些粘合剂浇筑倒是有可能,比如树胶之类的,再有就是涂抹油漆,用来防潮防腐。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里与广陵王刘胥墓的黄肠题凑一样,所有的方木都是依靠榫卯结构拼接在一起的,四面企口高低错落有序。
不过,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刘胥墓的黄肠题凑是直接在金丝楠木的方木上开槽,然后拼接,从外面可以明显的看到拼接痕迹,有点像乐高积木一样。
而眼前的这个巨大木椁室则显得更为高明,从外面则丝毫看不出任何拼接痕迹,给人感觉是直接用大方木堆积在一起的。
其实不然,文字雕刻有阴刻和阳刻,类比的话,这里就属于阴刻,榫卯开槽没有显露出来,属于暗扣,不知道拼接方式和方向,就无法判断用力的方向。
不得不说,古人的智慧超出了现代人的理解,特别是在古墓葬的防盗上,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就像眼前这种墓葬一样,利用这种方式完美的解决了防盗的问题。
鼻大炮和毕超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须臾,鼻大炮走到我身边说:“哥,超子刚才说还剩下一些雷管,要不然咱们直接给这王八盖子炸开,你说怎么样?”
“不行!”
我不假思索,直接拒绝了他,然后解释道:“一来那样太危险,控制不好把墓室炸塌了,咱们就被活埋了,二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力拆除,给后人留点东西吧。”
鼻大炮翻眼睛等了我一下,闹起了情绪:“绝了,真是服了你们了,咱们是盗墓贼,盗墓贼。”
最后三个字他放慢节奏,加重语气,一字一顿的强调了一下。
张玲站了我:“我同意光廷的说法,那么做咱们跟陈蛤蟆有什么区别?”
鼻大炮一甩手,气呼呼的说:“行,说不过你们,那你们说现在怎么办?”
我摇头道:“俗话说听话听音,玲姐刚才都说了,西侧里面清理过了,这么大的土方量,一定不是三五个人就能完成的。”
鼻大炮想了想,后知后觉道:“你的意思是西侧里面可能被打穿了?”
我点点头。
鼻大炮急忙跑了过去,好家伙,跟投胎似的,要不是他反应快,直接就在惯性的作用下掉下去了。
“哥,下面都是水,根本看不见洞口啊。”
“那就先把积水抽干净再说。”
张玲点头同意:“就按光廷说的办,下面或许会有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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