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围脖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就在他猫腰的一瞬间,一块巨大的土块掉了下来,直接砸在了腰上,他脸上肌肉一阵扭曲,身形也跟着踉跄起来。
“花子,快。”
我伸出了手,将花围脖拉了进来。
井壁彻底垮塌,“轰隆轰隆”跟打雷似的,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一切就恢复了平静。
我们已无退路。
段怀仁用手电照着洞壁,“嘶”了一声,说了一句:“真是怪了。”
“怎么了,老段?”
“光廷,你看,这痕迹,明显是人为开凿出来出来的,只不过手法很奇怪。”
北派所打的盗洞是圆形的,而南派多为方形盗洞,虽然形状不同,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
支锅这一行,每次都是时间短任务重,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追求的是效率。
所以,有经验的土夫子,也就是土工,在挖洞的时候都会采用斜向下四十五度铲土,一铲子就是十几公分,这样不但速度快,还能保证盗洞的整体稳定性。
采用这种方法挖出来的盗洞会在洞壁留下类似于刀削面面饼的痕迹,很好辨认,一看便知。
可是眼前的盗洞却并非如此,洞壁特别工整,下铲的痕迹极为规矩,就跟贴瓷砖一样。
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挖掘盗洞的人有强迫症。
段怀仁用手电晃了晃花围脖问道:“花子,是不是你们的手笔。”
花围脖揉着腰走了过来,瞟了一眼说:“不是,陈爷哪有这闲情雅致,他要是知道这里有古墓,直接开着挖掘机就来了。”
“绝了,那还让我们来干什么?直接找个工程队不就完事儿了吗?”
石静霞翻着白眼说:“这是在山上,大型机械能进来吗,你动动脑子好吗?”
段怀仁狐疑的说道:“这么说还真是个生瓜蛋子干的?”
石静霞说:“那棵李子树都孤木成林了,这个盗洞肯定有年头了。”
这句话给了我提醒,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很可能是吴勇!”
众所周知,稍微牛逼点的工匠都或多或少的有强迫症,而且石静霞说的也没错,自从神女庙遭劫之后,这里就再也没有人来过。
况且知道此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除了吴勇,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石静霞感慨道:“这个吴勇还真是一个痴情郎,为了所谓的爱情,竟然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财宝,还成了一个连杀几十条人命的恶魔,最终却只落得个鸡飞蛋打一场空。”
“他就是个大傻逼。”
鼻大炮愤愤不平的说:“人家空静师太又没答应他,是他自作多情罢了,再说他们估计都没拉过手,更别说亲嘴和……”
“打住,你快打住吧。”
我捂住鼻大炮的嘴说:“我怎么感觉你喜欢上了空静师太呢?”
“没有,我才没有呢。”
“少来,那你为什么处处为她辩解呢?”
鼻大炮有些慌了,吞吞吐吐的说:“什么事都瞒不过你,那个什么,以前我快饿死了,是一个尼姑小姐姐给了我吃的,她跟仙女似的,所以我对尼姑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
我无语道:“你还真行,他娘的就没有你不喜欢的。”
“哥,那你可说错了,我不喜欢城里,狗日的城里。”
稍作休息,我们开始猫着腰往前走,很快,一堵夯土墙封堵了去路。
夯土墙虽然只是一堵土墙,但其特别坚硬,而且厚度惊人,所以也具有很强的防盗能力,要想短时间打通也绝非易事。
在雁门山的时候,还是靠二十多个手雷同时引爆才炸开的。
不过,这次我们运气比较好,夯土墙已经被挖进去不少。
现场有几把工具,都已经生锈,地面被晕染成了红褐色。还有一个木质的水桶,已经完全腐烂,只剩一个铁圈了。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咱们换班休息接着挖,估计很快就能打通。”
鼻大炮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就要开干。
我拦住他说:“不能挖。”
鼻大炮反问道:“为什么?揭开锅盖,就能出菜了。”
段怀仁替我解释道:“咱们后路被堵,前路不明,处在一个密闭的环境之下,氧气很快就会被消耗殆尽的。”
我接着说:“没错,退一万步讲,就算氧气足够,可是墓室里面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而且商周时期盛行殉葬制度,会形成大量的硫化氢气体,如果浓度达到2000ppm,吸一口就死。”
鼻大炮一听这话,吓得赶紧捂住了嘴。
石静霞摇摇头说:“既然已经摸到了门口,先不急着进去,当务之急是如何出去,要不然全都得被活活困死在这里。”
鼻大炮虽然心有不甘,贪财好色,但财色跟身家性命比起来,孰轻孰重他还是掂量的过来。
“真他妈的晦气,一锅大肉,这都闻到味了,唉。”
蔫头耷脑的摇了摇头,鼻大炮接着说:“哥,那还等什么,赶紧想办法出去啊。”
大家商量了一下,如果另选位置挖洞出去,不可控的因素太多。
最后,一致认为还是原路返回比较妥当,虽然水井虽然被封堵,但土质较为松散,比较省时省力,速度也快。
当然,风险也是有的,如果再次发生坍塌,那么我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就只能被活埋了。
段怀仁和花围脖抓住攀岩绳的绳头,使劲拽了拽,那被泥土包裹的绳子像一条蛇一样缓缓的爬了出来。
我说道:“把绳子拉直。”
段怀仁将攀岩绳往腰间一缠,花围脖则缠在了小臂上,鼻大炮也跑过去帮忙,喊了一声“一二三,拉。”
“砰,砰。”
突然,传来两声响动,一大一小,好像有东西掉了下来。
鼻大炮紧张的说道:“什么东西?”
“该不会是有坍塌了吧?”石静霞疑惑道。
我分析道:“就两声,声音短促,应该不是坍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王老爷的脖子被勒断了。”
闻言,众人皆惊。
石静霞直接打了个哆嗦。
花围脖骂了一句:“便宜了这个老畜生。”
三人又使劲拉了拉,鼻大炮甩着被勒的发紫变形的手,转身说道:“哥,拉不动了,应该是拉直了。”
“挖,沿着绳子往上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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