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围脖动了杀机,以他的身手,这一搬砖要是拍下去,王老爷的脑袋估计直接就开花了。
我急忙拦住他说:“都108了,黄土都埋过额头了,还有几天活头?”
花围脖怒目圆睁,死死盯着茅房里王老爷露出来的脑袋,咬着牙骂了一句。
“禽兽不如的老畜生。”
“花子,大局为重,别坏了陈爷的计划。”
扔了搬砖,花围脖揭开茶缸盖子,咕哝咕哝嗓子,“呸”的一声吐进去了一口黄痰,使劲摇晃了几下。
我在一旁看着,顿觉胃酸上涌,差点吐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股紧张的气息悄悄在村子里蔓延开来。
几个整日没事干聚在村头谝闲传的人发现今天没有看见疯女人,嘀嘀咕咕的议论了起来。
往日平常,疯女人必去村头,也不说话,歪着脖子听人们东拉西扯,消磨时间。
这几个人觉得奇怪,相约着去疯女人家里看看。
我对花围脖说:“赶紧走,免得夜长梦多。”
当下,我们立刻回到了根据地。
把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最后大家都认为问题的关键可能就在那个匠人的临终之言。
石静霞低语反复念诵了好几遍,深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若有所思的说:“此人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秘密,用自己的死来掩盖这一切。”
段怀仁搓弄着越来越长的八字胡说:“嗯,很有这个可能,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石静霞说:“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有种强烈的预感,工匠的死一定和神女庙有关系。”
看我们没人说话,石静霞又说:“女人的第六感特别灵,真的。”
鼻大炮挠挠头,左看看右瞅瞅,本来一脸茫然,突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发什么神经病?”我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鼻大炮一侧身子,把手放到腰间,给我笔画了一个六的手势,我略一思忖,顿时恍然大悟,他说的竟然是第六感。
“滚你妈蛋,还有点正事吗?”
我没搭理他,将整件事情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似乎有了一点眉目。
“咱们可是支锅的,既然那个工匠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了一个秘密,那么就从此人的坟墓查起。”
段怀仁有些担心的说道:“这倒是个办法,可是我们去哪里找他的坟墓呢?”
关于这个问题,王老爷没说,但据我推测,如果工匠用生命守护的秘密跟神女庙有关,那么他的坟墓应该不难找,他就是要用自己的死来掩盖什么,让人望而却步。
花围脖一直在旁边用匕首挑着指甲缝,听着我们说话,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
“我想起一件事来。”
在场所有人都用期盼的眼神盯着花围脖。
“记得小时候和黄毛,我们几个上山来玩,偷山神娘娘的供果吃,庙里的尼姑只是责骂我们几句也就罢了,不过……”
“绝了,怎么还大喘气了,别卖关子,快点说啊。”
花围脖接着说:“甘露殿后面有一棵李子树,李子又大又甜,有一次我偷偷去摘,被尼姑发现了,她竟然用砖头砸我,幸亏我躲得快,要不然恐怕就活不到今天了,你们说怪不怪?”
“你的意思是尼姑动了杀心?”
花围脖看着我,点了点头。
看看时间,已经傍晚六点了。
“大家准备准备,今晚就去一探究竟。”
走出帐篷,我看向了白帮的帐篷。
段怀仁拿着一块压缩饼干一边嚼着一边走到了我身边。
“别看了,昨天晚上压根就没回来。”
我有些惊讶,此种情况,无非两种可能。一是白帮有了新的进展,很可能已经找到关键线索,想速战速决。二是白帮遇到了困难,根本脱不开身。除此之外,应该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正想着,就听听鼻大炮喊了一声。
“差不多了,可以出发了。”
趁着夜色,我们再次来到神女庙。
站在门前,夜风习习,天上一轮峨眉月细如眉毛,光线很差,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花围脖说:“神女庙地势险要,两侧都是悬崖峭壁,要想找到那棵李子树,只能穿过后门。”
再次看到石鼎香炉,白须黄鼠蚕食幼崽的画面历历在目,耳边似乎能清晰的听见那咀嚼的声音,如同捏碎一包方便面一样。
我不由打了个哆嗦。
突然,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感觉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石静霞看出了端倪,问道:“光廷,你怎么了?”
我小声回话:“好像有东西跟着我们。”
闻言,她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往我身边靠了靠。
“什么东西?”
“不知道,不过此情此景不管是什么东西,恐怕都是来者不善。”
说完,我猛然回头,向后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如此反复好几次,我的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那种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哥,我看你就是太……”
话没说完,就听“咻”的一声,背后阴风骤起,大家同时回头用手电照了过去。
只见一道白影,一闪而过,恍若鬼魅一般。
“还,还他妈真有东西?”鼻大炮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
所有人顿时手持利刃,警惕起来。
“嚓嚓嚓嚓。”
一阵挠墙的声音响起,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夜空里十分清晰的送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快看,那里!”
石静霞突然惊叫出声,用手指着墙头。
侧目一看,我顿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见墙头上面,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硕大的黄鼠。
“这边也有。”
与此同时,神女庙的山门门口也出现了几只黄鼠,最中间的正是白须黄鼠。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们就被硕大的黄鼠军团给包围了。
一双双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眼睛,以及寒芒毕露的尖利獠牙,如同地狱的魔鬼复生一般,冰冷而恐怖,伺机而动。
这些黄鼠的残忍我们是亲眼见过的,每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全部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石静霞嘀咕了一句:“这哪里是神女庙,分明就是黄鼠窝呀。”
白须黄鼠走上台阶,跟一个小孩一样,缓缓的站起了身子,白须微动,似乎是笑了一下,又像是恨到极致的抽动,诡异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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