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嫌弃,反而让圣天心变得更加偏执。
圣殿也将此事,视作奇耻大辱,两族不仅因此决裂,圣天心更是暗中派了人手,一直密切关注、监视羽灵一族。
她不愿意放弃。
她仍想要寻找机会。
而这个机会终于在十八年前的某个深夜,被她等到了。
那一晚,乾坤海域与一处海岸相连的山脉中,忽然有空间波动出现。
圣殿的暗哨被惊动,并在那里发现了男人,在羽灵一族得到消息前,圣殿先一步将人带走。
那是圣天心时隔多日,再次看见他。
当时的他,身负重伤,昏迷不醒,手中死死攥着一支木簪。
即使是在昏迷中,他嘴里也无意识地喃喃着一个名字。
“君儿……”
“君儿……”
一声声的低喃,带着刻骨的情意,却是让圣天心疯魔的剧毒。
她想要得到的男人,心里竟装着别的女人。
她嫉妒,她不甘,她不服。
她要得到他。
执念深重,她甚至不给男人治伤,杀了报信的殿中暗哨,想趁男人受伤的机会,强行占有他,坐实夫妻之实。
可就在她解开男人衣袍之际,却遭到了他的反抗。
虽是重伤,可他的力量仍在抗拒着,攻击着所有近身之人。
圣天心前前后后想了许多办法,始终没能得手,最终她想到了传说中的夺魂秘术。
身中此术者,将会被抹杀灵魂,丧失所有记忆,心性、思想都会被施术者所掌控,身心皆被其控制,沦为一具傀儡。
只要将此术布下,她就能彻彻底底得到她的舟哥哥。
但圣天心的修为、灵识,远不如男人,而且这秘术她也只是有所听闻,并不精通。
她只能去求圣殿中,对术法有着极深造诣的二宫主。
“羽灵一族当日那般羞辱于我,便是辱我圣殿。如今,他们的宗上落在我们手里,这是天道给我们的机会。若能把他变成我们的人,从今往后,羽灵一族便将成为我圣殿的从属,听我圣殿号令。”
“而且舟哥哥他在昏迷中,仍能自行吸收天地灵气,吸纳的速度,远非寻常修士能比的。他们族中天骄个个实力惊人,天赋超凡。一个人如此,那是天纵奇才。族中皆如此,其中必有玄机。”
“若我们能得到舟哥哥,就能他入手,或许便可能清楚,这份特殊背后的秘密。就算事后,羽灵一族察觉到不对,认为这门亲事有问题。可舟哥哥已经成为了我的人,他们除了忍着受着,还能如何?”
……
在她的游说下,二宫主同意出手,亲手将那夺魂秘术打入男人体内,试图抹杀他的记忆。
可她低估了男人的灵魂力量。
抹杀途中,男人的灵魂剧烈反抗。
那道秘术虽然压制了他的灵力,却也让他被迫惊醒。
以撕裂灵魂的代价,他拖着重伤的身躯,打伤二宫主及圣天心后,强行撕裂空间,逃回乾坤海域,而后被羽灵一族的发现,带回族里。
那段时日,她们一直担心羽灵一族会为此事上门寻仇。
可后来不知为何,竟迟迟没有动静。
二宫主重伤,对外宣称闭关,而经此事,她勒令圣天心,不可再轻举妄动,以免被羽灵一族发现。
后来的十多年,两族相安无事。
可圣天心却从没有哪一刻忘记过她的舟哥哥,忘记过那一声声君儿。
这个名字已成了她执念,她的梦魇。
她一直在神域暗中寻找所有名字中有君字的女子。
长得漂亮的,天赋惊人的,被她派人抓到殿中,百般折磨。
即使知道她们都不是那个人,她也依旧没有放过她们。
也正是这份执念,她一直都在关注羽灵一族的动静,所以当数年前,迎新海域突然有新人现身上界,并四处打听羽逸舟时。
圣天心就知道,她要找的女人出现了。
她故意命人散播消息,误导女人离开神域各城,在荒无人烟的密地外设伏。
上百座顶级阵法加身,破了一道又一道。
活生生耗尽了她的力量,又亲自现身,趁她力竭之际,宛如耍猴般,一根根打断她的骨头,将人捉回殿中,囚禁在那极寒空间里。
肆意羞辱,极尽所能地凌虐。
而在发现她盆骨异样,有生产后的迹象后,圣天心更是想将那个孩子找到。
她试图搜魂,却怎么也没有算到,被折磨成血人的女人,竟在发现她的意图后,自毁识海,灵识混乱,人也因此变得疯疯癫癫,神志不清。
她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不让圣天心窥视自己的记忆。
她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哪怕代价是,变作一个疯子,也不在乎。
但也因为这出乎意料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圣天心。
她在女人体内布下了封印,护住心脉。
之后数年,无论怎样的折磨,她都死不了。
那具身体没有一日是完好无伤的。
那双曾手握利刃,在战场杀敌的手,曾抱着孩子温柔亲抚的手,被一次次折断,一次次修复,再从骨节处碾断、掰碎,周而复始。
这样的酷刑一直持续到,神域盛会第一轮的消息传开。
圣天心当时便猜到了云炎就是那个孩子。
特殊的根骨,还有那相仿的年纪。
于是,她转移了目标。
持续数年的折磨,这才得以停止。
她要杀了云炎,还要将这消息告诉女人。
不再是肉体的折磨,她要从灵魂,从精神上,彻底将其击溃。
让她痛不欲生,让她沉沦在绝望的深渊中。
而这,便是圣天心对女人夺走她的舟哥哥的惩罚。
云烟理解不了这畸形的感情,她也不需要理解。
看着池中,仍抱着爱人不放,满心满眼全是她的男人,她嘴角一勾,笑得宛如恶魔一般,但那双眼却透着彻骨的冰寒。
“我刚才看见了一些和我娘有关的东西。”
灵力划破手掌,她以血为引,双手迅速穿插,施展的法诀赫然与男人那日看过安知秋几人记忆后,灌注给她时相同。
她在池边蹲下,缓缓伸出手,探向男人眉心。
“你应该也看一看。”
或许他无辜。
可她母亲难道就无辜吗?
她不清楚两人的过去,她只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在他忘却的这十几年间,他的爱人所遭遇的一切,他应该知道,也必须知道!
至于他能否承受,会不会因此痛苦、发疯。
她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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