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朱俊杰快速重复张磊反馈的信息。
面对朱有照的1再追问，朱俊杰显然无法提供更多细节，只能把电话交给张磊，换手时故意打开了扩音。
“老板，是王春林告诉我的，商丘地区规模比较大的几个屠宰场都给他打电话了，说是……”张磊似乎有些不太敢说。
“说，他咋跟你说的，1个字都不能漏。”朱有照的声音格外凝重。
“说谁再给鑫隆供猪，他们永不合作。”张磊小心翼翼地回答，额头上浮现细密汗珠。
“……”
电话里传出如同风箱般的呼吸声，急促过后很快趋于稳定，“行，我知道了，你继续联系猪贩子，我就不信所有人都听他们的。”
不等张磊接话，电话就被挂断。
朱俊杰盯着手机看了看，又皱眉看向张磊，“咱们没得罪他们，他们为什么要针对咱？”
张磊张了张嘴，摇头表示不清楚。
“行了，你去忙吧，顺便把胡经理叫过来。”
片刻之后，胡永辉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得知情况后，脸色开始阴晴不定。
“肯定是李飞！”
胡永辉比朱俊杰脑子好使多了，在极短时间内就猜到了幕后黑手是谁。
“李飞？他有那么大本事？”朱俊杰半信半疑。
胡永辉深吸1口气，“鑫源的客户被挖，李飞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李飞咽不下这口气，跟其他屠宰场有什么关系？”
胡永辉瞥了朱俊杰1眼，耐心解释道：“如果只是这样，其他屠宰场只会偷着乐。可现在，咱们的白条出厂价比他们都便宜。”
“操！”
朱俊杰爆了1句粗口，愤愤不平道：“有本事他们也便宜卖啊，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朱总，情况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胡永辉笑得很无奈，分给朱俊杰香烟，点燃之后继续说道：“鑫隆为了搭建销售渠道可以暂时放弃1部分利润，可他们都是经营多年的老场子，自身销售渠道比较健全稳定，自然是想着利用行情上涨尽可能多挣钱。”
“说实话，决定来鑫隆时，我就设想过李飞有可能降价挽回客户，甚至想过李飞会以比鑫隆还要低的价格反击。”
胡永辉眼睛微眯，声音有些飘忽不定，“鑫源是商丘地区最大的屠宰场，只要鑫源敢降价，必然会引来同行警惕敌视，同行要么跟着降价自保，要么同仇敌忾应对鑫源，谁还有心思管咱们？祸水东引大概率是能成功的。”
说着，胡永辉眼里浮现忌惮之色，“现在看来，我对李飞还是了解的不够深。没想到他会联合其他同行，使出这样1招釜底抽薪。”
朱俊杰呆愣看着胡永辉，内心直呼牛逼，卖猪肉都用上兵法了！
见胡永辉不再说话，朱俊杰这才试探问道：“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跟朱总汇报过了吗？”
“刚打过电话。”朱俊杰如实回答。
“朱总怎么说？”
朱俊杰把自己老爹的反应讲了1遍。
胡永军沉默片刻，再次换上笑容，“朱总在猪肉行业经营这么多年，问题应该不大。”
“啥意思？”
朱俊杰连忙追问，他知道自家老爹很会做生意，但他并不觉得自家老爹很牛逼，最起码没有胡永辉这样智珠在握的风范。
胡永辉似乎不想多说，只告诉朱俊杰到时候就知道了，而后起身离开办公室。
……
“啥？”
车间外，林东不解看着张磊，“屠宰量刚提上来，怎么说降就降了？”
张磊脸上藏不住的苦涩，只说生猪收购有难度。
孟大海不在家，赵光辉就是孟大海的代言人，3人之中只有他最为轻松，似乎还在憋着笑。
“张经理，你们说提升屠宰量，我们费心费力的招聘培训工人，这才持续两天，就要降低屠宰量，公司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
从林东个人角度来看，2000头的屠宰量只能说是还行，降低屠宰量反倒是1种损失，因为劳动力有可能闲置。
“林老板，收猪工作没有松懈，朱总正在想办法……”张磊说话时，自己都没有底气。
“如果恢复不了怎么办？我们新招聘的工人是不是要辞退？这可不单单是金钱方面的损失了！”林东压着不满追问，如果招聘两天就辞退工人，传出去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挣脸面难比登天，丢脸可就是1瞬间的事。
这种事情本该朱俊杰来沟通的，朱俊杰怕丢脸，就让张磊来了。
张磊有些招架不住的林东的咄咄逼人，狠了狠心，咬牙道：“事实就是如此，希望你们理解。”
说完，1刻也不敢停留。
张磊的态度让林东大为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赵光辉悄悄打量林东，很识趣地没有说话。
等林东离开之后，赵光辉再也憋不住笑意，连忙给孟大海打电话，“老板，屠宰量下调了，明天只有9百头左右。”
“啊？怎么下调这么多？”
听出老板的惊喜语气，赵光辉笑容更浓，“具体情况张磊没说，刚才林东气势汹汹地逼问张磊，张磊都没敢回答，我感觉鑫隆应该是遇到事了。”
“哈哈哈……好哇，终于能松口气了。”孟大海轻松大笑，“既然这样，明天不要往外调货了，留着咱们自己用。”
赵光辉下意识点头，临时想到了什么，赶紧问道：“老板，林东调货也不给吗？”
“嗯……林东，少给点也不是不行，1定优先保证咱们自己用货。”
赵光辉朝林东离开的方向瞄了1眼，思索了片刻，给几个经常调货的老板发去信息，通知他们明天不要过来了。
……
宿舍里，林东连续拨打了几个电话，全都是前阵子结识的周边屠宰场的承包商。
确认他们所在的屠宰场没有类似情况，这才意识到是鑫隆出了问题。
鑫隆究竟出了什么状况，林东暂时猜不到。
但关乎切身利益的大事，即便帮不上什么忙，也不能蒙在鼓里当瞎子。
反复斟酌过后，林东决定给朱有照打电话。
“林老板，不是什么大问题，稍安勿躁。”
电话刚接通，林东还没来得及询问相关情况，就传来朱有照平稳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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