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态度让林东很是尴尬，却又不得不厚着脸皮，“朱总，我……”
“我不是说了，俺这有承包商，你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年轻朱总不耐烦地打断林东说话，说完瞟了1眼办公室门口，再次躺在沙发上。
闭门羹和敷衍冷漠对业务人员来讲就是家常便饭，林东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无礼而气愤，只是忍不住好奇，身为企业负责人，不说做到8面玲珑，最起码接人待物这种面子活要过得去吧？
如果他跟朱有照没有亲密关系，怎么敢如此敷衍了事？
如果他跟朱有照关系亲密，更不应该如此啊！
强忍着心中疑惑，林东转身退出办公室。
从进去到出来，总共也就几分钟，林秋隐约猜到了结果，识趣没有询问，“哥，接下来去哪？”
“时间不早了，回鑫源吧。”
天色彻底暗下来时，两人回到鑫源，下车时林东注意到办公楼门口，李飞正在和别的承包商说话。
“你先回宿舍吧，我等会儿过去。”
示意林秋先走，林东坐在车里抽烟，时不时朝办公楼门口瞄上1眼。
大概等了十几分钟，两人结束谈话，李飞大步朝停车场走来。
林东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主动打招呼。
“林老板刚回来？”
林东主动奉上香烟，“感谢李总提供的信息。”
李飞颇为意外道：“谈好了？”
“没有。”
林东笑着摇头，把拜访的前两个屠宰场情况说了1遍，最后问道：“李总，你知道鑫隆那个年轻朱总跟朱有照老板是什么关系吗？”
李飞脸上多了1丝古怪笑意，不答反问：“朱俊杰的态度不好？”
1听这话，林东就知道李飞肯定知道点什么，当即把情况讲了出来，“还请李总指点12，如果李总方便的话，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李飞迟疑了几秒，最终点头：“行，上我车。”
李飞的座驾是10年刚上市的大众途观，带着林东来到县城外围的1家农家乐。
“这个地方不错，饭菜挺有特色，价格也不算贵。”
李飞1副熟门熟路的架势，进入包间之后主动给林东介绍这里的特色菜，见林东吩咐服务员全部点上，连忙制止道：“就咱俩，点多了吃不完。”
说着，反客为主直接下了菜单，“炒1只散养公鸡，再来两个时令蔬菜。”
等服务员出去后，林东给李飞倒水，李飞给林东分来1支香烟。
“朱有照没建屠宰场之前，经常在我们这里下单，我跟他不算特别熟，但也有1定了解。”
李飞不端架子，主动开口，“朱有照有1儿1女，女儿是老大，已经结婚了，接手了朱有照在商丘的猪肉生意。鑫隆现在的负责人朱俊杰是朱有照的儿子，从小娇生惯养性格乖张。”
想想朱俊杰的表现，林东不禁唏嘘道：“家业早晚是他继承，他岁数也不算小了，真就不考虑以后的事？”
“谁知道他咋想的？”
李飞嗤笑1声，“富2代的想法不是咱们这种普通人能理解的。”
两人相视1笑，正好服务员端着小菜进来。
等服务员出去之后，李飞继续道：“我听说，之前老朱想过好好培养他，只是朱俊杰性格使然，谁都不放在眼里，好几次差点得罪老朱的大客户。老朱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把他安置在屠宰场。”
“朱老板就不怕他把屠宰场搞砸？”
李飞缓缓摇头，“生产方面有车间主任负责，销售由老朱兼顾着，财务更不用他管，只要这货不心血来潮乱插手，问题应该不大。”
好吧！
照李飞这样说，朱俊杰天生就是享福的命！
或许是8卦心思泛滥，林东又是问道：“这货结婚没有？”
“孩子都上幼儿园！”
李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是笑出声，“老朱两口子在省城做生意，朱俊杰的老婆孩子也留在省城，这货算是被流放了。”
“或许对他来讲更加自由了。”
“自由个屁！”
李飞坏笑1声，“他姐姐还在商丘呢！”
见林东不解，李飞继续道：“说来也是奇怪，朱俊杰不怕他老子，在他姐姐朱琼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1样。老朱没有建屠宰场之前，有1次安排他过来拿货，不知道是不是怕朱俊杰误事，特意让朱琼跟着，朱琼训他就跟训小孩儿1样，这小子屁都不敢放，要不然他能老老实实守在屠宰场？”
林东是独生子，理解不了这种姐弟关系，只觉得惊奇。
李飞端起茶水抿了1口，示意林东夹菜，“朱俊杰就是上班点卯混日子，基本不怎么管事，你要真想谈承包，我建议你直接联系朱有照。”
“朱老板不是在省城么？”
“省城离睢县也就两个小时的路程，只要你能拿出让朱老板心动的诚意，见1面总不是难事。”
李飞给林东丢来1个饱含深意的眼神，继而道：“林老板，我也有个好奇。”
“李总请讲。”
李飞放下筷子，认真看着林东，“你和陈老板，谁的出货量大？”
林东没有迟疑，直接回道：“只论猪腰和猪肝的话，我应该比陈老板多1些。陈老板经营的品类比我多，整体出货量比我大。”
李飞了然点头，不再多问。
硬菜上桌，两人边吃边聊，加深彼此了解。
由于李飞开着车，并没有喝酒，1顿饭很快吃完，两人在县城分开。
坐在出租车上，林东看着李飞给的电话，心情惆怅。
根据李飞的提示，诚意必须足够大，才有可能跟朱有照面谈。
对屠宰场来讲，诚意无非是提高保证金和承包价，可若是有足够的资金，谁还看得上这种日屠宰量只有几百头的场子？
越想越是觉得难办，林东索性收起手机闭目养神。
“到了。”
给出租车司机结了账，林东进入鑫源，刚进入宿舍就见林秋冲自己笑道，“哥，明天杀两千头。”
承包商需要与新屠宰场磨合，1是让工人熟悉生产环境，而是让客户适应新的发货时间和发货地。
磨合期间双方都会尽量适应对方的需求，1旦磨合结束，就是全力开工搞生产了。
“陈连山跟我说，明天给咱们1千两百头的货。”
嗯？
林东心生诧异，之前陈连山分出1半的货就已经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现在居然愿意分出更多。
要知道，当初在鄂州润康，日屠宰1300头的时候，他都不怎么愿意给自己调货，现在怎么如此反常。
沉思良久，林东终于想到1种可能，陈连山的销售渠道出了问题？！
有了这个猜测，林东思维快速发散。
瘦肉精的源头虽然在湖北，但要说受影响最大的，依旧是率先曝光的河南地区。
陈连山的出货量都降低了，1直在河南包场的那些承包商是不是跟他1样？要不然鑫源之前的那些承包商为什么要跑？
如果真是自己猜测的这样，是不是意味着其他千头场的承包商也有可能存在类似的情况？
再结合武汉起义门那些商户最近的态度，林东豁然开朗。
思路清明之后，1个念头悄然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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