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真的相信赵诗音说的那些?”
慕子轩在车库追上慕少臣,皱着眉头担忧的问。
“你想说什么?”
慕少臣停下脚步,偏头看向慕子轩。
他对自己的妻子毫无印象,倒是别人,总是在他面前表现出对那个女人的维护和在意。
这让他觉得奇怪。
他很肯定,自己从小到大的记忆都很清楚,没有任何遗漏。
但别人对他提起施宁这个人的时候,总给他一种很奇妙的违和感。
就好像他不记得施宁,是多么不应该的一样。
如果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他和施宁彼此喜欢。
为什么他会对施宁完全没有印象。
他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只是偏头问慕子轩,“你觉得我应该去救她吗?”
她是谁?
慕子轩愣了一秒,才意识到慕少臣嘴里的她是施宁。
他压下心里的难过,用力点头,给出肯定答案,“当然应该!哥,施宁是你的妻子,你才是最应该救她的那个人!”
“她是我妻子,你为什么不叫嫂子?”
慕少臣盯着他看了两秒,语气不明的问。
是不认可她做自己的妻子。
还是别的什么?
慕子轩不期然想起以前某次自己和他的对话。
“你不是不稀罕我叫你哥吗?”
“但我稀罕你叫她嫂子。”
这个人就算失去了对施宁的记忆,骨子里的独占欲还是在的。
一时间,慕子轩甚至都不知道是该替自己难过,还是替施宁高兴。
半晌,他只是含糊的说,“因为我和她以前是同学,习惯了直呼名字。哥你要是介意的话,以后我会尽量改。”
或许,是时候改变称呼了。
就当是掐灭自己那不该有的念头。
“随便。”
慕少臣却已经不在意的打开车门上了车。
那无所谓的态度,让慕子轩难过又愤怒。
-
过完年,江博在慕少臣和周淮的帮助下,抓到了一批和石振天有勾结的人。
再加上之前落网的赵励志,张中海两人的口供,他们对缅北的局势有了一定了解。
也更有信心去救人。
“少臣呢?”
江博准备亲自带队去。
在机场,只看到了周淮来送机。
原本说好要来的慕少臣却不见踪影。
“好像临时有事被叫走了。”
周淮撇撇嘴,语气里充斥着愤怒,“他现在美人在侧,哪里还能想得起来有宁子这么个人?”
不怪他生气。
前两天一个晚宴上,看着慕少臣和几个女人相谈甚欢,甚至还险些被一个女人占了便宜。
今天把他叫走的,也是帝都来的一个女人。
打着谈生意的幌子,实际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偏偏慕少臣那个傻缺跟看不出来似的。
还能在送机的紧要关头被人叫走。
在他看来,就是慕少臣在施宁最需要的时候,选择了别人。
“你也别怪他,他只是把宁宁给忘了。”
江博心里也不好受。
但他心里清楚,以前的慕少臣有多在意施宁。
如果他没有忘掉施宁,只怕是要亲自跟去的。
现在这样,并不能全怪他。
“我知道。”
周淮气闷的踢了下脚,皮鞋在地上磨蹭出一声脆响,脸色扭曲,“要不然我早上去抽他了。”
江博笑了一声。
马上又因为此行的目的收敛笑意,眉头紧锁,语气郑重的保证,“我一定会安全把宁宁带回来的!”
“好,你也要注意安全。”
周淮点头,看着他转身,踏着正步,带领着十来个身穿便衣的警员,像要远征的将军一样通过特殊通道登机。
周淮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舱门关上,看着飞机缓缓起航。
心里默念一句,
宁子,该回家了。
-
施宁对国内的动作一无所知。
她有别的事情要做。
剧本之前写完,已经让谢谦帮她投了出去。
刚休息没几天,谢谦不知道怎么受了伤,伤的有些重。
一颗子弹几乎贯穿他的心脏。
好在偏了一点,让他侥幸留了一条命。
谢谦不肯住院,坚持要住在别墅里让她照顾,不肯让别人近身。
看他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施宁是生气的。
尽管她恼恨谢谦把她困在这里,不让她回国。
觉得他不把人命当回事的行为,让她难以忍受。
但谢谦对她的好,是真实的。
两人小时候存在的情分,也是真实存在的。
她不是冷血动物,没办法看着身边的人去死,尤其是对自己很好的人。
最后,她妥协,提出去医院照顾他。
谢谦这才肯乖乖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当医生宣布他可以出院的时候,谢谦还是迫不及待的收拾东西,当天就出院回了别墅里。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以及仪器嘀嘀的声音,总能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如果不是施宁坚持,他一秒都不想在医院多待。
在出院这天,来了好几个谢谦的手下。
就在施宁跟在后面出去的时候,手背似乎被人碰了一下。
她下意识想要偏头去看,就感觉掌心被人塞了一团东西。
硬硬的,有些咯手。
像是折叠起来的纸条。
她心里一紧,假装不经意的往侧边走廊扫一眼,自然的收回视线。
借着去扶轮椅的动作,把纸条塞进口袋里。
“现在,我可以叫你宁宁了吗?”
坐上车,谢谦微笑的看着施宁,状似不经意的问。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彼此不熟悉,施宁不让她用更亲密的称呼。
他尊重她的想法,从称呼上保持着一个不会让她抗拒的距离。
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但试探性的想要前进一步。
但施宁心不在焉的盯着车窗外,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问题。
谢谦眼里的期待逐渐暗淡下去,顿了片刻,重新露出温和的笑,“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可以接着等的。”
这次施宁听到了。
她动了一下头,低低“嗯”了一声,心思却还都在口袋里那张纸条上。
她想知道,给自己递纸条的是什么人。
想知道对方是敌是友。
如果是国内这边的人,为什么之前一直不找自己,而是在自己到这里两个多月之后的现在,才给自己递纸条。
会是谢谦对自己的试探吗?
想到这个可能,施宁莫名觉得口袋里的纸条似乎把她的手指烫了一下。
她回头朝谢谦投去一撇,只看到他迅速收敛起面上的失落,朝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她又在心里否定了这个可能。
她莫名就觉得,谢谦不会这样对自己。
而且,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她不是真心实意留在缅北的。
给她机会,她必然想要离开。
这样的试探显得非常的没有必要。
那……
她不动声色的转回头继续看向窗外,放在口袋里的那只手不自觉的收紧。
后来怕掌心浸出的汗把纸上面的字泡坏了,才稍稍放松一些捏着的力道。
好在医院距离她所住的别墅不远,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
把谢谦推进房间,施宁转身就要走。
“我想喝水。”
谢谦提出回来之后的第一个要求。
施宁脚步停顿两秒,还是去给他接了一杯水。
等他喝完,才拿着杯子出去。
回到房间,迫不及待的把纸条拿出来,看到上面信息的那一刻,她鼻尖微微有些发酸。
“江队不日将抵达缅北展开救援,望配合。”
短短几个字,却让施宁不自觉红了眼眶。
从赵诗音离开后的一个多月里,她不是没有想办法离开过。
只是谢谦看得紧,缅北这边的局势也比她想象中复杂得多。
过年那天,她趁乱逃出去了。
那是她逃的最远的一次。
尽管她已经很机警,还是被另外一股势力盯上了。
在她被人装进麻袋送往那方势力窝点之际,谢谦的人及时出现把她救下了。
谢谦承认,他是故意让人等到那个时候才去救她。
目的就是让她知道缅北这个地方有多危险。
甚至,还亲自带她去看了一些比较残忍的画面。
扒皮抽筋,凌辱虐待,不再只是一个又一个残忍的词汇。
变成一幕幕真实的景象呈现在她面前。
即使再不愿意,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吓到了。
从那之后,她不再想着要逃跑。
但这不表示她就放弃了离开的想法。
让她屈服,永远留在缅北,是不可能的。
除非她死!
这张纸条的出现,将她心里的火苗彻底引燃。
哥哥要来救她了!
她一方面担心哥哥的安危,一方面又期待自己能够被解救回去。
同时,也担心这是敌人的圈套和陷阱。
很快,施宁的疑虑就被打消了。
因为谢谦受伤,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过来汇报情况。
其中,就有给她递纸条的那个人。
那人把自己整容记录拿给施宁看。
而他整容之前的那张脸,施宁是见过的!
确认了他的身份,施宁就开始按照他的吩咐,配合他的一些举措。
他告诉施宁,之前施宁见过的那批A国人,即将被送去割掉器官。
他希望在带她离开前,能同时将那批人救下。
施宁就在某天看着谢谦吃饭的时候,用闲聊的语气,状似不经意的问起之前自己见过的那批A国人的现状。
“你想救他们?”
谢谦停下手里的筷子,转头看过来,眼神里带着一丝纯粹的疑惑。
上次他问过一样的话。
他记得施宁反问了一句,问他会不会放过那些人。
当时他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
他以为,她明白这件事几乎是不可能的。
有些事情,牵扯的范围太广,他一个人根本做不了决定。
影响大家利益的事,就算他是老大,也做不了主。
“如果我说是呢?”
施宁歪了一下头,眼里带着笑。
像个天真的小女孩。
“抱歉,这种事我做不了主。”
谢谦沉默片刻,面上带着歉意,“我最多只能放走两三个不那么重要的人。”
“没事啊,我知道的。”
施宁耸耸肩,心里是有些失望的。
看着他吃完了饭,起身去把碗接过来,才问,“可以和我说说他们的情况吗?他们在这边主要都做什么?”
“长得好看些的,做荷官发牌。会些电脑的,就去做程序。没有一技之长的,就去工厂流水线上工作……”
谢谦很高兴她能主动和自己说话,很耐心的把那些事情美化之后,讲给她听。
但施宁心里清楚。
荷官是为了从别人口袋里掏钱。
做程序是为了诈骗。
至于工厂……
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流水线工厂。
里面生产的东西,都不是那么正规。
只她知道的,就有人乳工厂,真皮鞋厂,真皮包厂等这些只听名字就让人不寒而栗的工厂。
她越听,就越觉得难过。
浑身的汗毛也不自觉竖立起来。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谢谦停下那些叙述,目光温和的,担忧的看着她,“之前我让你看的那些,吓到你了吧?”
“嗯。”
施宁没否认。
抿了一下嘴角,她问,“还有吗?他们现在还在那些地方工作吗?有人死吗?”
谢谦摇摇头,“这些人都是花大价钱买回来的,他们不会让这些人那么快就死了。”
他视线一直落在施宁身上,以便在她觉得不适的时候随时停下来。
他想让施宁生活在这里,就不可能一直瞒着她这些东西。
他希望她能接受,并且尽快适应他身边的一切。
施宁对这些早有猜测,没有太大反应。
只是盯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谢谦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挑起唇角轻笑了一声,慢吞吞的说,“你应该知道,我们国家禁D禁嫖的力度很大,国人生活习惯良好。相应的,器官也都比较健康,在国际上叫价很高。最近其他国家有些权贵需要用到一些器官,他们会被带去配型,一旦配型成功……”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施宁懂。
一旦配型成功,要么被当做器官容器养起来,在那些权贵需要的时候,像杀猪宰羊一样的被拉去将器官摘掉。
要么就直接摘掉,送到需要的人体内。
至于器官被摘掉之后,这些人会怎么样,又有谁会在意呢?
施宁又和谢谦说了会儿话,才端着碗走了。
直到下一顿该吃饭的时候,谢谦都没等到她过来送饭。
反而等来了一个惊慌失措的手下,“老板,那批A国人被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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