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宁洗完脸出来，只听到慕少臣对着电话里说了句，“可以。”
见她出来，慕少臣脸上重新挂上笑。
挂断电话，主动说，“我让覃风把石振天给你的药拿去化验一下，看看是什么成分，能不能再复刻一份出来。”
“可是……”
施宁皱眉。
她不是没想到过可以这样做。
但那些药浪费一颗就少一颗，她想留在在慕少臣需要的时候给他止疼，缓解症状。
“反正药也不够，也不差这一颗了。万一能复刻出来，我们也能掌握主动权。”
慕少臣招手让她过去，吃力的抬手抚平她的眉心，“别老皱眉，小心老的快。”
“我就算老态龙钟，也是最好看的老太太。”
施宁很自信的说。
慕少臣笑着点头附和，“对。你就算变成一具骷髅，也是最漂亮的。”
“变成骷髅吓死你！”
施宁瞪眼装凶。
闹了几句，施宁才收敛神情问，“那需要我把药给他送去吗？”
“不用。”
慕少臣摇头，“你下午喂我吃药的时候，掉了一粒在车上，我已经让人给覃风送去了。”
“好。”
施宁点头。
希望实验室那边能研究出成分，成功把解药做出来。
-
缅北某个园区里，
刚和张中海通完电话的石振天忽然深深的拧起眉头。
他一点都不相信施宁那个交换的小骗子会去城北赴约。
所以，现在也很后悔之前给她真药。
他有理由相信，那个药越是有效果，他们就越会耍花招。
越想越气的石振天，眯起眸子，再次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随着电话里传来一声“BOSS”，他直接用命令的语气吩咐对方，“你们去一趟江城，把施宁给我抓回来！”
他不要等那个丫头自己找过来了。
他要把那丫头抓回来，帮她找回小时候的记忆。
然后让她乖乖当自己的实验活体。
不止因为她是那两个人的女儿。
更主要的，是施宁是他所有活体里面最满意的杰作。
她的身体，简直就是最好的培养皿，太适合让他用来培养病毒了。
“是。”
电话里，一声简短的回应。
之后，电话就被挂断。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石振天紧皱的眉头并没有松开，反而皱的更紧。
事情好像有点脱离了他的掌控。
施宁身边，护着她的人太多了。
那个丫头，不需要有其他人在身边。
有他这个“爸爸”就够了。
“义父。”
门口，一道清悦的少年音响起。
石振天抬头，就看到一个眉眼清秀的年轻男人划着轮椅进来。
这人是他另外一个满意的杰作：谢谦。
道上赫赫有名的黑客，代号XG，也是一直以来帮他躲避追踪，防止被人探查到踪迹的大功臣。
“您要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男人操作轮椅进入房间，在距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态度恭敬的低下头去。
这是石振天能够接受的最近距离。
哪怕身为他的义子，也不被允许接近他身边两米之内。
石振天能够活到现在，除了他那惊人的天赋和在病毒学上的造诣之外，最主要的还是他的谨慎。
他不会完全相信任何一个人，更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别人。
听说，石振天是有过妻子的。
只是有一次，他的妻子在找他的时候，无意间撞见他实验室的真相。
被他亲手杀害。
而当时，他的妻子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不过，这也只是传说。
真相如何，谢谦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好。”
石振天收回视线，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满意。
这些年，谢谦是他身边留的最久的人。
他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得到石振天的回应，谢谦面上带着儒慕之情，自动的移动轮椅到他身后，打开腿上一台精巧的笔记本电脑，继续着他的工作内容。
几分钟后，房门再次被打开。
一个手脚被捆着的女人被人从外面推了进来。
石振天抬头，阴冷的目光朝手脚被捆绑的女人看去。
如果施宁在这里，就会认出。
狼狈的像一条狗一样的女人，正是失踪许久的赵诗音！
赵诗音前世见过石振天和谢谦，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想到上辈子见到的谢谦，她目光闪了闪。
但嘴上贴着胶带，让她没办法发出声音。
石振天抬手示意，有人过来把胶带从她嘴上撕下来。
石振天还亲自过来帮她解绑，又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或许是面前的这个男人表现的太过温和，看起来脾气很好。
刚站直身体，她就迫不及待的开口，“石教授，之前打电话告诉你施宁就是你要找的人那个，是我！”
她想要告诉石振天，自己对他是有用的，更想要提醒，自己帮过他。
但是，她不了解石振天。
听到她这句话，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的谢谦都忍不住抬头看了过来。
眉眼清秀的男人，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物。
果然，下一秒，石振天还算温和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哦？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又是怎么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谁呢？”
听到男人的问题，赵诗音神情有片刻的慌乱，“我，我听我表哥说的。”
“是吗？”
石振天退回沙发上坐下，脸上带笑，眼神却看向带她进来的手下身上。
下一秒，赵诗音身后带她过来那人已经走到她的身后，面无表情的拿出一把匕首，对着她的一根手指狠狠切下……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根手指被连皮带骨的削了下来。
“赵小姐对我可能不是很了解。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我撒谎。”
面对这样血腥的一幕，石振天也只是依旧温和的笑着。
像个脾气温和的好人。
但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真的这样认为！
突如其来的断骨之痛，让赵诗音重新跌坐在地上。
当最初的疼痛过后，极度的恐惧让赵诗音浑身颤抖。
她满眼惊惧的看着石振天。
他脸上的笑，此时只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我是重生的。我见过你，也见过，他……”
她颤巍巍的伸出另外一只完好的手，指向男人身后的谢谦。
“哦？”
石振天挑眉，还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谢谦。
之后，重新转回头，饶有兴趣的看向赵诗音，“你见到的我们，是什么样的？”
赵诗音已经疼的几乎说不出话了。
但听到石振天的问话，她眼底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意。
之后，又演变成谄媚与讨好，“石教授，你不要相信那个人，他会出卖你，会害了你！”
石振天眯起眸子。
目光在赵诗音脸上看了半晌，忽然低笑一声，回头看向谢谦，“阿谦，她说你会出卖我。”
谢谦脸上露出进来后的第一个笑。
他敛下眸子，低头，“那义父相信她吗？”
“我觉得重生这个说法，挺有意思的。”
石振天答非所问。
他是有些相信的，不然没办法解释赵诗音知道他的那么多事。
和赵诗音对他的了解程度不同。
在决定让人把她带过来之前，他就已经把她从小到大的一切调查清楚了。
这个蠢货，没有这样的能力。
但她身边有江博和慕少臣。
两个像野狗一样紧咬着他不放的男人。
如果她是重生的，就说得过去了。
“无稽之谈。”
谢谦嗤笑一声，看向赵诗音的眼神冰冷淡漠，还有一丝鄙夷，“就你的脑子，还想玩挑拨离间的戏码。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说，我和施宁串通，把义父抓起来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
赵诗音还想要再为自己辩驳。
但她已经疼的晕了过去。
在她的身前，断指的地方，已经流出了一大滩的血。
“带下去，别让人死了。”
石振天冷淡的声音，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手下答应一声，拖着赵诗音出去。
当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石振天回头看向谢谦。
深沉的眸色，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赵诗音关于重生的说法，他其实已经信了。
那么谢谦会背叛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年施宁逃走后，有人说看见过谢谦当时和她在一起。
虽然后来谢谦用实力证明那人才是出卖他的那个，那人也已经被他弄死了。
但当年谢谦和施宁关系最好，是事实。
“义父难道真相信了那个女人的鬼话？”
敲下最后一个按键，成功将病毒植入某国一个高层手机里，谢谦抬头看向石振天。
大概真觉得挺好笑的，他抬起拳头抵住唇瓣低笑出声，“我是您唯一的义子，您也说过将来会把所有产业和本领都交给我。我出卖您，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死了，你可以提前接管一切。”
石振天半真半假的说。
“义父不会觉得你被抓，我们的产业还能幸免于难吧？”
谢谦合上电脑，神情无奈，“而且，我现在还年轻，还要多多的仰仗义父。您要是被抓了，我可镇不住那些老家伙。”
“我也没说什么，看把你吓的。”
石振天站起身，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把，关心的问，“最近天冷了，你的腿还受得住吗？”
“没事。我房间里保暖做得很好，平时一般很少出来。”
谢谦脸上带笑。
父子俩之间的气氛格外融洽。
-
赵诗音在一个充满杂物的房间里醒来。
断掉的手指已经被人简单包扎过，但疼痛依旧。
在她面前，是一碗颜色有些泛黄的糙米饭。
她甚至看到里面夹着一些没有打下来的米壳。
在最上面，配了三两根不知道是什么的绿色菜叶。
从出生到现在，两辈子，她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饭。
但从下飞机到现在，她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粒米未进了。
此时又冷又饿的她看到面前一碗还有余温的米饭，什么也顾不上的捧起来就要吃。
但一口饭还没吃进嘴里，就猛地被人打翻在地。
她抬头，看到推着轮椅进来的年轻男人时，双眼不自觉的闪了闪，充满惊惧。
“你说你是重生的？”
谢谦从轮椅旁边的武器袋里抽出一根电击棍，低笑一声，“能不能说一下，我是怎么出卖义父呢？又是和谁一起？”
“我，我没有。我是为了活命才胡说八道的。”
看着他手里的电击棍，赵诗音惊慌失措的摇头。
“胡说八道有时候是会害死人的。我今天就教你来到这里的第一课，那就是……”
谢谦抬手，将电击棍的电流开到最大，云淡风轻的按在赵诗音裸露在外的脖颈皮肤上。
电流蹿过身体，赵诗音浑身蓦的一僵，嘴里很快有白沫溢出。
在神智即将溃散前，听到男人淡漠的声音继续，“管好自己的嘴。”
“接下来三天，任何人都不许给她吃的。”
像是一瞬间的事，又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赵诗音终于感觉到电棍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同时响起的，还有男人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们要做什么？”
赵诗音仿佛还能感觉到电流在自己血液里流淌。
像是有一万根针随着她的血液游走，疼得她时不时抽搐一下，连说话都觉得费劲。
“自然是要把买你的钱千百倍的赚回来。”
低笑一声，谢谦的语气变得玩味，“到了这里，你也别想活着出去了。听话些，说不准还能少受点罪。”
说完，他也不管身后女人如何痛苦绝望，转动轮椅离开了杂物间。
赵诗音没看到的是，男人在转身后，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她刚才的那些话，让他有些不安。
石振天是个疑心极重的人。
一旦他心里有了怀疑，自己就需要用千百倍的努力去填补。
更何况，就在不久之前。
因为他的失误，导致周淮追踪到了园区。
两相结合，万一石振天觉得他是故意的，恐怕……
那个女人，该死！
刚才，他就应该多让那女人吃些苦头。
-
江城，
在石振天让施宁去赴约的这天，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施宁和慕少臣在互相坦白后，感情突飞猛进。
慕少臣提出让她陪自己去看雪。
施宁拗不过他，只能给他穿上了厚厚的外套，和他一起去了医院天台看雪。
两人刚到天台，石振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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