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灏棕觉得此生他听到过很多荒唐的事情,但是均没有这件荒唐。南王,南宫锦竟说的出让明安九女嫁给南宫煜这样的话,可是宸汐明明就已经死了。
明安灏轩与明安灏棕一块走出临华殿时,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块。宸汐……。想到在临华殿中,南宫锦说,即使让太子结一场冥婚,只要他欢喜,只要他还有继续活下去不颓丧的欲望,那么寡人愿意成全这段姻缘。
明安灏轩越想越觉得荒唐。原来这就是大王所谓的大事,他要帮自己的儿子结一次冥婚,原来这就是传说中所谓的大事情。
呆滞的脚步在空阔的官道上停了下来。明安灏轩步子一顿,他忽然间很想去东宫找南宫煜问清楚。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一定要是宸汐。
但他这么想的时候,他也这么做了。明安灏棕只见明安灏轩如风般从自己面前闪过,那个方向明明是朝着东宫的方向奔赴的。他在他后头喊了句,灏轩,之后却是没有任何声音。
无法他只能跟上前去,他唯恐明安灏轩在一个激动下会对南宫煜不利。
东宫里,侍从死命拦着明安灏轩说着,大人,待奴才去通告一声可好。明安灏轩直接抓着他往一旁摔去道:“滚开!”
明安灏轩满脸怒容,从外头夹着风雨之势进来。他知道南宫煜对宸汐用情至深,但是知道明白不代表就要成全,他可以失去所有,唯独不可失去宸汐。
明安灏轩怒气冲冲的来到南宫煜的卧榻前。彼时他身后还跟着一堆侍从。南宫煜听着那声音,随手将自己手上的竹简卷起来,一脸不悦的望着明安灏轩道:“明安大人似乎有些失了礼数。”
“你要娶宸汐。”
“这与明安大人的礼数有关吗?”南宫煜慵懒道。
明安灏轩最看不得的,就是他这种要死不活的态度。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望着南宫煜,双手紧拽成拳。他银牙紧咬道:“我不允许,我不会答应让宸汐嫁给你的。”
“允不允许,答不答应,已不是你能做主的了。明安大人……”南宫煜微微抬眸,眼中隐隐闪现出来的都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光芒。即使如今他缠绵病榻,但是论气势却从未输给任何人。
寝殿内忽然一窒。沉默并不像是静止,这更像是一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默,一切都人觉得寂静的有些可怕。良久后,明安灏轩喃喃道:“为什么,宸汐如今都成这个样子了,为何你还不肯放过她?”
“是她不肯放过我,若是我没有遇见她,若是你们没有阻止我,事情岂会变成如今这个地步?”南宫煜回道。一切的一切早已分不清谁对谁错,他们就像站在悬崖上的两个人,两方争执,不知对错,但两人身下都是万丈深渊。
明安灏棕紧赶慢赶的赶过来。就是怕盛怒中的明安灏轩会做出些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可是待他赶过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忽然放心了。
他该庆幸明安灏轩这头狮子到如今终于不再一如往初那样难以驯服了。东宫里,明安灏棕一步步走到明安灏轩身边,喃喃道:“灏轩,回去吧。”
明安灏轩双目欲裂的望着面前的南宫煜。没有人知道他此时有多愤怒,他的气血在翻滚,很多事情明明可以一直这样顺利下去,可是总有一些人想要打乱这份平静。
明安灏轩紧拽着的手,慢慢松开来。他大哥就站在他身后,他知道他从前的任性妄为有多伤大哥的心。他曾答应过大哥,他会一生爱护明安一族,他会一生都是明安一族最好的守护神。所以他不能意气用事,绝对不能!
他咬着牙,最后却是不得不转身大步离去。明安灏棕望着明安灏轩渐行渐远这才缓缓松口气,他抬手朝着南宫煜作揖道:“打扰太子殿下了,还望恕罪。”
“劳烦司徒大人了。”
司徒一职掌管朝中土地,教化百姓一职。是楚丘建国以为的第一位司徒。然,明安灏棕没有说什么,他觉得此时不管说什么都是不重要的。
这一日明安灏轩极为平静,大抵是伤了心了。明安灏棕让人好好看着他,避免他在惹出什么乱子来。待明安宸火从飘渺楼回到明安府时,宫中发生的一切已悉数传入她耳中。
她正想着该如何前往明安灏轩的院子去看看他时,却见明安宸絮步履匆匆的往大哥书房中走去。她看她步履匆匆的模样,眉眼间似乎还有着一丝窃喜。
仅这一眼,她便打定主意。自己要跟宸絮过去,她想知道她和大哥究竟会说什么。
书房里,明安灏棕望着一桌案上的案牍文综,当时觉得恼怒。他大吼一声,便徒手将书案上的一应物事扫落在地。
这是他二十几年唯一发的一次脾气。拳头握紧,额上青筋并冒。每次都是这么无力,每一次都是他们在退步。每一次都是以牺牲明安氏的人为代价和前提去成全。
上一次是明安宸木,这一次连明安宸汐,他已经故去的九妹都无法保全她的清誉。一个兄长做到他这个地步,如若不是失败还是什么。
红楠木门响起之时,明安宸木已站在屏风外的客厅里。没有大哥的命令她可不敢随意进到里面。明安灏棕听着外面的响动自知是明安宸絮了,遂深呼吸一番,收敛一下心神便起身往外头走去。
转过一架屏风,明安宸絮已站于厅中。听到屏风后有声响转动时,她连忙转身过来直面明安灏棕道:“大哥。”
明安灏棕说了句,坐。而后两人面对面坐着。明安灏棕抬眸望着明安宸絮。明安氏族这么多个姑娘,只有她不管是外形还是神态都与宸汐有五分相像。
且今日她又穿着一身素色罗裙,这以前是宸汐最常穿的式样。乍然一看时,竟觉得是宸汐站在自己面前。明安灏棕犹豫了许久,后斟酌着开口道:“宸絮,若是让你嫁予太子殿下,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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