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离一手捂着发痛的胸口。这当然不是玲珑打的,而是早已郁结在他心头的一口毒脓血。现如今可以吐出来,倒是好的。
他脚下一个踉跄便跌了下去。身下绿草如茵,他仰躺在地,抬眸便看见蓝天白云上那轮太阳,耀眼的让人觉得不像真实。他活着从那些人手上逃出来了。
玲珑单膝落地,蹲在他身边道:“小九呢?你把小九扔到哪里去了?”
小九……诸葛离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见临风又带着一批人朝这冲过来。玲珑捏着拳头站起来,心想,这些人还真是不怕死。
诸葛离亦抚着胸口站起来。他现如今的身子有些虚弱,若动起手来,必定不是对手。况且现如今他身上余毒还未消。
玲珑只身挡在他面前,道:“我跟你说,打不过不丢脸,打不过还跑不掉那才丢脸。我数三二一,你赶紧跑。”
诸葛离望着一脸决绝的玲珑。明明是那么小的一个人却还要保护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他心中一热问道:“那你呢?”
玲珑祭化出浮生笔来,听到身后还要诸葛离的声音当即转过身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道:“废什么话,老子堂堂逍遥谷弟子,还撩不倒几个凡人吗?赶紧跑。”
诸葛离闻言,只以为自己若是留在这里那必定会给玲珑造成困扰。他走了,她的负担想必会少一些。思及此,他抬手与玲珑道:“姑娘,保重。”
“想走,没那么容易。”那边临风已抽出玉笛,贴身飞来。玲珑将浮生笔分化出一个屏障来,暂时与临风格挡开来。诸葛离便趁着这个空隙,赶紧寻着空子往外跑去。
临风催动体内的灵力与玲珑对抗着。两人斗法时,玲珑戏谑道:“原来你也是会术法的人,那么便不是凡人,不是凡人的你,欺负一个凡人,太不要脸了。”
临风修习的是声控术,那玉笛声就是他的武器。碧草蓝天下,笛声悦耳,玲珑封闭五官一手高擎浮生笔。她就不相信了,凭她打小开始修仙学法的还拼不过一个半吊子。
临风手执玉笛横跃于空道:“小姑娘,为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拼尽一身修为,这可不是一件划算的买卖。”
“姑奶奶乐意,你管得着吗?”玲珑拼尽一身术法,迎着笛音兜头撞上去。幸好她以往在其他事情上都爱偷懒,唯在练习逃跑的功夫上是从不偷懒的。
眨眼间,玲珑便冲到临风面前。浮生笔从他头上兜头劈下,他只觉得面前一道金光闪过。玲珑已凌波转步,反手接过从半空上掉下来的浮生笔。
临风觉得浮生笔从他面前滑过时,有道冰凉笔迹从他脸上滑过。他伸手摸去,再一看时,那手上已有一片墨迹。
浮生笔乃是上古司命天神的法器。传闻执浮生笔者,可篡命改数。也可审判六界,如今浮生笔在玲珑手中,且不论玲珑的修为,单单是浮生笔灵,他就有些吃不消。
临风不傻,知道自己不是浮生笔的对手。当即敛袍转身飞去。
彼时,所有人都不知道。就在那一片白墙黛瓦的屋顶上,卫盏疏长袖翩翩立于屋顶上,凝神追踪魔气。王文泉则侧卧在屋顶上。他刚刚可是看到玲珑的身法,其实若不是玲珑有浮生笔,就算十个玲珑估计也不是一个临风的对手。
望着那姑娘手中金光闪烁的浮生笔。王文泉有些心动道:“你还真大方,浮生笔这样的上古神兵利器,说送人就送人。而且还是这么一个黄毛丫头,我与你几千年交情,也不见你送过我一件上古神兵。”
卫盏疏睁眸。长眸深目只将脚下芸芸众生俯望。他说道:“上古神兵,历经洪荒世纪,早已养出了灵性。他们一生,也就认一个主人。玲珑是它的主人,自然只有玲珑才能用浮生笔。”
王文泉闻言,差点从屋顶上摔下来。他瞠目结舌道:“那……那小丫头是司命天神?”
卫盏疏睨了他一眼。那眼神中赫然写着,不然呢?他卷袍飞身跃下屋顶。玉罗刹的魔气追踪到这里就消失不见,连带着还有其他魔气也不见了。这让他有些疑惑。
王文泉见他走了。自然飞身跟上去,他在他身旁絮絮叨叨道:“你说,那丫头是司命天神,可是不对啊。司命天神可是个纯爷们,咋就变成个娘们了。”
“天蓬元帅还投了个猪胎,司命怎么就不能投个女胎?”
卫盏疏一句话将王文泉所有话头都揶了下去。他默默吞了口口水,道:“你赢了。”
午后,天上惊雷滚滚。天边浓云层层掩盖深紫,大雨将至。彼时,王文泉与卫盏疏早早便挑了间客栈落脚。为便于赏雨,顺道偷听八卦,王文泉煞费苦心的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客栈里,三弦琴咿咿呀呀的响着。王文泉举着一杯凉茶小口小口的缀着。那双圆溜溜的双目正直直的望着隔壁那桌茶客。
其实他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听人说话时,一定要看着那个人。彼时,那茶客正眉飞色舞的说着。楚丘明安六女,明安宸木被南王下旨,送来南安和亲时。明安灏棕转身掩面哭泣一事。
这时,与茶客同桌的人拍案而起道:“按我说,明安一族可不比南宫一族差多少。而且十六年前,掌令使还是明安的九姑娘呢。况且明安一族财力惊人,要是我是明安灏棕,怎么可能宁愿称臣,我必定是要与南宫锦挣一下的,毕竟谁王谁臣还不一定呢。”
“你们就不知这其中内幕了吧,明安灏棕之所以不涉争端不过是为了一城百姓免受战火屠戮罢了。我看明安灏棕犹柔寡断,倒是不如二公子明安灏轩,那才是个狠角色呢,连名扬大荒的南宫绝都不是他的对手。”
“可惜啊,这明安灏轩也是空有一身本事。却不见他揭竿而起,在这乱世里争一方天地出来。”
这边茶客们口水纷飞的讲着当下时事。王文泉捏着茶盏转头来看卫盏疏道:“你说说他们说的可对?”
话落,骤雨唰一声滚下来。如天上下起一方瀑布,窗檐上骤雨滴落。卫盏疏撇过头望着窗外骤雨,咸淡道:“与我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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