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明安宸火一颗心因为激动砰砰的如小鹿乱撞。自小以为,她虽是明安一族的长女,但因是小妾所生。所以在身份上她比不上大房嫡出的八姑娘明安宸萝。也比不上二房嫡出的九姑娘明安宸汐。
她还有一个才智卓绝,舍己为人,大爱无疆的九妹明安宸汐。也有一个贤良淑德的嫡妹明安宸萝。是以楚丘城中有人知明安宸汐,明安宸萝却无人知还有明安宸火。
这一次,明安灏轩竟然把那么大的权利交给她。怎能让她不激动。她当即起身,扑通一声跪下来,道:“小妹谢二哥提携。”
明安灏轩当即一手扶起她来。他只拍拍她的肩膀道:“如今天下风云战起,我们明安一族又失去长辈,是以只有我们这一家子兄妹,本已势单力薄,所以更需兄弟姐妹齐心,如此方能渡过难关。”
“妹妹自当竭尽全力,为兄长分忧。”
“……”
兄妹两一番谈话之后。明安宸火便让人将议事阁中关于胭脂行与歌舞坊的账本都搬回自己的陌良院中。明安灏轩望着明安宸火离去身影,缓缓的松口气,希望他与大哥不会看错人。
问玉似看穿了明安灏轩的担忧。只在他身旁道:“二爷,尽管放心。我看四姑娘心中谋略不比男子差,假以时日必定可以成为家主与二爷你们的左膀右臂。”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如今就先让她独当一面吧。毕竟明安一族能用之人真的不多啊。问玉,让你招的门客如何了?可有可用之人?”
问玉回道:“还需二爷亲自去看一下才好。”
“恩,带路吧。”
“……”
一连三日,明安宸火几乎都是闭门不出。连这期间来找她几次的明安宸絮也吃了闭门羹。抱琴只对外称,大下姐需打理府中诸多事务,想来怕是劳累,是以闭门谢客。
所以,明安宸絮也只能闷闷离去。
这一日,明安宸火推开那扇久合的门,吩咐抱琴道:“备车马,我需立即去一趟歌舞坊。”
平川街上,路人见明安府的马车徐徐而来。皆退避三舍,楚丘明安府,一直以来都是楚丘城中数一数二的人家,名门大户豪门氏族,市井小百姓怎能得罪的起?
歌舞坊一向是夜间营业,白日里头休息。是以这个时辰的飘渺楼也是门可罗雀。明安宸火的车马才刚刚在外头停候完毕,内里的容夫人已经带着一众小厮仆从急忙忙的出来迎接。为首的容夫人腆着一张如太阳花一般灿烂的脸道:“恭迎大小姐。”
明安宸火只微微颔首示意。而后便抬脚往里走去。容夫人随侍左右。
这几天她只将近几年的账本都看了个大概。心中已有几分了然,她今日来只是想听容夫人说些什么。
“大哥与二哥命我接手歌舞坊和胭脂行。我近日将历年来的账本都看了个大概,只发现其中亏损多于盈利。容夫人,可否说说这是为何?”
说这话的时候,明安宸火正站在一处圆柱歌舞台下。她微微仰着头望着歌舞坊的角楼处。神色莫测。
容夫人敛气道:“大小姐有所不知,近几年来,外头多了许多歌舞坊。这竞争就比往日多了许多,而且外头那些歌舞坊的姑娘们,个个都比水还娇嫩,唱的曲如黄莺婉转,跳的舞如惊鸿过水。可是我们飘渺楼却……”
明安宸火只抬手阻止她继续说话。她皱眉道:“原先那三年也是明安府的戴孝之期,期间不起歌舞也是应该的,只是如今孝丧已去,我需重新打理飘渺楼,你只去把楼中的姑娘,琴师,一干人等统统叫出来。”
容夫人只连声应着。之后便跑去喊人,半柱香后飘渺楼中诸位人士都已经聚集完毕。明安宸火排着队将她们看了一遍后,又细心询问诸位的才艺,又是一番演奏。
时间便在这里过去了。一应事务忙完之后,明安宸火只吩咐道:“贴个通告出去,就说飘渺楼自今日起停止营业。”
众人一听当即有所不明,纷纷窃窃私语。明安宸火当即一道刀眼飞过去,只冷声道:“何人有话说只需大胆站出来,何须在下面窃窃私语,乱人耳目?”
顿时鸦雀无声。容夫人犹豫道:“大小姐,这生意已是惨淡,如今闭门恐怕……”
“就是因为惨淡所以才需要闭门重新整顿。”明安宸火抬眸环视四周围陈旧的纱帘帷帐,还有大堂中那几件陈旧的摆设,连花草都有些恹恹的。这样的坏境,是一个歌舞坊该有的模样吗?
她沉默挺身站在那里,浑身上下一股冷然霸气由内而外喷薄而出。这样的人,不用说话,就已经用气势压倒了众人。
她只冷声道:“从今日开始,把你们脸上的哭丧之气给我抹掉,若是抹不掉就用胭脂给我糊掉,我需要的是一群活力热血的人,而不是一群哭丧着脸犹如丧家之犬的人。”
“你们的酬劳,我不会固定一个基本的工钱。你们可凭着你们的努力在这个工钱加奖金,能者多得。多劳多得。年底时,我还会根据你们这一年里头的表现来颁发那些奖金。”
说着,明安宸火只抬手示意抱琴将布帛呈递上来。她只一手拿过,道:“这里有我之前承诺过你们的一切,里面还有很多细节章注,另外还有一些我没有说到的。我给你们每人一份,你们若是同意就在上面签字,若是不同意,可自行离开飘渺楼。”
明安宸火说完,只由抱琴吩咐人将所有的布帛都一应颁发下去。这一次,没有人再窃窃私语了。
明安宸火只横眼从众人脸上扫过。而后缓步走到容夫人跟前。不知为何,容夫人只觉得明安宸火那双眼睛可以看透她多年来潜藏的小伎俩。
她脊背上不知不觉的多了一层冷汗。明安宸火驻步在她身边道:“容夫人,从今往后歌舞坊与胭脂行便由我掌管,劳烦你现在将一应事物准备妥当交接于我,过去如何不重要,我们看重的只是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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