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停泊靠岸的那一瞬。有人登船,有人归岸。玲珑和小九就属于弃船登岸的那批人。码头上,小九回首看去,只见那艘两层高的船上。李云逸扶栏而立,白衣翩跹。
玲珑一手拽过她的胳膊道:“还看,走啦。”
小九不知道李云逸凭栏而望的时候,究竟是在看码头上的人潮滚滚,还是在看海天一处波浪滔天。
这座小岛隶属于南海郡。岛上人口颇多,大多数百姓都以打渔为生。玲珑带着小九一路往前走去,看到的大半的人家都晾晒着海味。
小九不知道李云逸站在甲板上,他不是俯视众生,而是仰望。仰望这座岛中最高的一处。隔着一波碧水,他望见那座如宫殿一般金黄璀璨繁华庄宇如一条巨龙一般盘旋在山头上。
那里是卧龙山庄。随行的青衣客恭敬道:“少主,竟然都来到卧龙山庄脚下了,需不需要上去拜会一番?”
李云逸摆摆手。道:“不必了,秦家与李家素来没有多少渊源。虽然我李家掌管南部,但是这片海域却是秦家的地盘。两相无事,就不必互相打扰了。况且,秦家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拜会的。”
行船远去。碧水粼粼,白鸥低飞,渔夫互答。李云逸觉得这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从小岛到卧龙山庄有一条主干大道是直通的。走到这条大道的尽头,会有一片郁郁葱葱的佛桑花木林。如火般红艳的花瓣热热闹闹的绽放在枝桠的头顶上。
小九从树下走过,双脚踩上一级青色石板阶。青石阶上,有火红花瓣落在上面。新的旧的都有,新的还未沾染上一丝一毫尘埃污泥,旧的已经带上了污水尘土。
最唯命薄是落红,朝生夕死,零落成泥。
玲珑走在小九面前絮絮叨叨道:“若想到卧龙山庄,那么这三千多级台阶是必不可少。所有想要上山的人,都必须从这里走上去。”
小九抬头望着遥无边际的长阶道:“竟然如此,为何我们不御剑上去呢?”
玲珑脚下的步子一顿。而后小脑袋微微仰起,她伸出小手指了指头顶上的苍穹道:“你不知道除了庄主和几位护法外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御剑从卧龙山庄顶上飞过去的。”
小九一脸疑惑道:“为什么?”
玲珑一脸自豪,就差一手叉腰趾高气扬道:“因为只有能够驾驭飞灵兽的人才能飞过这三千极长阶。若是其他人御剑上去,就会被卧龙山庄顶上的守护神兽撕裂开去。”
小九微微颔首。而后抬头视线从佛桑花的缝隙间穿过,落在头顶上高远的天空处。
卧龙山庄内,半步台中。秦煌离一杆长白银月标枪在手中耍的虎虎生威。只见他健步飞移,一杆长枪在手。待纵身跃起,腾空回旋身姿一转。半步台旁的佛桑花片片飘落,他一杆长白银月枪过去。花瓣从中碎裂开去。
秦煌离还未来得及收枪回势,只停着一声嘹亮清脆的声音从耳畔响起。玲珑远远的就看见了他,而后高声喊着:“哥哥。”
听着这声哥哥在耳边响起。秦煌离一手握着银枪转身回过身去。只见玲珑已飞跑着冲了进来。
徐步在玲珑身后的小九。只看见一身粉衣如蝴蝶一般的玲珑从她面前飞扑到半步台上。
秦煌离笑道:“小丫头,怎么不派人告知一声就偷偷溜回来了?”
“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秦煌离只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道:“你啊。这么大个人了还是没个正形。”
这么说着。他的视线缓缓落在身后的小九身上。这还是他妹妹带回来的第一个客人呢。
只见小九一身素衣。恬静美好,头上也不见什么装饰,只是简简单单的将头发绑起来。秦煌离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这么素净的姑娘。
同样他在打量小九的时候,小九也在打量着他。秦煌离身材高挑,他站在那里身后的一切风景都形同虚设。在别人的眼中只有高挑的人,还有他那身蓝衣。
兄妹两短暂的聚头之后。玲珑才想起跟在自己身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人。遂连忙拉着自家哥哥到小九面前,道:“小九,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哥哥,秦煌离。”
这一介绍小九瞬间有些蒙了。玲珑明明是姓玉的,可是她哥哥却姓秦。秦煌离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只转过脸来看着小九道:“不是只有冠同一个姓氏的才是亲人,小九姑娘。”
秦煌离这一声下来这才让小九明白自己失礼了。遂连忙道:“失礼,失礼了。”
玲珑却是半点也不在乎,只挥挥手而后与自己的哥哥说道一下。便拉着小九往住的地方去了。秦煌离一手握着拳状,小心的揣度着这个小九的身份。
小九住的屋子只要推开屋子后的那扇门。走到屋后的阳台上,便可看到海涯,和崖底下那一片汪洋。玲珑只将小九领来妥当的安置在这间屋子里后,便哈欠连天的往外走去了。爬了三千多级台阶,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是以,这屋子里就只剩下小九一个人了。她缓缓推开那扇门。踱步而出的一瞬间几欲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懵了过去。
只见一汪碧海接天而去。海浪一层层的拍击着两边的悬崖峭壁和岩石。轰一声,炸响似惊雷。高蓝的天空上,白鸥飞过。水面上波光粼粼。
在那么一刻小九觉得大海就是另一个天上人间才有的地方。
入夜后。玲珑命人带了些酒食来到小九屋中的观海台上一字摆开。于是乎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台子里,一字摆开了桌案和菜食。
玲珑盘腿屈坐在小九的对面。一手斟着酒,一边歪着脑袋以另一只手支着额头,斜望着一汪碧水道:“小九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小九微微有些疑惑后道:“你是说,你的哥哥?”
玲珑点点头。偏着脑袋望着底下街天碧水,无穷无尽。她再次说话了,这一次那声音藏在无数波浪声里,显得有些遥远有些迷离。
她说道:“其实,我的母亲与我的父亲和离了,我母亲离开我父亲之后,也带着我一起离开,连带着原本的姓氏都跟着她一起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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