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见墨冉端着一大碗黑如墨汁的姜糖水走进来。一瞬间心里百味杂陈。墨冉这时候看小九,竟难得红了脸。
就在刚才他跑去厨房让人煮这姜汤时,他扯着厨房里那个洗碗洗菜的妇人请教了一通。才知道为什么姑娘家要喝姜糖水了。
墨冉只将那碗姜糖水搁在桌子上。然后走到小九床边,他的眼神在四周围游移不定,看什么都好就是不看她。
但他仍杵在小九床前道:“你……你有没有好点?”
小九用手撑着床板坐起来,她的脸还是煞白煞白的,连嘴唇都缺少了一点血色。她缓缓点头说:“还好。”
墨冉一听,只在她脸上扫了一眼,后才闷闷道:“好什么好,一张脸都白了。你们女孩子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说着只将一个枕头拿过来,让小九靠着。后又小心端来那碗姜糖水。小心翼翼用小勺舀着糖水,还小心的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之后递到小九唇边,嘱咐道:“有些烫,你小心点。”
小九只抬头望着他,四目相对间。她可以看见,他那双干净纯澈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苍白的模样。第一次,有一个人这么关心自己,会跟自己说,有些烫,你小心点。
小九愣愣的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勺姜糖水。不知是不是那糖水太烫了,还是那热气熏了她的眼睛,很快有泪水从她的眼眶滑落。
墨冉伸手拭掉她脸上的泪痕,温声道:“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对你这么好吗?”
小九蓦地抬头看着他。
墨冉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我这双耳朵,可以听到别人听不到的东西,包括你心里的声音。”
小九愣愣的却是不再说话。墨冉只伸手摸摸她的发顶道:“你也是个可怜的娃。”
“不要让自己的心那么累,那么苦,终有一天,它会承受不住的。你要去想一些开心的事情,即使在你以前的生命里都没有能让你开心的事情,你也要从现在开始试着去开心。”
墨冉说。他不是没有听过伤心之人的心,只是他没有听过像小九那样的心,她那颗敏感,弱小的心脏,随时随地都在流泪。
墨冉见小九还在楞着。他继续道:“你知道吗?这一路上,我从未见你笑过,你的笑容似乎消失在脸上了。笑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弄丢它呢?”
小九慢慢的低下头。墨冉继续喂她喝姜糖水。很快她眼眶里储满了泪水。泪水盈盈间,哽咽的说了一句:“谢谢。”
墨冉只爽声道:“不客气。”
当一碗姜糖水喝完的时候。墨冉才想起自己之前抱进来的那个箱子。他当即走到门边拾起那个箱子,只扫了扫上面的沙尘,然后打开来。
小九只一脸惊讶的望着墨冉,只见他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是一条裙子。长裙洁白如雪,广袖深垂,薄如蝉翼的裙摆一层层的像花般堆叠开来。
墨冉拎着裙子到她面前说道:“我答应会送你一件衣裙,喜欢吗?”
小九只愣愣的看着那条裙子,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的这么好看的裙子。墨冉见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喜欢。
他只将裙子塞到她手上道:“这可是四海八荒中最后一条白色流仙裙了。我觉得你适合穿白色的,你穿白色一定好看,明天你就穿给我看吧。”
墨冉伸手揉了揉小九的发顶道:“穿上新裙子,你就要忘记以往的所有不开心,然后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说完他最后嘱咐一遍让她早点休息,之后就端着那个大碗,往外走去了。
只用一根蜡烛照亮的小房间里,光线还有些昏暗。但小九还是能清清楚楚的看见手中的裙子是什么样子。她的泪,一点一滴滑落。
她想,这么好看的裙子,是自己配穿的吗?
沙漠的夜很凉,银白月光落在黄的沙上。明安灏轩直身立在窗前仰望高远夜空的一轮明月。不知所想,不知所思。风来时,黄沙漫漫不见任何踪迹。
固梦推门而入,恭敬道:“二爷,夜深了,还请早点休息吧。”
明安灏轩瞭望夜空,而后慢慢转身往外走去。固梦本想跟上去,他忽然停步伫立在门口,冷声下令:“不许跟过来!”
如此一言,固梦那还没迈开的脚步忽然讪讪的停了下来。
明安灏轩走着走着就来到小九的房门外。透过那层薄薄的窗纸,他看到房内是黑暗的。他想,也许她已经熟睡了吧。
这么想着他捏了个隐身咒,只将自己隐身了。然后穿门而入。月光从窗外泄进来,照出脚下一条银白的路来。
他静静的走到床边,轻手撩开纱帐。黑暗中,有月光落在她素白的脸上。熟睡中的人,似乎很不喜欢这样的月光,只喃喃说着一句梦呓般的话语,模糊的令人听不清。之后又翻了个身,背对着明安灏轩睡觉去了。
明安灏轩静静看着她的睡颜。他知道,其实在心里,他并不能真的做到像他说的那样,对她无动于衷。趁着她熟睡,他只伸手轻轻的为她把脉。
片刻后,他放下她的手。只为她揶好被角,这才起步离去。他才刚穿门而出,却见固梦正端端站在走廊下。
他登时撤去这一身隐身咒,皱眉道:“不是让你不要跟过来的吗?”
固梦当即抱拳单膝跪下道:“属下知罪。”
明安灏轩微凝眉,冷声道:“先记着,以后再慢慢回去领罚。”
“谢二爷。”固梦道。
明安灏轩只抬脚离去。固梦只紧紧跟在他身后,明安灏轩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的停步问道:“固梦,你每月来葵水时,可曾腹痛?”
固梦乍一听,只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家二爷,怎么可能问这些问题。她暗自沉默,只当自己听错了。
明安灏轩久久不见有回声,只转过身来。剑眉微蹙,道:“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固梦这才知自己刚刚并没有听错。但一想到,那样的问题,她却是怎么也回答不出来。最后迫于明安灏轩那沉冷的目光。
她只轻声道:“属下乃是习武之人,身体与平常姑娘不同,每月来葵水之时,也无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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