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生日。
因为在慕家身份尴尬，所以慕修离的生日，几乎从来不过，奶奶倒是提过几次要替他庆生，可家里还有大哥都没人庆祝，他自然也不想大张旗鼓。
而那天晚上，是慕修离在妈妈死后过得唯一一个生日。
那时，他和云希希已经结了婚，她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已显怀。
她特意在农场租了条小船停在郊区老家后的河岸边。
船上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都是她亲手做的，忙活了一下午。
为了能在晚风中进行烛光晚餐，她还特意手工制作了两个挡风烛台，虽然灯火摇曳也不够完美，却让他终身难忘。
“好吃吗？”她盘腿坐在对面，双手搭在桌面上，像小狗一样，乖巧地坐着，一双眼睛满是期待地望着他。
说实话，云希希那时候的手艺比不上现在，可就她那双认真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他就不忍心泼他冷水。
“好吃。”慕修离点点头，那是妈妈死后，他第一个生日，当然好吃。
“太好了。”那时候的云希希仿佛只要得到肯定，她就能高兴好久好久。
“对了。”她咋咋呼呼地又起身走到船头，掀开薄纱，抱起一束鲜花走到他面前，“送你的。”
慕修离很诧异，花这种东西难道不是男人送给女人吗？
她怎么……
云希希羞涩地摸了摸脑袋，低下头小声说道，“我想了很久，你好像什么都不缺，我也实在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所以就做了你喜欢吃的菜，再送你一束代表幸福的玫瑰花，希望你不要嫌弃。”
没错，他的确不缺什么。
在慕家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是慕家二少，有奶奶护着，很多时候他比大哥还过得风光。
可唯独缺个真心对他的人。
而那时候的云希希正好满足这一点。
“玫瑰花不是代表爱情么？”他面不改色地戳穿了她的话。
是啊，玫瑰嘛，谁不知道呢？
可在云希希心里，慕修离是她求之不得的丈夫，可等孩子生下来，她们终究会分道扬镳。
那一晚不过是个错误，错了始终还是要更正。
所以，她不敢表现得太过，更不敢放逐自己的心随意发展，虽然她爱了他一辈子。
“幸福也包括爱情啊……”
幸福是她对慕修离更美好的祝愿，哪怕以后她们还是会分开。
慕修离淡淡点了下头，说的也是。
隔了许久，她又嘀嘀咕咕地小声说道，“当然，你要是想送我一束，我也是很乐意接受的。”
“你说什么？”
云希希身体一顿，连连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快吃菜吧，再不吃就该凉了。”
她以为他没听见，可他确实听见了。
想收到他送的花吗？
胆小鬼，想要就直说啊，怕什么呢？
那时候的慕修离就在想，等以后她过生日的时候，一定要送束更大的玫瑰，也祝她幸福。
只是那一天延长了五年还没到来。
而现在也不是她的生日。
“希希，玫瑰代表什么？”
云希希心头一颤，内心更加澎湃，便脱口而出，“爱情啊……”
爱情……
慕修离黑眸深邃地犹如一个黑洞，他的云希希应该回答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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