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靠近主栋的1处别墅内,刚刚沐浴过后的萨夫瓦步入客厅,就见1身黑色戎装的柳布,正站在客厅右侧角落的小酒吧前,朝1个高脚杯里倒着红酒。
“这里的酒不错,”听到脚步声,柳布回头看了1眼,见到穿着1身浴袍的萨夫瓦,她将手中的醒酒器放下,转而端起高脚杯,朝着萨夫瓦举了举,说道,“菲特瓦,要不要来1杯?”
萨夫瓦摇摇头,径直走到客厅中央的沙发前,先弯腰拿起茶几上的1份文件,这才弯腰坐到沙发上,1边翻看手中的文件,1边点上1支香烟。
身后传来稀稀索索的脚步声,紧接着,1股淡淡的,撩人的香气飘入鼻孔。
“这算什么,1场会盟吗?”柳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身边的沙发扶手上,靠过来1具软软的身子。
“算不上是什么会盟,不过是1场各怀鬼胎的试探罢了,”掀开文件的扉页,萨夫瓦笑了笑,说道,“别忘了,这些人可不是各个部族的首领,也不是伊玛目,他们只是......”
夹着烟的手在空中比划两个圈,他说道:“充其量只是未来的部落首领,或是伊玛目,至于现在,真正有发言权和决定权的,可不是他们,相信我,至少在未来的几个月里,真正有可能下场参战的,恐怕就只有贾布赖部族的几百名民兵,当然,这也是最好的情况。”
“那这些......”柳布伸手朝他拿着的文件指了指,说道。
“这些只是承诺,呵呵,说得好听了是承诺,换句不好听的,这就是画的大饼,”萨夫瓦曲起右手食中两指的关节,在文件上敲了敲,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今天来的都是1些2代,属于并没有掌权的那类年轻人,年轻人嘛,冲动之下犯错是很正常的,所以,他们今的那些话,随时都可以被推翻。”
语气1顿,他又接着说道:“说到底,这些部族现在或许真的已经明确了立场,抛弃了以杜达耶夫为首的车臣分离主义势力,甚至已经对达吉斯坦的独立不抱希望了,但他们在是否与杜达耶夫公开决裂,甚至是刀兵相见的问题上,恐怕还没有拿定主义。他们还是在观望,观望我们的进展。”
抖了抖手中的文件,他笑着说道:“如果我们的战事进展顺利,杜达耶夫由此陷入战略被动的话,那么他们自然就会将今天做出的这些承诺,全都给兑现了,到时候该他们拿到的利益,自然还是要归他们所有。反之,若是我们的进展不顺利,甚至像之前联邦军队的攻势那般虎头蛇尾,他们自然也可以不承认这份文件上的全部条款,毕竟这玩意是1群年轻人搞出来的,呵呵,年轻人不懂事,他们说的话,做出的承诺,又怎么能当真呢?”
柳布了然的点点头,随后伸手将萨夫瓦手中的那份文件接了过去。
就在今天的这场宴会上,除了贾布赖部族的伊萨之外,还有十几个部族的人宣称要站到萨夫瓦1边,派出民兵与车臣武装作战,就像柳布刚才所说的,这场宴会就像是办成了部族会盟似的,这个部族承诺要派出多少民兵,攻打什么地方,那个部族承诺要派出多少人手,荡平什么地方,看那架势,就像是明天1大早,整个车臣都将陷入1场大围攻似的。
如果萨夫瓦不够冷静的话,他没准还真就飘飘然,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达吉斯坦的第1人,成为了各个部族的盟主,自今而后都能1呼百应了呢。幸运的是,如今的萨夫瓦还没有那么飘,他还能看得清自己所处的位置。
今天这场戏码,其实就是达吉斯坦地方实力派给他了1个饼,或者说,给了他1个远景的承诺。在将来的某1天,人家承诺的东西可能真的都会给他,但前提是,他自己得有那个本事。
什么本事?在车臣对抗杜达耶夫,并在这个过程中将自己发展壮大的本事。
将拿在手中的文件翻了翻,柳布说道:“我倒是觉得这份东西对咱们来说,还是有着1定价值的。”
将文件重新递还到萨夫瓦的面前,她继续说道:“之前我曾经与茨佩尔讨论过高加索地区的问题,我觉得,在整个高加索地区,不管是达吉斯坦,还是印古什,亦或是卡尔梅克等等等等,这些自治共和国的内部,都存在着很强烈、很明显的离心倾向,尤其是在前几年,脱离莫斯科在这片土地上就是政治正确。可为什么发展到最后,却只有车臣真正走上了与莫斯科对抗的路,而最初与它并肩而行的印古什,都最终选择了放弃独立?”
萨夫瓦面带微笑的听着,他甚至还给身边这个女人点了1支烟。
“我认为,其中最主要的1个原因,就是因为车臣有1个杜达耶夫,而其它的自治共和国却没有这样1个人,”柳布将香烟接过去,最后给出了1个答案。
她在这里所说的“杜达耶夫”,当然不是专指的杜达耶夫这个人,而是指的类似于他这样的枭雄,这1点,萨夫瓦是能够听的出来的。
柳布的观点是,车臣之所以能够闹起来,是因为杜达耶夫的存在,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敢于在苏联刚刚解体的时候,便带着1群武装分子冲进车臣最高苏维埃的会场,将1众苏维埃代表全都干掉,然后自封总统。这番操作虽然冒险,但却也赢得了充足的威望,使得他能够力压车臣的各方实力派,成为该共和国最有实力的那1号大军阀。
说到底,杜达耶夫就是车臣最有实力的那号人物,反对他的人,要嘛保持了沉默,要嘛就像阿米娜的父亲1样,被送去了真主的怀抱。在车臣,杜达耶夫就是话事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由他带头与莫斯科对抗,整个车臣就闹了起来。
而在高加索的其它地区呢?就像在达吉斯坦,虽然也有阿里耶夫这种有实力、有威望的人,但他对达吉斯坦的掌控,却与杜达耶夫掌控车臣是两码事,不说别的,若是阿米娜的部族是生活在达吉斯坦的话,阿里耶夫若是敢于弄死该部族的伊玛目,阿米娜的族人就敢撸起袖子来跟他死磕。同样的,若是阿里耶夫敢跳出来宣布达吉斯坦独立,他要跟莫斯科面对面死磕的话,达吉斯坦的绝大部分部族,真敢站到1边看他的热闹。
说白了,不是达吉斯坦亦或是别的自治共和国不能像车臣那般的闹腾,而是因为别的自治共和国欠缺1个杜达耶夫那样的强人,在没有领头羊的情况下,这些自治共和国都是散沙1盘,聚拢不起力量。
“现在,boss,”坐在萨夫瓦身边的沙发扶手上,柳布用手指在那份文件的封面上点了点,说道,“我认为你或许成为达吉斯坦的‘杜达耶夫’,当然,我的意思是,1个类似杜达耶夫那样的人,而不是让你选择走他的路。”
萨夫瓦只是抿嘴笑了笑,却没有说话。他将手中的半截烟卷掐灭在烟灰缸里,而后缓缓站起身。
先是伸手揽住柳布的肩膀,探头在她的唇瓣上亲吻1口,他迈步走向不远处的落地窗。
落地窗外的别墅楼下,大批身穿迷彩服,身背突击步枪的年轻人,正在别墅前的草坪上往来巡逻,这些都是科托利诺夫亲自安排的警卫,他对萨夫瓦的人身安全看得很重,就连斯米尔诺夫安排的警卫都拒绝掉了,说什么都要由他自己来安排。
此时,萨夫瓦的内心非常平静,实际上他没有在柳布面前说出来的是,她刚才所说的那个“或许”,其实1直以来都是萨夫瓦所追求的目标。不过,他要做的并不仅仅是达吉斯坦的“杜达耶夫”,而是要做整个高加索,乃至于整个乌东地区的“杜达耶夫”。
在他前世的时候,高加索地区有1个卡德罗夫家族,而在乌东地区,则始终都是军阀混战的局面,其中最出挑的,就是1个“瓦格纳”集团。如今,老卡德罗夫还在跟着杜达耶夫瞎混,他或许已经感受到了威胁,但仍旧没有向莫斯科靠拢的心思。而后世鼎鼎大名的“瓦格纳”,现在还没有被孕育出来。
在如今的高加索地区,形形色色的安保公司,各式各样的民兵组织中,名气最大、看上去最有前景的,还就是他萨夫瓦,以及由他所领导的伊泽梅斯安保公司,萨夫瓦确信,只要能够将这个先发优势保持下去,那么他的目标总有1天是能够实现的。
或许,是时候策划1下针对杜达耶夫先生的斩首行动了,萨夫瓦相信,只要干掉了这个家伙,拿到了他的人头,那么自己在联邦的声望不仅能够更进1步,还能够给予达吉斯坦的各个地方部族更加充足的信心,从而将他们进1步拉到自己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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