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吉斯坦国立师范学院的校园内,萨夫瓦与赖莎并肩走在树荫遮蔽的甬路上,这所历史悠久的师范类学校里,自有其独特的文化氛围,伊斯兰的因素与东正教的因素在这里汇集,彼此格格不入,却又在微妙的融洽中并存。
在如今的高加索,或许只有学校的校园,才是唯11处不存在民族与宗教尖锐对立的地方了,这里还能算是1方净土。
“‘纳里曼-舍别伊’葡萄酒厂这个名字,我之前倒是听说过,但也仅限于听说过而已,”走在萨夫瓦的身侧,赖莎听着他讲述了1番“纳里曼-舍别伊”葡萄酒厂的情况,最后才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对它的实际情况毫无了解。”
语气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但若是按照你所说的这些,那么要想将酒厂分发下去的股份收上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关键1点,就在于你准备付出多大的代价了。”
“我又不是做慈善的人,付出的代价当然是越小越好,”萨夫瓦笑了笑,说道,“必须明确的1点是,只有将外部的5千3百万股价格压的足够低,我才能以更加便宜的价格,将农业银行代销的那部分股份拿到手,如果外部的价格过高的话,那么银行方面没准就会出现惜售的情况,到时候,我需要多付的可就不是十几万美元的事了。”
赖莎点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因为目前我所掌握的信息有限,所以就只能按照你所提供的这些消息来做判断。”
“嗯,说说你的想法,”萨夫瓦颇为感兴趣的说道。
“在我看来,你要想用尽可能低的价格,把将近两千张股票券从分散的工人手里收过来,首先需要注意的1点,就是如何保守秘密,”赖莎说道,“你刚才提到了惜售这个词,那么你肯定也应该知道,1旦你收购股票券的事泄露出去,那么就会促使很多得到消息的人惜售,如果碰上1两个敢于冒险的人,他们甚至会和你抢购,然后再高价卖给你。”
萨夫瓦认可的点点头,他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寻求中介的帮助?1个最主要的原因便在于此,他不能随便找几个人去向将近两千号工人收购股票券,因为只要他大张旗鼓的去做这件事,肯定就会有人提高股票券的售价,原本1张两万股的股票券,可能在人们的心目中值不了几块钱,但若是有人拿出真金白银来收购了,那么持有股票券的人就会多出1些小心思,他们可能会觉着这玩意其实挺值钱的,至少几块或是十几块的不能卖。
再者,若是他大张旗鼓的去收购股票券,那么没准就会有1些胆大心细的人参与进来,这些家伙会认为收购股票券有利可图,并据此与萨夫瓦抢购,最终拉高股票券的价格。
所以,就像赖莎所说的,收购股票券的事不能大张旗鼓的去做,至少,萨夫瓦收购葡萄酒厂的意图不能被别人知道,否则的话,他很可能就得付出重大的代价。
“其次,就像你所说的,在经过了1年多的沉淀之后,葡萄酒厂的股票券已经不值钱了,”赖莎继续说道,“同时呢,你也不希望承担更大的代价,这也就意味着,你最终的期望,是能够以尽可能低廉的价格,从酒厂的工人手里收购他们的股票券。”
赖莎将双手举在胸前,模仿了1个天平的样子,说道:“这样就出现了1个天平,你希望股票券的价格足够低,但若是股票券的价格过低,那么它们对拥有股票券的工人们来说,就并不重要了。这就像是你在家里放了1件古董,如果它值大价钱,卖掉它之后得到的钱,至少能够改善你的生活的话,你才会考虑将它卖掉,反之,若是你认为它应该值1笔钱,但现在却偏偏卖不出价来,或者说,你现在即便是将它卖掉,得到的那点钱也帮不到你的话,你还会选择将它出手吗?所以说,这笔交易要想做成,你就必须在股票券的价格与工人们的心理预期之间,实现1种基本的平衡,否则的话......”
否则什么,赖莎并没有说,但她的意思却是很明确的。
萨夫瓦思考了1会儿,消化了1下赖莎所说的这番话,随后,他笑了笑,没有直接置评。
赖莎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举例做个说明,就拿1张3万股的股票卷来说,它当初被发到某个工人手里的时候,其价值按照十万卢布来计算,那么持有这些股票券的工人们,对这1张股票券的原始心理预期,并不是十万卢布,而是十万卢布在当时的购买力。话句话说,如果在股票券刚刚下发的时候,十万卢布可以买1辆小汽车,那么在工人们的心里,这张股票券就是等同于1辆小汽车的。
如今,1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卢布贬值数十上百倍,当初的十万卢布可以买1辆小汽车,但是现在,同样的十万卢布最多也就买1个车轮子了,那么,手里拿着股票券的工人们,就真的能够认头,继续用他们手里的股票券,去换1个车轮子回来吗?
事实上,手里掌握着股票券的工人们,在当前的情况下,是不会接受十万卢布这个报价的,他们不会接受小车变车轮的这种现实,这1方面是因为工人们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心理落差,另1方面则是因为买1个车轮子的钱,对改善他们穷困的生活没有多大帮助,因此,他们宁可留着这张股票券碰运气,看看将来有没有增值的可能,也不会将它以卫生纸的价格轻易卖掉。
所以,赖莎的意思,就是让萨夫瓦在压低价格与保障工人们愿意出售股票券之间,寻找1个最妥帖的平衡点,在这个平衡点上,工人们愿意卖掉手里的股份券,而萨夫瓦也可以在最大限度上少花钱。
站在客观的角度,赖莎说的这番话有没有道理?当然有道理,这是值得肯定的,但萨夫瓦却没有打算接受她的建议,真的拿出1大笔钱来,给那些工人手里的股票券定个高价,毕竟那根本就不是1个合格商人考虑问题的方式。
“你说的没错,赖莎,”再次从口袋里掏出香烟,萨夫瓦朝着赖莎示意了1下,在对方摆手拒绝之后,他才给自己点了1支,说道,“要想从1千多个家庭里收购他们所持有的股票券,的确不是1件简单的事,这笔交易能否顺利完成的关键,也的确在于那些持有股票券的人,是不是愿意将手里的票券出手。呵呵,我们毕竟是做生意,而不是打劫,如果人家不愿意卖的话,咱们也不能去人家的家里抢。但是......”
语气1转,萨夫瓦微笑道:“要想让那些工人们心甘情愿的卖掉股票券,给他们1个合理的价格并不是最优选择,不,它甚至不应该出现在我们的选项里,你得永远记住,人都是贪得无厌的。如果我们出高价收购那些股票券的话,相信我,固然会有人受到高价的诱惑,急于将那些股票券脱手,但同时也会有更多的人选择观望,他们会奢望得到更多的钱。”
赖莎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是放弃了,因为她也得承认,萨夫瓦说的非常有道理。
“现在的事实是,葡萄酒厂的资产出了问题,价值最高的那1部分资产,已经不属于酒厂了,这不仅意味着酒厂的股票价值已经严重缩水了,还意味着酒厂没有了原料来源,它的正常生产很可能已经维系不下去了,而生产维系不下去,酒厂就只能选择破产,这1点毋庸置疑。”萨夫瓦接着说道,“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那些持有股份券的人搞清楚这1点,让他们明白,酒厂很可能在近期就会破产,如果他们不尽快脱手的话,那么他们手里的股份券将会变的1文不值。”
“贩卖焦虑?”赖莎的嘴里吐出1个词。
“呵呵,没错,你可以这么想,就是贩卖焦虑,”萨夫瓦哈哈1笑,点头说道,“人在焦虑下总会做出1些莫名其妙的决定,当然,若是用我的话来总结的话,我更愿意说这是1种趋利避害的选择。”
收住话题,他看了赖莎1眼,转口说道:“如果我将这件事交给你去做的话,我希望你首现着手安排的第1件事,就是将这种焦虑的情绪散播出去,我可以为你提供资金,但具体怎么做,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那么,第2件事呢?”赖莎没有说别的,她问道。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在散播焦虑情绪的同时,做好另外两件事,”萨夫瓦说道,“第1,我会和酒厂的领导层好好谈谈,将他们拉到我这边来,第2,我会盯好酒厂的原料进货渠道,并用最快的速度,将它们的进货渠道阻塞住。仅仅让工人们感觉到恐慌还不远远不够,咱们得让他们的恐慌在1定程度上变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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