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苏拉克边防所的营地内还是1片宁静,只有厨房所在的房子里亮着灯光,灰白色的炊烟从黝黑的烟囱处袅袅升起,在屋顶上方形成1道浅浅的烟柱,很快又被晨风吹的散落开,混入薄薄的晨雾之中。
简易码头外的运输船上,只穿着裤头的萨夫瓦拎着1个银色的保险箱,穿过桥楼2层的长廊,直接去了位于顶层的船长室。
将加装了密码锁的厚重铁门反锁,萨夫瓦将手中的保险箱丢在松软的大床上,而后先给自己点了1支烟,这才坐到床边,将保险箱的箱盖打开,1边对照着1个账本,1边清点着箱子里的美元现金。
几分钟后,确定现金和账目的对比没有问题,萨夫瓦打开床头的保险柜,将1卷1卷的现金全都塞进去,又将账本装进1个信封袋,侧放到保险柜的上层。
如今萨夫瓦的手边上有两个保险柜,1个放在他营地的住所内,还有1个就是运输船船长室内的这个,现在的问题在于,两个保险柜都要被现金填满了,他至少得想办法给这些说不清来路的美元现金,找个稳妥的存储办法。
在普通人的观念里,存放现金的最稳妥方式,自然是找银行,但对于萨夫瓦这样的人来说,银行却是最不保险的存款方式了,最关键的1点,他的钱来路不明,或者说,他没办法向银行解释这些钱的来路。
当然,在如今的俄罗斯联邦,巨额财产来路不明的人多了去了,萨夫瓦充其量只能算是其中非常不起眼的那1类了,但不幸的是,在巨额财产来路不明这个问题上,越是不起眼的人,越是容易出问题,越是得夹着尾巴做人,像人家那种贪污亦或是盗窃国家资财几百亿的人,人家的资产来路就是明确的,1句话:“我挣的钱!”,又有几个人敢去找人家的麻烦?
看了1眼几乎塞满现金的保险柜,萨夫瓦咂咂嘴,反手将柜门锁上,随后起身离开船长室,返回2楼的房间。
走在路上,萨夫瓦的心里也在考虑着自己的事情。就当前来说,他的1切发展契机,都严重依托于两个点:第1个点就是科托利诺夫这边,因为科托利诺夫的存在,保障了他在苏拉克边防所的地位,而他对苏拉克边防所的掌控,则是他获得1切资源的根本前提。第2个点则是海对面的徐建军,毕竟他现在所拥有的武器,全部都是来自于徐建军的支持,准确的说,是来自于徐建军身后那个势力的支持。
仅仅依托于这两点,对萨夫瓦来说显然是不安全的,因为这两个点中的任何1个消失了,他手中所掌握的1切都将消失,尤其是科托利诺夫那边,他所处的地位太被动了。
从这1点上考虑,卡尔季诺夫中校的出现,以及区舰队所提出的合作,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在有了里海区舰队支持的情况下,他即便是丢掉了苏拉克边防所少尉的位置,也不至于变成无根的浮萍。
当然,不管将自己的未来寄托在什么人的身上,都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表现,萨夫瓦真正要做的,还是尽快在苏拉克地区发展自己的势力,等到将来的某1天,他的力量不用依托于苏拉克边防所,而是反过来,苏拉克边防所需要依托于他而存在的时候,萨夫瓦或许才真的能够好好松1口气。
1路回到桥楼2层,才刚刚迈进走廊的入口,萨夫瓦就听到不算很宽敞的走廊里回响着富有节奏的乐曲声,而在这乐曲声里,还有1个女人用带着韵律的声音在读数。
“1......2......3......坚持......4,再来1次......”
女人说的还是英语。
这声音对于萨夫瓦来说绝对算不上陌生,它属于达吉斯坦地方电视台每天早7点播放的1个节目,名叫“great body”,是1部从美国引进的韵律操健身节目,过去1段时间里,安娜和波依安卡每天早上都会跟着做上十5分钟。
实际上,两个女孩学做这种韵律操的目的很难辨识,说不好她们究竟是为了保持身材,还是为了勾引某个男人,因为只要是萨夫瓦在场的时候,她们的操都会做变了味,参加锻炼的人也会迅速从最初的两个,变成最终的3个。
为了增加乐趣,给自己助兴,萨夫瓦还专门趁着去马哈奇卡拉的机会,给两个女孩买了好几身不同款式的韵律装,外加1大堆的“泡泡袜”。
2十67岁的年纪,正是小伙子精力最为旺盛、充沛的时候,就像如今的萨夫瓦,他似乎每天都有着无穷无尽的精气神,总想着找个地方宣泄出去。
不过,今天的萨夫瓦显然没打算去找波依安卡两人“锻炼身体”,他顺着走廊直接去了昨晚休息的房间,短短几分钟之后,他便换了1身新的军装重新出现在走廊里——今天他需要过海1趟,等回来之后,他还要赶去马哈奇卡拉,因此时间上比较赶,必须尽早出发。
出了桥楼,萨夫瓦步上甲板,从右舷的位置下了船,直奔凸崖而去。
8月份是里海周边地区的雨季末尾,每年的大雨、暴雨,几乎都集中在这个月份里,即便是在不下雨的日子里,天气也算不上好。
此时临近7点半钟,天上已经凝起了浓浓的阴云,按照昨晚天气预报给出的消息,今天是1个雨天,不过不是大雨,而是1场中雨,时间在上午十点左右。与此同时,今天还上的风浪也还算可控,浪高1米,只在伊朗水域会出现两米以上的浪高。
回了营地,在餐厅吃了早餐,萨夫瓦便吩咐阿基姆带人上船,驾着巡逻艇直奔海对面的包季姆。
巡逻艇出发两个小时,在即将抵达东经49度,北纬44度的时候,豆粒大的雨点撕裂天幕,如瓢泼般的落了下来,与此同时,海上还起了风,风力估计在45级左右,浪高则明显超过了两米。巡逻艇就像是在海浪中载浮载沉的1枚柳叶,海水时不时从船首的位置扑上甲板,拍击着驾驶舱的玻璃窗。
幸运的是,海风的风向是从西吹向东,因此,巡逻艇虽然颠簸,但却依旧能够迅速前行。
实话说,在苏拉克边防所赴任之后,萨夫瓦出海已经不是1次两次了,但遇上这么大的风浪,却还是大姑娘上轿头1回,因此,他非常的不适应,整个人就像是突然变的晕船了,总感觉恶心想吐,但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和他比起来,包括阿基姆在内的随船士兵们,显然对这种情况是司空见惯的了,他们不仅没有受到海浪和颠簸的影响,甚至1个个还依旧有说有笑的,显然,他们对自家这艘巡逻艇的抗风浪能力,还是颇有几分自信的。
颠簸了整整1个上午,直到临近下午1点钟的时候,巡逻艇才在包季诺的简易码头处靠了岸,全身都有些发软的萨夫瓦,是在阿基姆的搀扶下离船登岸的,当两人坐上从中年海关那里租来的车时,萨夫瓦还在咒骂着昨晚看的天气预报,娘的,那玩意1点都不准,简直害死个人。
十几分钟后,港口施工工地外的“人民商场”门口,萨夫瓦用手背蹭了蹭额头的雨水,接过店内小伙子递过来的椅子,弯腰坐下的同时,又接过小伙子递过来的毛巾,这才微笑着说道:“谢谢。”
“不客气,”小伙子看着2十34岁的样子,留着板寸头,皮肤黝黑,精神矍铄,而且看他走路那副龙行虎步的架势,以及挺得笔直的腰板,萨夫瓦不用问都知道他的职业是什么。
其实,萨夫瓦早就知道,这处“人民商场”的性质早就变了,它平时是不是还做买卖都不好说了,同样的,陈兴邦与当初也不1样了,他估计也不再是那个简单的工地后勤负责人了,或许,若不是需要他的身份打个掩护的话,如今的陈兴邦说不准也被调走了。
“您请稍坐,我去找徐先生,”小伙子朝着萨夫瓦点了点头,也不去打电话,就那么冒着雨冲出门外,1溜烟的消失在工地大门内。
目送小伙子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萨夫瓦用毛巾擦了擦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又将毛巾递给对面的阿基姆,这才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了1支。
1支香烟抽了1半,门外响起噗嚓噗嚓的脚步声,片刻后,徐建军1个人撑伞走进来。他站在门口,1边将雨伞收拢起来,1边看着萨夫瓦笑道:“怎么赶在这样的天气里过来了?海上的路好走吗?”
“别提啦,”萨夫瓦也不起身,他就坐在椅子上摆摆手,说道,“昨晚看的天气预报,说是浪高1米,只有伊朗水域会有超过两米的浪高,谁知道这预报1点都不准,害的我1路过来,险些把苦胆都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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