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塔什河应该算是苏拉克河的1条支流,不过与通常意义上的支流不同,它自己也拥有入海口,苏拉克边防所紧邻的利沃夫斯基沼泽带,就是历史上阿克塔什河频频泛滥、倒灌而形成的,而在经过了千百年的变迁之后,这条河流已经不是很大了,它就1条比普普通通的小河稍大1点的河。
苏联时期,为了在利沃夫斯基沼泽垦荒,达吉斯坦政府曾经专门修缮过阿克塔什河的河堤,当时,从苏拉克河的分叉口1直到阿克塔什河的入海口,近百公里的河岸线都建了混凝土的河堤,但几十年时间过去,由于缺乏修缮,当年的混凝土河堤几乎被淤泥遮盖住了,很难寻到踪迹。
在老拉夫尔父子的陪同下,萨夫瓦与阿基姆两人到了村子西头,沿着有些泥泞的河堤向西北方向又走了1段路,才看到那处已经完全荒废掉的磨坊。就像之前曾经提到过的,这处磨坊还是当初乌克兰人迁居在这里的时候,修建起来的,到今天已经废弃几十年了。
磨坊的顶子完全垮塌了,朝向东侧的半扇墙壁,也朝外倒塌着,凌乱的碎石散落在齐腰深的荒草中,上头遍生苔藓。
“小伙子,我给你的建议,是重新选1个地方,”老拉夫尔在儿子的搀扶下爬上荒草丛生的河堤,他手搭凉棚,朝着不远处平静的河面上眺望1眼,转回头来的时候,对正弯腰朝1块石头上看的萨夫瓦说道,“你瞧那边,靠近那个铁架子的地方。”
萨夫瓦正低头研究着残墙上的1块石头,在那块斑驳的石头上,有1行不知用什么东西凿刻出来的字迹,仔细辨认,依稀可以看出是1行俄文:“苏西姆,我等你回来,永远。”只看这斑驳的凿痕,就知道它已经很有年头了,当年凿下这行字母的人或许已经死掉了。
呵呵,萨夫瓦心中浅笑,也不知道这人有没有等到她或是他的“苏西姆”。
将注意力从石头上挪开,萨夫瓦站直身子,顺着老拉夫尔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沿着河堤向东南,约莫45十米之外,有1处看上去差不多78米高的大铁架子,那玩意过去应该是1个信号塔,亦或是雷达基站什么的,只不过现在也荒废掉了,铁架子的上半部分已经折断了,否则的话,这玩意估计得有个十几米高。
在那个铁架子的下面,有1片开阔的空地,十几栋废弃的平顶房屋伫立在那儿,有些已经坍塌,有些却还算完好,从这里远远看过去,能看出那些房子是砖石结构的,估计原来应该是雷达站或是信号站的人所用的。
萨夫瓦看了看那些房子,又看了看那些房子所靠近的河岸,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对老拉夫尔说道:“拉夫留夏叔叔,我们还是得选择这个磨坊。”
说着,他伸手朝河堤下方指了指:“你瞧这里的河堤,很明显,这里曾经有1个简易的河岸码头,因此,这1段河道的河岸应该是专门修建过的,我们只需要稍微整修1下,就可以用来泊船了,至于那边那个位置,河堤比较缓,船只没办法靠岸,如果要修简易码头的话,工程量也比较大,相比起来,还不如翻修1下这个磨坊来的简单。”
听他这么说,基尔桑有些不信,他松开老拉夫尔的胳膊,自己3步并作两步的下了河堤,专门去河堤下方看了看。
不过两3分钟的样子,他便两手是泥的爬了回来,对他老子说道:“没错,这下面的河堤是直上直下的,好像还有1条通往河里的路。”
听儿子这么说,老拉夫尔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他看了看那栋几乎淹没在荒草中磨坊,转口说道:“这样的话,你打算怎么翻修它?就这幅残破的样子,你要想让它发挥作用,恐怕得是1个不小的工程。”
“的确,”萨夫瓦转过身,面朝着磨坊的方向,说道,“我的想法是,将现在磨坊残存的部分,也整个拆掉,将这些石头都清理出来,然后重新平整地面,再在平整后的地基上,重建这个仓库。同时,河上的这个简易码头也要清理出来,并搭建1个栈道。嗯,栈道可以是木质的,但最好还是用石头砌1个,那样更耐用1些。”
“若是按照你说的那样,整个工程量就更大了,”老拉夫尔蹙眉说道,“估计至少得用2十多个人,至于工期......”
“拉夫留夏叔叔,我刚才说的这些,只是当前最紧要的两项工作,”萨夫瓦笑了笑,插口说道,“若是从长远的角度来看,我还打算翻修1下从秋洛诺夫卡村到边防所的这条公路,这才是1个真正的大工程,不是吗?”
“修路?从秋洛诺夫卡村到边防所的公路?”基尔桑惊讶的插嘴说道,“这条路可是有十几2十公里长呢,怎么修?”
“不管怎么修,我们都要想办法去修,”萨夫瓦说道,“甚至不只是从秋洛诺夫卡村到边防所的路,还有从边防所到苏拉克,从秋洛诺夫卡村到穆查劳尔的路,我们都得修,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没有这些路,村子里就得1直穷下去,边防所的状况就得不到改善,这就是现实。”
老拉夫尔父子两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着1个神经病,很显然,他说的这些话,父子两都感觉没办法相信。修路?工程量大不大,需要多少人手,这些都是次要的,关键点在于,修路是需要工具,需要工料的,而这些东西归根结底其实都是钱,很大1笔钱,至少老拉夫尔父子两人不知道这些钱要从哪里搞。
不过话说回来,老拉夫尔父子两并不是什么见识都没有的纯土著,他们当然知道1条可以通往外界的路,对村子的发展有多么重要,但知道是1回事,有没有那个能力将它修起来,就是另外1回事了。因此,当萨夫瓦说出这个构想的时候,父子两虽然不认为他能成功,但心里总归还是有那么1份悸动的,万1......真的只是万1,万1有那么点可能,这个年轻人说的话最终可以兑现呢?
“呵呵,好吧,我们不想那么远的事情,就单说眼前的这两件事,”萨夫瓦将话题兜回来,继续说仓库的事,“必须承认的1点是,如果仅仅依靠边防所的人力,那么清理码头还好说,但仓库的兴建,我们就无能为力了,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们需要村子的帮主。”
语气顿了顿,他观察了1下老拉夫尔父子两的表情,见他们的脸上没有反感的意思,便继续说道:“当然,我们也不会让村子的年轻人平白做这些工作,我们可以为帮忙的人提供1份薪水,也可以提供与薪水等值的物资。边防所那边最近物资比较充裕,我们可以为村子提供1些必要的生活用品。比如说新鲜的水果、牛羊肉,或者是面粉、大米等等,当然,村子里也可以为我们提供1份清单,将你们需要的东西列出来,我们可以为你们想办法筹集。”
老拉夫尔父子两对视1眼,显然是对萨夫瓦的这个提议很是心动。秋洛诺夫卡村环境闭塞,与外界缺少沟通,老拉夫尔家就是村子里仅有的两个可以提供商品售卖的商店之1,而另1个商店就是他儿子基尔桑开的,即便是这样,他们的商店里能够提供的东西也不是很多,更谈不上全还是不全。
闭塞的村庄,穷困的村民,自给自足的经济模式,自然免不了会有物资匮乏的困难,因此,相比起钱这种东西,对村民们来说,各种各样的物资显然更有吸引力。
最重要的是,秋洛诺夫卡村是农耕与畜牧结合的定居点,每年除了特定的1段时间之外,大部分的日子里,村民们都是比较闲的,若是在空闲的时间里,能够通过额外的劳动换取1些生活必需品的话,估计村子里那些闲得无聊的年轻人,会非常乐意的。
“好吧,我们愿意接受你的条件,”在儿子眼神的催促下,老拉夫尔终于开口说道,“不过我的想法是,除了基本的报酬之外,你们还应该为我们的小伙子们提供午餐和晚餐,若是这样的话,我想招募2十到3十个人手,应该是不难的。”
“拉夫留夏叔叔,就像我1直强调的那样,我是个可靠的人,”萨夫瓦朝对方伸出手,面带笑容的说道,“你提的这些条件,我都可以接受,我们甚至不仅可以提供午餐和晚餐,还可以提供早餐,并且我可以承诺,不管是早餐还是晚餐,都会有1定数量的肉食,另外,每天的晚餐上,村子里的小伙子都可以喝上伏特加。”
呵呵1笑,他又补充了1句:“不过,你可要提前同咱们的小伙子们说好,伏特加是限量的。”
老拉夫尔抿了抿嘴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至于他的儿子,这会已经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先报上个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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