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方才停下,短短1顿午餐的时间之后,令人感觉炙烤的太阳便高高的悬上了半空,巡逻艇在午后时分出发,直到夕阳西坠,才贴近苏拉克边防所的简易码头。
等着巡逻艇在栈道前停稳,萨夫瓦拎着两条烟跳上岸,他拿的是国内这年头很常见的硬盒白石林,应该算是中挡烟,老毛子们不1定抽的惯,但却很合他的口味,这是他专门从陈兴邦那里要的,只为留给他自己的抽的,不与他人分享。
经过1下午的灼烤,木制的栈道早就干透了,但是从简易码头通往凸崖上方的小路,却还有些泥泞。
“回头要把这里这条小路修1下,”往凸崖上走的时候,萨夫瓦的脚下打滑,险些没摔倒,幸亏阿基姆反应的快,搀扶了他1把,等到站稳身子,他低头看看脚下泥泞的小路,对阿基姆说道,“修混凝土的咱们暂时没有条件,那就用碎石垫1下,或者用枕木也行。”
“好的,我稍后安排人去做,”阿基姆很是配合的应道。
将萨夫瓦送上崖顶,阿基姆又转回去盯着士兵们搬运物资,相比起萨夫瓦这个甩手掌柜,他这个高级准尉反倒更像是边防所的负责人,不管是从业务熟练度这方面讲,还是从负责任的态度上看,都是如此。不过,没办法,业务熟练度再高,对本职工作再负责,没办法让边防所的士兵们填饱肚子、拿到薪水,也总归是白费。而从目前来看,甩手掌柜萨夫瓦却能做到这1点,所以,阿基姆对他很服气,当然,这也和准尉没有太多小心思有关。
类似搬运物资这种琐事,萨夫瓦是不会去管的,他上了崖顶,便准备回自己的住所去冲个冷水澡。来到苏拉克边防所月余,他好像是有了强迫症,只要是出海回来,就1定要洗个澡,否则的话,总感觉身上有1股子遮掩不住的鱼腥味。嗯,都怪科托利诺夫那混蛋,就是他的鲟鱼偷猎生意,让萨夫瓦染上了这个古怪的毛病。
脑子里才想到科托利诺夫,这家伙的电话便到了。萨夫瓦从营地前走过的时候,那个专门负责在指挥室值班的女兵,便小跑着赶了过来,说今天有电话找他,是临近中午的时候打过来的。这个电话正是科托利诺夫打过来的,让他回来后记的回电话。
萨夫瓦打发走了女兵,却没有直接去指挥室,他先回住所洗了个澡,这才不紧不慢的去了指挥室。
指挥室内,萨夫瓦坐在桌子前,先给自己点上1支香烟。在他对面,值班的女兵正在替他拨通电话。
香烟点上,才吸了1口,女兵已经将电话听筒递了过来。萨夫瓦朝对方点点头,伸手将电话接过来,送到耳边的时候,里面已经传来了科托利诺夫的声音。
“嘿,安东,我是萨夫瓦,”萨夫瓦对着话筒说道。
“啊,萨武什卡,你终于想起来要给我打电话了,”科托利诺夫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他说道,“如果你这个电话再不打的话,我就要飞过去找你了。”
“我刚刚回来,”萨夫瓦笑道,“你也知道,我这里什么东西都缺,就连想吃1口羊肉,都要跑几十公里的路去买,偏偏这该死的路况还糟糕的很,我......”
“好啦,好啦,不要抱怨啦,”科托利诺夫打断他的话,笑着说道,“我们赶紧来谈正事吧。”
萨夫瓦没有再说话,等着对方说出所谓的正事。
“你知道,鲟鱼的产籽洄游就要结束了,”科托利诺夫说道,“嗯,等到下1次的捕捞结束,目前的工作就要暂停了。”
语气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在过去1个月里,你取得的成绩所有人的有目共睹,每次出海你所带来的收获,都要比亚历山德那个家伙在的时候,多十几桶,甚至是2十几桶。对此,我非常的满意,不,应该说是非常非常的满意,所以,我准备在最后1次捕捞结束之后,好好地为你庆祝1下。”
“安东,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那份工作罢了,”萨夫瓦语气严肃的说道,“你当初将我送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我做好这份工作的,难道不是吗?我这个人可不希望让那些关注着我的人感觉失望。”
严肃的语气才能显示出他的谦虚,萨夫瓦相信,他的这种态度会令科托利诺夫更加的满意。
“哈哈,不要这么严肃,兄弟,”果然,电话中的科托利诺夫开心大笑,他调侃道,“既然你拒绝了我为你安排的庆祝宴会,那我们就换个说法,我准备在最后1次捕捞结束之后,开1个盛大的趴体,并邀请你过来参加,怎么样?”
“很乐意接受你的邀请,兄弟,”萨夫瓦笑道,“而且我1定会准时参加的。”
“那就好,”科托利诺夫说道,“嗯,时间就定在下个月4号,地点则是马哈奇卡拉,到时候,你可以坐船过来,我会安排人到码头上接你的。”
马哈奇卡拉是达吉斯坦的首都,那里不仅是达吉斯坦的最大城市,还是达吉斯坦的最大港口,关键是,从苏拉克边防所开巡逻艇过去的话,路程还不算太远,1个多小时就能到。
“好的,我记住了,”萨夫瓦说道。
“那么,我们到时候见,”科托利诺夫最后说了1句。
“到时候见,”萨夫瓦同对方说了再见,这才挂断电话。
将电话交还给依旧站在桌边的女兵,萨夫瓦起身走到指挥室门口。屋外,夕阳已经西坠,天光正在迅速暗淡下来,不远处的食堂屋顶上,袅袅的炊烟缓缓升起,为这个不大的营地勾勒出1点宁静的氛围。
踩着依旧有些潮湿的土路,萨夫瓦走向营地的仓库,在那里,阿基姆正在监督着士兵们将1箱箱的物资搬入仓库。
没有凑的太近,萨夫瓦远远的停下脚步,他偏过头,眺望着营地北侧那片生满灌木和荒草的沼泽地,脑子里却在估算着过去1个多月时间里,科托利诺夫那些人可以得到的大概收入。
作为偷猎行动的1线参与者,尽管从未对每次的收获做过详细的记录,但萨夫瓦的心里总归还是掌握着1个概数的,在他的印象中,每3天1次的出海捕捞,基本上都能收获5十到6十桶左右的鲟鱼籽,最多的1次,甚至收获了7十9桶,差1桶就破了8十桶的记录。
当初,斯杰潘曾经说过,有中东商人出价1万美元1桶来收购这些鲟鱼籽,这个价在斯杰潘看来,显然已经很高了,但是按照科托利诺夫的说法,这玩意的真实价格,应该是十克3十美金,那么1千克就是3千美金。捕猎船队所使用的鱼籽桶,是那种净装量十2公斤的木桶,这就意味着1桶的价格应该是3万6千美金左右。
依照这样的价格计算,他们每次出海的收获就算只有5十桶,那也是1百8十万美元的收入,换句话说,仅仅是在这1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就为科托利诺夫以及他身后的那些人,创造了近两千万美元的收益。
当然,这笔账不能这么计算,毕竟这么算出来的只是毛收入,可即便如此,这笔财富也太多惊人了。
这么大1笔财富,而且还是成年累月的对外输出,要说能够瞒的过所有人的眼睛,萨夫瓦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明里暗里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块蛋糕呢。可是直到现在,却始终没有人过来争抢,没有人朝这个盘子里伸手,为什么?
毫无疑问,这里的答案有1个,且只有1个,那就是藏身在科托利诺夫背后的势力,足够庞大,他们能挡住所有朝这边伸过来的手。这股庞大的势力,在里海沿岸地区形成了1道黑幕,将这里整个的屏蔽了起来,外面的目光根本透不进来,这也是科托利诺夫敢于1次弄死几十号人的底气所在。
现在,萨夫瓦也是这个利益团体中的1员,只不过他还只是1个处在最底层的小喽啰,嗯,或许是小喽啰头目,他能将自己那份工作做好的时候,自然可以1切顺利,无灾无难,即便是搞些走私的勾当,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但若是那份“本职”工作出了纰漏,那么他即便只是单纯的活着,单纯的喘口气,都是1种罪,有人会第1时间弄死他,就像弄死斯杰潘那些人1样。
手中香烟很快就只剩下1个烟屁股了,萨夫瓦将它丢在地上,又踩上去狠狠的碾了1脚,这才长嘘1口气,让自己稍稍轻松1些。
这其实也没什么好郁闷的,世界从来都是如此现实的,没有哪个人能真正完全掌握自己的命运,唯1的区别,就是有的人虽然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但却能够同时掌握住别人的命运,而那些谁的命运都掌握不了的人,就是所谓的底层了。
重生1世,萨夫瓦可不想做个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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