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气临体,身子轻轻一抖,脑海中好像有什么忽然诈开,所有的灵觉已经不复在,只有神识那一刻敏锐起来,神识如潮水涌过,已经将周围的一切看得清楚,便已经打开了天眼,纤毫毕现,一点灰尘也看得清楚。
天眼所过我能看到所有人的表情,一点细微的变化也逃不过天眼,看着她们,我能分辨出来每一个人的感觉,金妹的关心,张沄熙的茫然,李燕妮的疲惫,都在我脑海中闪过,不过我没有深究,猛地神识一动,便已经朝王彦辉的家里卷了进去。
此时我所有的神识都集中成一条线,顷刻间已经接近了王彦辉,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承受过巫神的攻击,而那道天威之中的神识我记得很清楚,这就好像一个人的样貌一样,而且更独特,只要和王彦辉接触,我就能分辨出来,况且就算是不是巫神,也能知道王彦辉究竟如何,巫术的修炼者自然神识强大,那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比的。
王彦辉正在给病人看病,刚好是慕名而来的人,听口气应该是癌症晚期的病患,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很普通,几乎感觉不到神识的波动,不过王彦辉的神识波动可要比一般人强大很多,不过比起巫神来还是无法比较。
我并没有冒险试探,并不是担心王彦辉表现出来的神识,而是我想看看王彦辉究竟会怎么反应,所以只是躲在一边紧紧地看着。
王彦辉好像并没有感知到我的存在,依旧再给病人看病,听诊器听听,掐一掐脉搏,看上去中规中矩的,即便是开药方我也看得仔细,也没什异常。
真的这么普通吗？心中一动,猛地朝王彦辉冲去,一瞬间就冲进了王彦辉的体内,落在了识海边上,隐约听到王彦辉闷哼了一声,好像挺难受一样,不过挣扎的却不算激烈,这一下就好比普通人脑袋上挨了一棒子。
那一片识海白蒙蒙的一片,和普通人不一样,一眼望不到边际,如同一片大海,大海中有无数若起若浮的泡泡,那是王彦辉的记忆,可惜被笼罩在一层透明的膜里头。
只要看见这些记忆就能知道王彦辉的一切记忆,不过这样对他对我都伤害不小,我究竟要不要试一试,如今王彦辉比我想象的弱,也许我真的搞错了,这样的灵觉波动,怎么能施展的了那样强大的巫术呢。
一个泡泡从识海中翻腾起来,刚好从我眼前掠过,里面一副王彦辉领着儿子的画面一闪而过,荡漾着一脸的幸福,和儿子玩耍嬉闹——
又是一个泡泡一闪而过,我看见王彦辉和他老婆花前月下,走在灯光昏暗的乡村小路上,两人恋爱中的甜蜜写在脸上,一直走下去——
这应该是最近的记忆,也只有最近的记忆最为活跃,这些记忆让我迟疑起来,这样的人生轨迹实在是太普通了,曾经神秘强大的巫神,曾经不在意生灵涂太的巫神,会这样甘于平凡吗？
愣了一会,看着不断涌现的记忆,看着王彦辉平凡而满足的人生,我常常叹息了一声,王彦辉一定不是巫神,最少巫神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我闯进识海,只怕一动念我就要受伤了,真的搞错了。
我终究没有闯进去,因为那对我对他都是一种伤害,迟疑了好一会,神识终于退了出去,临走之际我看见王彦辉皱着眉头,一脸的难受,心中升起一点歉意,那一刻神识一闪而出已经回了身体,不过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又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只当做神识的一种错觉。
“怎么样？”感觉到波动的异样,金妹就碰了我一下,神识如潮水一样涌了回来。
缓了缓神,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没闯进他的识海,不过进去很容易,王彦辉好像没有察觉什么,也许是咱们搞错了。”
金妹吁了口气,李燕妮苦笑了一声,而张沄熙却是一脸的尴尬,挠了挠头:“那要不要继续走下去？”
“不走怎么办,还想住下呀。”李燕妮白了张沄熙一眼,哼了一声。
众人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欲望,不过想想也正常,巫神哪里会这么容易让我们找到,也许还要费尽力气,甚至可能根本找不到。
中午的时候,王彦辉对我们依旧热情,他老婆还把自家养的一只老母鸡给炖了,这让我们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是我们的错,赔钱人家不要,幸好容我们弥补过错,撞坏了人家的房,还管吃管住的,不过还是和王彦辉辞别准备离开了。
一段小插曲,我们离开的时候还在感慨王彦辉不愧是医者仁心,接人待物实在是和善的很,一段交集很快就过去了,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忘记,但是世事无常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从村子离开,张沄熙也只是乱走,并没有固定的路线,不过车速并不快,不知不觉已经快要晚上了,眼见着依旧好无线索,李燕妮有些烦躁:“这都要晚上了,还是先找地方吃饭吧,前面快到富阳了,不行就在那里住下吧。”
谁也想不到,这话音才落下,忽然间天空便起了变化,本来就有些阴沉沉的天空,此刻忽然开始阴云密布,云彩就好像被什么吸引着,自行朝我们上空汇聚,很快就凝成了一大片。
“看来要下雨了——”金妹吁了口气,眺望着天空,这片阴云来的也太突然了。
“是呀,说变天就变天了。”李燕妮也附和了一句。
不过这也只是闲聊,并没有人太往心里去,只是这阴暗的天空,总是让人心里不舒服,眼见阴云越来越厚,终于飘起了细雨——
轰的一声,天空炸响一声惊雷,一道闪电撕裂了昏沉的天际,一瞬间映的人眼前一阵强闪,张沄熙车速都不由得一慢,这本来没什么,每次下雨总是要打雷的。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当强烈的闪电造成的短暂的失明感消失的时候,我们并没有立刻陷入黑暗之中,就是我们周围一种妖异的红光所包围,那感觉就好像围坐在火堆旁的感觉,火光摇戈,周围也会明灭不定。
这是怎么回事,第一时间否定了是后面的灯光,怎么也感觉是火光,不过哪里来的火光,我本能的朝四下张望着,目光所及却看不到有哪里着火了,而那种明灭之间的变化,火光好像已经离着我们很近了——
“那是什么——”忽然间李燕妮惊呼了一声,声音中透着惊惧。
顺着李燕妮的呼声望去,我们几个同时都变了脸色,在我们车后面的上方,一个差不多有和我们的车相仿的火球,正斜着朝我们落下来,尽管车子依旧在行驶中,但是那个火球竟然也有衔尾追来的模样。
这是什么鬼东西？一时间脑海中翻腾着,却根本想象不出,不过上面跳跃着的火光,让让人不寒而栗,李燕妮反应最快,一推张沄熙:“开快点——”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张沄熙下意识的加快了速度,车子猛地冲了出去,刚好前面一个拐弯,张沄熙一打方向盘便转入了省道上,速度也陡然间提升起来。
本以为这样能甩开那火球,但是想不到的是,火球没有直接撞进那一片树林,而是很诡异的打了个弯,然后朝我们追了下了,就好像有人正操纵着火球追上来。
“这他妈的是什么玩意？”咽了口吐沫,猛地啐了一口,心中有些惊恐,天知道这诡异的火球究竟有多大威力。
而让我们惊恐的是,火球的树墩竟然比汽车还快,即便是上了省道,速度快了许多,但是火球却还是在逼近。
“怎么办,照这样下去早晚要被追上的——”张沄熙的都快哭了,她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惊慌之时,我并没有注意到一直没有说话的金妹,却不想此时金妹忽然吐出来两个字:“天威。”
“什么？”一时没有听清楚金妹的话,只是诧异的朝金妹望去。
金妹脸色阴沉着,眼中闪烁着精光:“这是黑巫部落最厉害的巫术——天威,就是借来天地之威,这火球是天罚之力,你们听说过动物成精渡天劫的传说吧,就是这样的天威。”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传说很多动物,如蛇狐龟甚至黄鼠狼等动物活的久了,就开了灵智成了精怪,不过要想能真正成精,却还需要度过天劫,有时候是一道雷霆,有时候就是一个火球,我们老家管这个叫做胍拉,我们村以前有棵上百年的老槐树,就是一次下雨的时候,被一个大火球砸中,大半棵树都一瞬间被烧焦了,不过庆幸的是大树还留下了生机,但是雨停了之后,大树的树洞之中发现了一只被电死的黄鼠狼,传说这黄鼠狼就是被天劫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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