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金妹家门的时候,只看见金妹的母亲在家正在淘米做饭,至于金妹的父亲却出去了,金妹见到母亲便已经扑入了母亲的怀里,将我一个人尴尬的晾在那里,喊了一声阿姨,只是人家母女俩见面亲近的不行,好像没有听到一样,让我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傻傻的看着金妹母女,不过金妹的母亲让我有些惊叹,金妹都十九岁了,和母亲站在一起,却好像一队姐妹一样,她的母亲看上去也不过像是二十多岁的模样,要不是金妹一进门就喊了一声阿姆,我都差点叫了大姐。
“金妹,你还没有介绍他呢？”一阵亲近,阿姆终于想起了还有一个傻啦吧唧的我站在旁边,这才想起来问金妹。
朝我瞥了一眼,金妹吐了吐舌头,过来挽着我的胳膊,将我拖到了阿姆面前,脸色微红起来,呵呵一笑:“阿姆,这是我刘宇涵刘大哥,我这些天就是住在他那里,刘大哥人可好了,现在在张家村当老师呢,附近几个村的人都对他尊敬的不得了。”
“原来你是个先生,”阿姆眼睛一亮,对我的态度变得好了一点,显然我的这个老师的身份总能让人高看一眼:“金妹,家里来了贵客,你还不快点去沏茶倒水,对了,家里还有一些点心也端出来——”
金妹应了一声,只是笑嘻嘻的进去了后屋,没有了就金妹做缓冲,我更显得拘束,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绷着脸不敢乱说一句话,更不敢去看阿姆的脸色,一个劲的咽着吐沫,心中说不出的紧张,丑媳妇见公婆就是这心情的吧。
“你家是哪的？听你的口音好像是北方的吧？怎么会到这里来教书的？家里现在还有什么人？父母都多大年纪了？听金妹说你是来支教的,那以后是一直在这边教书,还是另有其他的打算？”一连串的问题,将我问的有点发懵,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了,尽管早有准备,也是没有说出话来。
呆了一会,才将凌乱的思绪整理出来,咽了口吐沫,用力的挤出一脸的笑容:“阿姨,我家是山东的,家里就只有我和父母亲,父母亲差不多都五十三四岁了,不过身体都挺好的,挺硬朗的,我父亲是机械厂的老技师,母亲是油化小学的老师,是教数学的,我来的时候是支教过来的,只有一年的时间,至于今后的打算,还不是很明确,不过我也打算参加公务员考试,应该还有些把握的,而且父亲还有些门路,再不济我可以去当老师,这还是没有问题的。”
一口气回答完了这些问题,整个人都松懈下来,这都是我预料中的问话,毕竟每个父母都会为自己的儿女操心,自然要了解对方的家庭情况,还要看对方的人品品质,更要知道对方的家庭情况,不然如何舍得放心的把女儿交给我,昨晚上半夜没睡,这些事情早就想好了,尽管是实话实说,但是我还是有技巧的说出来的。
我自问家庭一般,但是也算是凑合着,金妹家里应该没有太多的挑剔,至于我的人品问题,我觉得也不没有太大的问题,我自觉还算是心地善良,也没有吃喝嫖赌的坏习惯,爱好也就是看看书玩玩游戏,这应该没有什么的,不然也不会来支教的。
“你和我们家金妹认识了多久了？”阿姆一脸的笑容,看上去很亲切,不过却不会放松,依旧想要刨根问底。
迟疑了一下,正要说什么,金妹从后屋端着茶水和点心走了出来,听见母亲的话,便接了过去:“阿姆,我和刘大哥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我能确定刘大哥是个好人,你就别担心了,遇到危险刘大哥都不顾自己保护我,要是刘大哥不是那么好,白龙也不会几次帮他,都说白龙是最通灵性的——”
“白龙——”阿姆一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不知怎的竟然猛地站了起来,盯着我好一会才低声道:“你见过白龙？”
不知道阿姆为啥这么大的反应,感觉着阿姆炙热的眼光,用力的点了点头:“见过的,第一次是被鬼打墙缠上,要不是白龙帮我,我怕是要掉到山崖下面去了,第二次是遇到了怪物,还亏了白龙救我,这才能逃过一劫——”
偷偷看看阿姆的表情,好像很震惊,几次变幻不定,惊异混杂着不相信,兴奋又搭配着担忧,不等我把话说完,阿姆就点了点头:“自古就传说白龙通灵,这方圆百里就只有这一条白龙,但是轻易不会出现,既然你能遇上,还能得到白龙的帮助,那一定是白龙认可了你——金妹,还是让你阿爸快点回来吧。”
金妹嗯了一声,从怀里取出竹哨便吹响起来,哨声在山中回响,只是阿爸能听得到吗？不是说阿爸出去抓蛇去了吗,可不在寨子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自从听到白龙之后,阿姆看着我的眼光就不一样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当然大体的情况已经问过了,这种沉默让金妹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只是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而我就更加惴惴不安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阿爸还没有回来,虽然阿姆依旧很殷勤,但是气氛总觉得不对,这一顿饭让我吃的有些味同嚼蜡,虽然阿姆也会说些话来缓解气氛,不过或多或少的总会围绕着白龙探听这什么,我却不敢多问,我所知道的都说过了,可是白龙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秘密,我觉得可不止通灵那么简单。
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金妹的阿爸才赶回来的,见到阿爸就让我觉得自己矮了一截,金妹绝对随他妈的模样,不然阿爸一个一米八多的大个子,长得四方大脸的,还是个红脸膛,更让我心里不安的是,阿爸回来的时候敞着领子,露着胸毛,再加上胡子邋遢的,看上去可是有点凶恶,看见他我就觉得心里有些压抑,笑起来就更勉强了。
“怎么这么急把我喊回来？”阿爸一进门就吵吵上了,愣是没有看见我这个客人。
见到阿爸回来,金妹喊了一声,就跃过去环住了阿爸的脖子,然后兴奋地欢闹着,阿爸也堆起一脸的慈爱,和金妹笑闹着,父子天性尽显,好一会才想起我这个客人,松开金妹上下打量着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喊了一声叔叔,任凭阿爸打量着,一旁金妹介绍着我,不过阿爸并没有细听,好一会才点了点头:“这孩子不错,是个好孩子,配得上咱们家金妹。”
心中松了口气,看来金妹的父母这一关是过了,对我的印象还都不错,不过随着阿姆的一句话我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这孩子受过白龙的看护——”
“白龙？”阿爸一呆,猛地朝我望过来,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我不知道白龙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但是傻子也看得出来白龙对他们很重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心里担心着,不知道白龙会引起什么变故,会不会影响到我和金妹的事情,不过还好,过了一会,阿爸忽然闷闷的说了一句:“两个孩子愿意就行呗,这孩子心挺好的,一定能对金妹好的,至于白龙——”
那一刻我好想听着裁决,阿爸顿了顿,忽然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咱们寨子虽然供奉的就是白龙,但是也不是这一条,白龙通灵,既然愿意救护他,就证明有缘,也许能通过他将白龙请回来也说不定呢,这件事我还要和寨子里的几个族老商量一下再说。”
随即,阿爸便拉着我说起了家常,总之又把我的情况询问了一遍,只是听到我是家里的独子的时候,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小刘,你是家里的独子,那你以后怎么打算的,以后能不能留在这里？”
“叔叔,我只是支教一年——”沉吟了一下,尽管我听得出阿爸希望我留下的意思,但是我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一年之后我就回去参加公务员考试,或者——”
阿爸脸色一沉,猛地咳嗦了一声:“我们也只有金妹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不可能让她离我们那么远的,几千里地真的太远了,小刘,你考虑一下不能留在这边吗？”
一家三口都有些期盼的看着我,特别是金妹的眼神,只是更多了一份担忧,我也不想让他们失望,但是我还是迟疑了一下,咬了咬牙呼了口气:“叔叔,我父母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我必须回去的,不然谁来照顾他们,毕竟他们年纪都不小了,我明白你们舍不得金妹去那么远,不过我想或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在一起之后,可以将你们也接过去,生活在一起,我——”
“那不可能,”阿爸忽然有些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脸色阴晴不定起来:“我知道你的意思,能知道照顾父母是个好孩子,但是我们离不开寨子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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