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清晨,外面天气一片晴朗,少女坐在镜子面前,微微出神,任由着身旁的丫鬟小竹给自己梳妆打扮。
铜镜中映出少女明艳秀丽的面庞,一头乌黑的秀发,被一旁的丫鬟熟练的挽了起来,戴上银钗珠花,更是显得肤白胜雪。
巴掌大的瓜子脸嵌着柳眉杏目,小巧而又笔挺的鼻子,不笑自弯的嘴唇薄厚适中,即便算不上倾国倾城的美人,那也绝对是个姿色不俗的少女。
刚刚好梳妆完成,另外一个丫鬟小叶就进来了,“大小姐,夫人和二小姐已经在外边等你了,赶紧着点吧。”说着从一旁拿起昨天晚上就准备好的衣服,伺候少女穿上。
少女上身穿着青碧色绣着合欢花的对襟短衫,下身着月牙色的素色纱裙,腰间是一根嫩黄色的束带,上面还绣着云纹,衬得少女的细腰柔软无骨。
换上衣服的少女,一路小跑着往外边侧门的马车跑去,“母亲,母亲,你们怎么准备得这么快呢?”
这一路小跑的少女正是礼部侍郎沈思源的庶长女沈谨,乃是家中慕姨娘所生,但是由于沈夫人膝下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加上慕姨娘为人温厚老实,所以沈谨自小就跟在沈夫人身边,与沈夫人的关系好得跟亲母女一般。
“慢着些,你这孩子,多大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站在马车旁的沈夫人徐明慧一脸宠溺的看着小跑而来的沈谨,笑着说道。
“姐姐好。”站在一旁的沈璇微微曲腰给她行了个礼,沈璇是家中陈姨娘的女儿,年方十五,比沈谨小两岁。身着粉嫩的散花长裙,容貌上随了她母亲,特别是她那双桃花眼,十分吸引人的目光,现在年岁尚小,脸上还带着几分稚嫩,不过不难想象再大上几岁,会是怎样的美貌。
“妹妹好。”沈谨也是同样回了一礼。
“行了,行了,赶紧上车吧,不然就赶不上长公主府的春日赏花宴了。”沈夫人赶紧催促这二人上到马车。
上了马车,沈谨自然而然就坐在了沈夫人的身侧,笑闹着跟沈夫人讨论着今天身上穿着的衣服和头上的钗环。
马车大概走了一刻钟左右,就到了长公主的府上了,下了马车,很快就有下人领着他们走了进去,进到院子里的时候,已经有许多的官眷贵妇还有管家小姐都在了,沈夫人很快就带着两个孩子去了自家大嫂、二嫂那里。
沈夫人,名叫徐明慧,在家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嫡亲哥哥,都对这个妹妹十分宠爱,所以家里的两个嫂子也是爱屋及乌,顺带着对沈夫人膝下的沈谨也是格外疼爱。
“来,二舅母看看,我们阿瑾真是长成大姑娘了,越来越好看了。”沈夫人的二嫂苏氏笑着说道。
“大舅母、二舅母、苡泠表姐、苡洁表妹好。”沈谨和沈璇依次跟人打招呼。
“阿瑾表妹、阿璇表妹好。”
“阿瑾表姐、阿璇表姐好。”
大家挨个打了招呼,行了礼之后,沈夫人便跟着两位嫂子闲聊了,徐苡泠则是拉着沈谨去跟自己的小姐妹玩了,后面的徐苡洁和沈璇只能跟在一旁。
徐苡泠是大舅母的女儿,上面有两个哥哥,是家中的嫡女,备受宠爱,是以性格有些骄纵,一开始也是看不上沈谨这个小庶女的,后来被自己母亲私底下训斥了好几次,这才稍稍改了一些,对沈谨态度好转了一些,不过对徐苡洁和沈璇态度依旧是高高在上。
徐苡洁是二舅母的庶女,是府中秦姨娘的女儿,秦姨娘原是二舅母的陪嫁侍女,但却是不安分的,趁着二舅母怀孕之时,趁机爬上了二舅父的床榻,这才有了徐苡洁,是以他们母女二人在徐府的日子并不好过,但是二舅母虽然不喜这孩子,但是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每逢宴会邀请,只要大舅母带着女儿出来,她也必然会把自己的庶女带上,不过这庶女在宴会上被别人如何刁难,她却是丝毫也不在意,只要不丢了徐家的脸面就行。
沈谨其实跟这些官家贵女们相处起来也是十分尴尬,她们虽然看在沈夫人的面子上不会明面上看不起她,但是私底下还是会因为她庶女的身份对她指指点点,好在沈谨从来也没想过要融入她们的圈子。
每次这样的宴会,都只能在一旁陪着笑脸,要不是这宴会能遇到自己想见的人,她才不愿意来呢,还不如在家待着,至少不用假笑。
“阿瑾姐姐,阿瑾姐姐。”一个年纪大概十一二岁的少女,身穿着粉蓝色纱裙,朝着沈谨方向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叫着,这正是长公主和顺国公的女儿,嘉柔郡主。
沈谨以及身后的一群官家小姐们都赶紧起身给嘉柔郡主行礼。
“都起来吧,阿瑾姐姐,上次你给我描的牡丹花可好看了,这次你再给我描两只金鱼吧。”说着就拉起沈谨的手就要离开。
沈谨赶紧看向不远处的沈夫人,见她微微点头之后,这才放心跟着嘉柔郡主离开了。
“阿谨姐姐快点,兄长和顾忻哥哥还在等着呢。”嘉柔郡主拉着沈谨边跑边说,沈谨一听这话,立马停下来,望向四周,生怕有人听见了。
“放心吧,阿谨姐姐,这四周都没人,我都把人打发走了。”嘉柔郡主也停了下来,大口喘着气,接着说道:“走吧,难道你不想见顾忻哥哥吗。”
沈谨羞红着脸不说话,不过还是继续跟着嘉柔郡主小跑着往内院跑去。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泽安楼上,一个器宇轩昂的男人,一双凤目,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下方正在小跑的两个少女。
眼眸如同曜石般幽深,微微眯着,不知道正在思索着什么,鼻梁高挺而又不失秀气,淡色的薄唇微抿。
一旁的妇人柳叶秀眉,双瞳秋水,面若芙蓉,头梳高髻,虽然是简单的家常衣着,但是周身也是难掩的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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