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下的穆晨立即让将士们摆好阵型,随时准备应对来袭的敌军。
城墙上的沈乐菱一颗心也到了嗓子眼。
这匈奴难道还有援军?!
一匹快马从西北方向疾驰而来,越来越近,城墙上的士兵们已经拉满弓,屏息等他骑入射程范围之内。
却不想,沈乐菱突然大喊:“不要射!住手!”
那马匹上的人,一刻不停地朝城墙奔来,双眼紧紧地盯着城墙上那抹红色的身影。
沈乐菱像是被那双眼睛吸了魂魄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马上的男子越来越近。
沈乐菱身后的萍儿和已经快到城下的穆晨也都认出了马匹上的人,都大声喊道:“小心,不要往前了!”
沈乐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挥手,“别过来!停!”
然而,还是晚了,日夜不停行军而来的段骏泽,在草原上一连端了无数匈奴部落,烧毁匈奴粮草的段骏泽,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连人带马一起调入了城门口的大坑之中。
穆晨:...
段骏泽身后的将士们:...
沈文贞:...
好在段骏泽的身手了得,脚点了一下身下的马匹,飞身跃出了陷阱,稳稳落地。
沈乐菱见状忙跑下城墙,开城门后小跑到了段骏泽身前。
沈乐菱张了张嘴,想问他有没有事。
但看到他单薄的衣裳,那张满是伤痕的脸上满眼的血丝,干裂了的唇角,还有那双满是冻疮,正在流脓的手,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紧咬住双唇,默默为他披上自己的红色大衣。
“都入冬了,你不冷吗?”
段骏泽伸手,用掌心在她脸上摩挲着,眼中带着浓烈的关怀之情。
“阿菱,你没事,真好!”
他说完,许是觉得自己手心的皮肤太过粗糙,会弄疼她,忙要将手放下。
却不想被沈乐菱抓着手腕,随后一头扎入了自己怀里。
沈乐菱紧闭双眸,将脸埋进了段骏泽温热宽厚的胸膛。
段骏泽怔住,低头望着怀中娇小的人儿。
他的视线,落在她那张粉雕玉琢、白皙无瑕、精致美丽的小脸上。
“阿菱别怕,我来了!”
站在他们身后的穆晨一脸笑意,这世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但当他转身看见沈文贞一张拉下来的脸时,瞬间尴尬地站在原地,小声道:“这个,沈大人...”
“咳咳!”沈文贞轻咳两声以示提醒。
却不想太过沉浸的二人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眼见四周的将士们都开始明目张胆地笑了,沈文贞坐不住了,上前一把将段骏泽拉开。
却不想,段骏泽直接朝自己倒了下来。
“糟糕!这小子当女儿的面碰瓷!”
这是当时沈文贞的第一反应。
......
等段骏泽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沈文贞听说他是从草原,绕到铁佳县借兵后又一路快马赶来,中途几乎不眠不休地在赶路,就算有再大的气,也没办法怪罪他。
只是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众目睽睽对一个姑娘家那样!
又没成亲又没定婚的,这让日后他们家阿菱该怎么办,女儿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第三日一早,邵振杰四万邵家军赶到了宁县,同行而来的还有他的一双儿女和沈慕渊。
沈慕渊看到沈文贞和沈乐菱的时候,直接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在沈文贞身前,大声痛苦起来。
安慰半晌后,才带着哭腔道:“母亲带着弟弟和年年已经在墨云城离安置了下来,就是我临行前还在担忧爹爹和妹妹......”
沈家一家叙旧之时,邵振杰则在段骏泽的房中正与他面对面品着茶。
宁县没什么好茶,这次匈奴来得突然,所有人都是慌忙得来,自然也没准备那样精细的东西。
但这一点也没影响到二人的神情。
“段世子出现在这里着实让老夫有些意外啊!”邵振杰意有所指地道。
那一日段骏泽和沈文贞的女儿在城墙下相拥在一起,被那么多将士们看在眼里,想瞒住前来支援的邵家军,那是瞒不住的。
最为重要的是,段骏泽本就没打算瞒。
“多年不见,邵叔叔风采依旧。”
听闻面前的人开始给自己打感情牌,邵振杰嘴角抽了抽,果然是定北侯的小子。
硬的不行来软的。
“你此时不应当是在京中养病的吗?”
邵振杰没理会他打的感情牌,更为直接地点出他出现在这里的不合时宜。
段骏泽见糊弄不下去,一手放在茶盏上轻轻摩挲着:“邵叔叔会将此事上报入京吗?”
邵振杰眉头一皱,心道:这小子,怎么还反问起我呢?定北侯那只老狐狸果然生不出蠢货。
“这就要看你给老夫一个什么离京的理由了。”
......
京城
元朔帝得知定北侯只带了十万大军到林州,气得将手中的信重重在龙案上一摔。
“这个老东西!”
丁默生坐在下方,静静等他发泄完才问清情况,皱眉道:“定北侯此番作为胆子着实有些大了!”
“他离开北境时在西北的那番言论,朕为了西北大战也没有与他多做计较,但如今看来,他这是早有预谋了!对朕的圣旨都敢阳奉阴违,那个老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元朔帝怒喊完,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和丁默生四目相对,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震惊还夹杂一丝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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