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殿中,丁贵妃看着元公公亲自带人送来的琳琅满目的饰品,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圣上可有什么话,让元公公您带过来的。”
丁贵妃坐在椅上,端庄贤淑,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优雅和尊贵。
只是这问出来的话,却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往日宫中娘娘一般问的都是,“圣上可有说什么?”
但她却独特意点了下自己的名字,元公公直觉有些不对,但面上还是恭敬道:“圣上说,过几日再来看娘娘。”
丁贵妃“哦~”了一声,好以正暇了一会,见元公公确实不打算说些别的,才道:“那就请元公公替本宫多谢圣上了!”
元公公笑眯眯地应了下来。
等元公公走后,丁贵妃立即问向贴身的宫女,“他刚刚在淑妃那待了多久?”
“约摸也是一盏茶的时间。”
丁贵妃听罢,冷哼一声,“老狐狸!若不是...怕是今日本宫也看不出来!”
丁贵妃说完还感叹了一句,“还是爹爹棋高一着啊!早早就...”
......
定北侯府
沈乐菱这一个多月,可算是度过了她重生以来最为悠闲的时光。
虽然每日早起与檀云他们一同晨练,一同听谢先生的课,一同沙盘演习。
但这样繁忙充实,而没有不用任何防备算计的日子,着实让她心底一直紧绷的弦,松快了一些。
而且,往日她所会的不过是些后宅与商界的手段,大多都有些上不了台面。
这些日子看了谢先生整理出来的不少兵法,以及沙盘推演后,沈乐菱觉得自己的眼界更加开阔了一些。
春日的阳光温暖而舒适,洒在小院的各处。
一棵巨大的古树占据了小院的一角,遮盖着一块石凳。
一个少女坐在石凳上,似乎已经沉浸在手中书里的世界。
她的长发还带着水珠,显然刚刚沐浴完。
一个婢女模样的人,正站在她的身后,拿着细葛布细细地帮她擦拭着湿发。
“小姐,小姐,昨日谢先生留的题,你可想出来了?”一个焦急的女声打破了这幅恬静的画面。
檀云刚晨练完,被丝雨押着去洗完澡,突然想起自己昨日的功课还没做完,连忙找沈乐菱临时抱佛脚。
丝雨好笑道:“你啊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功课还要找小姐帮忙做!”
檀云脸上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小姐脑子好使,我找小姐不对吗?”
脑子好使的沈乐菱:......
丝雨也被噎得一时无语。
这时院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楚瑜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口。
沈乐菱见他如此焦急,对身旁的檀云道:“去问问出了何事?”
不一会檀云回来,“他说楚侦楚凡回来了,世子让您快些去书房。”
沈乐菱看了看自己还半湿的头发,只是让他们先行商议,自己一会再打。
等沈乐菱绞干了头发,匆匆赶来时,段骏泽和谢涛已经将事情问清楚了。
见她来了,段骏泽又主动承担起转述的任务,虽然楚侦楚凡都在面前。
“前些日子他们查到,贵妃娘娘出嫁前,丁府一共住过七位举人,其中三位如今都身居要职,剩下的四位其中有两位,因身子熬不住第一次未曾上榜,丁相惜才,留他们府中又住了两年,和贵妃娘娘回家省亲的时间也对得上。”
“其中一位正是魏征!”
魏征!
难怪他到死都一直对丁家忠心耿耿,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姓樊,叫樊叶之,曾是林州乡试的解元,楚凡去过他家乡,据说他从小才思敏捷,长得又气宇轩昂,十七岁便中了解元,在林州一时风头无两。”
才思敏捷动人心,气宇轩昂吸人眼。
二人相遇之时,丁贵妃也不过是个待字闺中的少女,确实很难不被这样的少年所吸引。
“后来呢!”
“后来,在圣上登基的前一年,丁相府中不知怎么丢了两本孤本和先皇赐予的一块玉佩,丁相命人搜府,最终在樊叶之的房中搜到了。因他有功名在身,丁相也不能随意处置,便将他送到了京兆府中了。”
沈乐菱听完冷哼道:“怕是送到京兆府的不过是个口不能言,手不能写的行尸走肉罢了!”
“楚侦去找了当年接触过这个案件的人。只有一个潦倒的狱卒还记得,说那个书生被送去的时候已经半死不活了,他当时还嘲笑过,读那么多书,还不是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谁知那书生听了这话变得异常激动,仿佛在辩驳什么。”
“那老狱卒见状,也猜到他可能是被冤枉的,但他也不敢管,就装作不知道,再也没有和那书生说过话了。幸好那一日他只是帮另一个狱卒顶班,上面的人不知晓他当夜去过牢中。”
沈乐菱听出了他这话的不对劲,“你的意思是,和那樊叶之在牢中有来往的,连狱卒都出事了?”
段骏泽点头,“莫说狱卒,当初只要和樊叶之出事后有过接触的,在五年之内不是遭了意外,便是突发急病。”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将事情的大概脉络厘清后,谢先生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哎~这丁相如此谨慎,就算我们已经猜出了那楚王...但想找到证据,怕是难啊!”
“就算找到了,也不知龙椅上的那位能不能等那么久!”
沈乐菱问道:“圣上又出什么事了?”
“今日一早,圣上去了大朝会,开到一半,便匆匆被身边的内侍扶回了乾清宫,到现在还未露面。”
段骏泽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沉闷。
沈乐菱却突然笑出了声,“世子、谢先生不必忧心。”
谢先生挑眉:“沈姑娘难道有什么好主意了?”
这段时日他与沈姑娘算是亦师亦友,对于沈姑娘的聪慧和机敏也着实感觉佩服。
甚至不止一次叹息,可惜沈姑娘不是男儿身。
然而沈乐菱在他一片期翼的目光中,缓缓摇摇头。
又在他眸中渐渐黯淡时,亲启红唇,道:“若是小女子说,这事本就不需要证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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