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骏泽也看到了沈乐菱,先是一愣,这个小少年自己可是派人在京城找了好久,今日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还有他为何那样看着乐生?
见两个少年转头看向自己,沈乐菱连忙收起自己眼中的同情。
朝段骏泽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又扬起一个笑容。
不等那似乎将要发作的裕亲王开口,便上前对着掌柜道:“掌柜的,这真是王先恩先生的《秋日郊游图》?”
果然裕亲王的思维瞬间便被拉回到这图上。
掌柜的看沈乐菱衣着华丽,也对这图有兴趣,立马摸了摸下巴的山羊胡道:“可不是!这位公子手上的这《秋日郊游图》确实是真迹,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小人只开价三千两,已经是很优惠的价格了。”
“这《秋日郊游图》可是王先恩最好的画作之一,小人也是这几日才得的,若是将这消息放出去,怕是明日就有那识货之人给买走了,到时候两位公子可是后悔都没有办法了!”
掌柜的滔滔不绝地下着危机,沈乐菱的目光在那图上细细的打着转。
裕亲王看着沈乐菱的一双眼珠子都快黏在这画上,又听了掌柜的话。
大约真以为沈乐菱是他的竞争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对身后的段骏泽小声道:“阿泽,能借两千两吗?过几日还你。”
那掌柜的听了裕亲王的话,眼中快速闪过一道精光,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段骏泽俊眉微微蹙起,低沉而有些冷淡的声音响起:“我没有。”
听到没钱,掌柜的脸一下子冷了。
裕亲王则气呼呼地道:“你怎么会没有呢,你爹不在家,家里就是你做主,怎么连两千两都拿不出来。”
段骏泽像是在面对一个要糖果的小孩一般,神色丝毫不动,只是启唇再次道:“我家也没有。”
裕亲王气结,但也明白今日让阿泽帮忙出钱,那是不可能的。
他垂着头正想着,能不能跟掌柜的打商量,看能不能先欠两千两。
却听那眼神不太好使的少年,指着自己手中的画,脆生生地问向掌柜的,道:“这《秋日郊游图》一百两卖不卖?”
不说掌柜的和裕亲王,就是连段骏泽脸上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裕亲王以“这少年怕不是个傻子吧”的眼神看着沈乐菱,
而那掌柜,惊愕过后,瞬间明白了沈乐菱的意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恨恨地盯着沈乐菱,一字一顿道:“这位小公子,我们这店可是这京中的大人物所开,老夫劝你,要玩不也不要在这里撒野。”
言语中的警告之意甚浓。
说到京中大人物,沈乐菱还没说话,她身后立志要做京城第一纨绔的裕亲王不干了。
将画一收,往柜台上一放,带着少年特有的爽朗和他自己独有的狂妄问道:“哦?大人物,这京中还有什么大人物让人连在店里还价都不成了?”
裕亲王在心里偷偷加了句,虽说这少年,价确实还得过了些。
掌柜的见要买画的主如此说,精明的双眼闪过一丝慌乱,忙道:“这位公子勿怪,实在是这小子太过可恨,小人这叫让人先将他赶出去。”
说罢,就要招呼伙计。店里两名伙计一人凑了上来,一人转身向内,大概是叫人去了。
沈乐菱眉毛一挑,躲到裕亲王身后,高声道:“这么急着赶我走,是不是怕我揭穿你卖假画!”
“你!你胡说!”那掌柜的怒气冲冲地道。
段骏泽见状轻声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沈乐菱大声喊道:“王先恩先生的画豪迈奔放、错落有致,善于从复杂的物体形态中吸收精髓,而你这幅虽模得不错,但处处透露着小心,其意境根本不能与之相比,给你一百两都想小爷大方了!”
话音刚落,那掌柜的被气得跳脚,手指着沈乐菱,怒道:“你这小子胡说些什么,这可是王先生的真迹,你是不是我们墨香阁的对家派来的,你再不滚,我就让人把你打出去!”
裕亲王一听,这小小的掌柜居然敢卖自己假画,瞬间就气不打一处来。
站在掌柜的面前,满脸写着怒气,高喝道:“好你个掌柜,居然卖假货卖到了爷头上来,我看你是不想在京城混了。”
那掌柜的见这公子不听自己解释,立马认定自己卖假货,脸都被气绿了。
此时又有新的客人进门,他也不争辩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们俩是一伙的,没钱买我的《秋日郊游图》,就在这故意抹黑我们墨香阁,想让我低价将这画卖给你们是吧!”
那掌柜用手指着裕亲王,大声道:“我告诉你们,我们这店可是宁国侯府的,你们想碰瓷,怕是找错了地方!”
沈乐菱见这掌柜终于说出了宁国侯三个字,紧绷的后背,一下子轻松了。
沈慕青上辈子说过夏弘毅登基,裕亲王虽明面上没有怎么相助过他,可背地里没少找皇后撒泼打滚。
而这墨香阁她前世就知晓是大夫人的陪嫁,只是后来又给了沈慕青,沈慕青又让自己帮忙打理。
她还记得,沈慕青当时跟自己出的主意。
“五妹妹,这世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说得清呢!我看这墨香阁在京城已经开了这么多年,账目一直不太好看,不如找些以假乱真的东西高价出售。那开一张就能吃一年了,就算有那眼神好的,如今我都是三皇子妃了,说一句下人眼拙,也就没事了。”
当时自己第一次驳了这个姐姐的意见:“大姐姐,这样不成的,这古玩店做得就是一个信誉,若是信誉没了,日后如何在行业内立足,恐怕咱们手中其它的生意也会受到影响的。”
沈慕青这才作罢。
重来一世,她果然还是如此短视。
今日,她就是一来让这墨香阁名誉扫地,二来也要让裕亲王对宁国侯有了间隙,这样以裕亲王爱恨分明的个性,自然会对三皇子“多多劝告”。
夏弘毅听了,远离沈慕青,那她就失去了一个大的靠山。
夏弘毅不听,那以裕亲王的个性,少不了能与他离心。
沈乐菱算盘打得极响,却不知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段骏泽,已经再次皱眉看向沈乐菱,那一双清冷而锐利的目光里满是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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