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听好,”许克亨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严肃起来,“我的灵侍,当年被我送到了一位老友那里。我那个老友,其实也算跟掌书阁有着很深的渊源。如今,不管那些灭掉掌书阁的人到底有什么企图,最终很有可能都会找到我那位老友的身上。虽然如今我那位老友或许早已仙逝,但他的后人在听到我的名号之后,还是会好生待你的”
“你记着,若是将来你还有任何想要为掌书阁做些什么事情的心,甚至说你仅仅只是想要得到我的灵侍以及我的修为,那便去东南亚,去寻找一个名叫‘阴阳签’的门派。我的灵侍,若是没有差池的话必然还在他们的手中。到时候,你只需要说出‘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便可。”
虽然什么“阴阳签”跟那个灵侍对此时的许墨北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吸引力,但他面对着许克亨如此严肃的表情,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许克亨看了下时间,许墨北突然注意到,他的眼中竟是出现了不舍……
看时间?他在的等什么事情发生,而且,他又在不舍什么?
突然间,联想到今日许克亨突然间让自己对他磕头,还跟自己一反常态地讲了这么多话,如今又如此不舍……难道是要……
“小子,”很快许克亨便重新转过头来脸上也再次挂上了笑容,“你来找我这一趟,我总不能让你真的空手而归。”
难道祖爷爷还有什么传家的宝贝要送给自己?过不想想在这监狱中虽然他老人家的待遇确实不错,但作为要犯自然不会有什么私人物品携带在身上的。
而且就算是最初的时候确实藏着带进来了什么东西,经过这60年,估计也早就被那些人给搜了去。
所以,此时祖爷爷要给的,应该不是什么物件。
许墨北静静地等待着。
“那个侯祺雷,虽然我教过他,但他毕竟打了你,你是我的重孙子,打了你也就等于是打了我。所以这口气,别说是你不愿意咽下,就是你想咽,你老祖我也不会允许的。”
祖爷爷的话,令许墨北重新来了兴致,虽然祖爷爷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什么功法,但只要教自己个一招半式,便绝对有用!
一想到侯祺雷当时那副小人的嘴脸,许墨北便恨不得现在就当着他所有小弟的面堂堂正正地把他打翻在地!
“你在我这儿待了这么长时间,我从你走路以及一行一动的下盘上便可以看出,若是单论身手,那个家伙完全不可能是你的对手,他之所以能够赢你,靠的便是内息。”
“但在这短时间之内想要让你修炼出内息也绝非易事,况且你之前的时候便有我们许家烛日功法的根基,若是想要重新凝练内息,只能靠着阴阳天合……”
这个掌书阁,其功法竟然还是双修……不过许墨北知道此时祖爷爷自然不会交自己凝练内息的办法,他认真地听着下文。
“但是,在比试中,你只需要想办法依次点住对方的风门、魄户、魂门、关元俞,便可以封住对方的内息流动,到时候他便没法靠着内息再次胜你了。”许克亨说着又问了许墨北一句:“我说的那些穴位,你应该都知道是哪儿吧。”
许墨北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虽然失忆,但跟这些东西有关的事情还是记着的。
同时他还说,怪不得自己之前的时候脑子中会存在着那么多跟阴阳风水、命格命理有关的知识,今日这么一讲这个谜团也就解开了。
许克亨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至于那个缠在你身上的小鬼,只需在生活中注意,也便不用怕它。侯祺雷那个小子手中攥着的不过是个最为普通的鬼魂,没有什么杀伤力,最起码如果不得到从你身上掉下的东西,它便没法对你动手。”
“所以日后你一定要注意了,这监狱中最容易得到的便是一个人的头发,每次剃头,你自己的头发都要好好看住,若是跟其他人的头发混到一起自然不用担心,但若是轮到你剃头的时候便提前把地扫干净了,便需要十分注意了。”
提到头发的事情,许墨北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欧阳白!
之前的自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个小兄弟,即便是班长开口提醒自己也没有怀疑半分。
而此番这么一说,他便想起,就在侯祺雷找自己麻烦之前的几天,刚好就剃过一次头,而那一次剃头的时候,欧阳白确实是想办法先把地扫了一遍的!
当天许墨北见到每给一个人剃完头,欧阳白都会过去把地扫干净,原本以为这个小子只是脑袋发热想在狱警面前表现一番,今日一看原来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弄到自己的头发交给侯祺雷!
这个家伙!
不,欧阳白应该不是那种人,这背后说不定还另有隐情!或许他这么做也是在侯祺雷的逼迫之下才无奈为之。
不管怎么说,等有机会一定要找欧阳白好好问问清楚。
等会儿……呵呵,这就想着出去,进了老死塔,又没有完成任何一个袁安想要自己完成的目的,说不定这个家伙一气之下就把自己也跟祖爷爷似的关个天荒地老。
毕竟既然呆在这监狱中肯定要比在外面安全,所以在见到从祖爷爷这里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后,仅仅是出于安全的角度袁安也不会放自己出去。
而既然要呆在这监狱中,索性还是呆在这更加舒适的老死塔里更好一些……
如此一想,许墨北的内心简直是糟透了!
“唉……其实像你现在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状态了,该痛苦的东西全部记不起来,而这能够发家的本事却还记得。呵呵,如果不是被抓到这儿来啊,靠着这风水玄学,你小子也可以赚得盆满钵满啊。”
说完这句更像是自言自语的话后,许克亨突然起身,脸上仍旧保持着刚才的那份严肃,朝着卧室缓缓走去。
许墨北自然也是恭敬地起身想要去搀扶对方,结果许克亨却是笑着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这么多年都是自己走,习惯了,突然有个人扶我,我反倒觉得别扭的很。”
许墨北就这么站在原地目送着祖爷爷走向卧室,静静地躺在床上。
这还大白天的不至于睡下吧。
不过想想或许是因为对方今日讲了太多过去的事情。
虽然在许墨北耳中这不过就是一个故事,但在讲故事的人心里,那却是把自己曾经所有的经历全部翻一个遍。
许克亨是掌书阁的老掌门,虽然此时的他看似云淡风轻,可当他重新正视过去,正视掌书阁的灭亡时,最心痛的人还是他。
所以,此时的他并非睡下,而只是希望借着睡眠,来从那段过去的回忆中跳出来罢了。
等等,许墨北突然间又想到了刚刚祖爷爷看时间的那个眼神……
难道说!
许墨北突然抬起脚步朝着许克亨的卧室走去,内心的那种不安已经让他顾不上什么礼节的问题,甚至连人都没有走进卧室,便直接朝着床上躺着的安详老人唤道:“祖爷爷,祖爷爷?”
但是,老人并没有任何回话,微微上扬的嘴角,令他安详的面容上更是多了几分满足的释然……
站在床前,看着距离自己不足一米的面前的老人,许墨北内心突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撕扯了一下。
他缓缓伸出手,将颤抖的手指放到对方的鼻孔前方……
手指,果然已经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祖爷爷,许墨北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个亲人,就这么安详地走了。
精通命理的祖爷爷,肯定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死亡的准确时间,而他今日决定对自己讲这么多的故事,也是觉得不能让那些“故事”都随着他被深埋地下。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在面对着这样一个现实的时候,许墨北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祖爷爷,走了,在他整整130岁高龄的时候,结束了他充满了传奇,横渡跨越了三个世纪的人生。
说是传奇的一生,但却有60年的时间是在这寂寞枯燥令人发疯的牢中度过的,所以说,这同样也是可悲的一生。
尘世的大门,已经在前一分钟为他默默地关闭,而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却在缓缓为他打开,只不过这另一个世界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那便无从得知了。
许墨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虽然床上的人已经收不到自己的叩首,但仅仅是为了抒发内心对长者的尊重,他开始用最为标准的方式对祖爷爷三拜九叩!
祖爷爷走了,而自己的牢狱生活仍然漫无边际。
人已经去了,伤感过后许墨北自然还是要跟监狱方面的人说一声。
他知道监狱的人为了方便照顾祖爷爷,所以特意在其床头安装了一个传唤器,毕竟祖爷爷可不是一般的犯人,他们必须好生照看。
许墨北缓缓起身,按下了床头的按钮,待有人接通之后,许墨北沉了一口气说道:“许克亨老前辈,他,走了……”
突然间听到这个消息,相信监狱方面的人也被弄了个措手不及。
就算是普通的犯人死在了这狱中,那也得有非常繁琐的后事要处理,更何况是许克亨。
所以,这件事情自然是惊动了监狱长,是监狱长本人亲自带着一众狱警,前来老死塔查看情况的。
看着床上确实已经死亡的许克亨,监狱长估计一时间大脑也是一团浆糊。
虽然他不知道许墨北跟这个在老死塔里关了60年的老犯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他知道许墨北是袁安这个老首长安排过来的人,所以肯定跟许克亨是有关系的人。
如今袁安那边还没有联系上,所以此时面对着这样的情况,他反倒是问了许墨北一句:“你……打算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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