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被绑在担架平放在平台上的许墨北跟那个首长以外,所有人都被请离了现场。
屋内,透过铁栅栏的牢门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估计是在其他的屋中。
听了好一阵子仍未见屋内有任何动静之后,这位首长终于忍不住朝着里面说道:“事到如今,你仍旧还是不愿意见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却见死不救?”
许墨北的嘴巴被塞上了东西,但即便这样他还是发疯一般地从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呜呜”声。
见屋内又是半晌没有任何动静,首长紧皱着眉头说出了一句令神志清醒的许墨北大为震惊的一句话:“这可是你们许家的血脉!”
这一次,屋内终于有了回应,一个声音沙哑但却中气十足的老者朝着外面回道:“许家?哦……如果不是让你这么一说,我都忘记自己还是姓许的了。”
“呼……不管是什么人,中了邪术也都挺可怜的,更何况这施术的人多多少少也算跟我有点儿关系。今日便帮你一把吧。”老者说完,许墨北突然感觉到自己重新获得了对身体的控制。
他变得平静下来,但紧接着几天几夜的不休不眠的挣扎,令那阵令人窒息的困意瞬间席卷了许墨北的整个意志。
想要昏昏欲睡。
屋内的老者再次说道:“行了,人我也已经救了,走吧。别打扰了老朽的清静。”
强烈的好奇心支撑许墨北不能睡去,因为他知道屋内的那个老者也姓许,而且还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家人,他的长辈!
那首长在听到老者这么说之后并不惊讶,也并不着急,毕竟此时正在折磨许墨北的“邪术”既然已经解了,他也便安心不少。
于是他便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老前辈,我把这个年轻人一开始便送到这个监狱里来,目的是什么你最清楚。如今的许家,已经危在旦夕,若是说得更直白一些,估计这世上也就只剩下你们两个掌书阁的人了。”
屋内的沉默,反倒是给了许墨北更多震惊、思考的时间,掌书阁,那又是什么东西?
“不管老前辈您跟掌书阁到底有什么纠葛,我一个外人插手你们掌书阁的事情也确实有些多余。既然这样,那你就当这个年轻人是个陌生的狱友,从今天开始,他便陪你一并留在这老死塔中吧!”
首长说完便突然转身顺着楼梯走下去,留下被捆在担架上的许墨北一人躺在这生硬的平台上。
空气中的寂静,在磨灭着许墨北内心的好奇。
直到有狱警爬到塔顶,按照那首长的指示打开塔顶监狱的铁门,把许墨北抬到里面的时候,许墨北便彻底失去了直觉。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许墨北是在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简直如同冰冻住了一般痛苦的时候,便缓缓醒来。
经历过之前3天身体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的恐怖经历,此时的许墨北反倒是害怕自己醒来,他真的怕一觉醒来自己便又成了那副生吃自己皮肉的怪物。
活动了一下胳膊,发现此时自己并非“怪物”之后,许墨北才算是放下心来。
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四周,干净整齐的摆设,对了,如今的自己好像就是在这老死塔塔顶的监狱中。
透过窗外漆黑的天空,许墨北直接此时已经是深夜。
而随着寂静的夜里传来的“滴答滴答”声,许墨北察觉到原来这屋内是有钟的,而且还是那种非常非常古旧的落地钟。
痛苦着从地上爬起,他这才发现原来那些狱警在把自己放进来之后,是给自己松了绑的。而且就在自己所躺的担架旁,他那装着在狱中所有东西的背包也被人拎了过来。
活动了活动身子走到落地钟的跟前,借着月光看了一下,才知道此时已经是接近半夜12点。
对了!
那个老前辈!
许墨北赶忙环顾了一下四周,同时又想了一下,都已经这个点了,对方自然是已经睡下。
许墨北之所以如此惦记着住在这里的老前辈,是因为白天的时候许墨北得知对方跟自己是“一家人”,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说,“家人”两个字当真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亲切感。
而且,整件事情也太让人感到惊奇,自己的家人,又是因为什么被关到这种地方来的呢?
五六十年啊,关在这种地方五六十年,老前辈的年龄自然很是令人好奇,这把年纪,怎么算都肯定是许墨北爷爷辈,甚至辈分还要大的人了。
自己就这么躺了将近12个小时,这老前辈都没有过来管管自己,因为刚刚许墨北便是从担架上醒过来的。
许墨北不禁心想:这老前辈似乎对他的家人甚至说是家族都没有什么好感,难道说自己被那些人强行送进来,这老前辈便死活闹着申请调换到别的地方去了么?
不会的,毕竟这里可是老死塔,充满了神秘气息的老死塔,怎么可能是他说住就住,说调就调的么。
而且,此时许墨北看到了桌上还放着饭菜,也就说明老前辈还在这儿。
看到这饭菜,许墨北心中仍是一暖,因为在监狱中如果是有人送餐进牢房的话,当晚是一定会有狱警过来把餐具等东西收走的。
身处老死塔上虽然待遇确实要好很多,但也没有必要把饭菜留在桌上。
从整个屋内干净整洁的程度上看,老前辈都是个非常有涵养、非常讲究的人,甚至连桌上的剩菜,都只有一半是动过的,另一半仍旧保持着盛进盘中时候的状态。
一个如此讲究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允许他的房间内出现剩菜的。
此时的剩菜,明显是老前辈故意不让人收走,留下给许墨北的。
说真的,这3天多的时间,许墨北基本上都是靠着葡萄糖点滴在维持生命迹象,此时无比饥饿的许墨北想都没想便直接坐在桌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老前辈不但对许墨北算是照顾,而且也很是细心,此时的桌上放着4张馕,想必平日供给他的伙食是没有这么多量的,应该是许墨北的到来让他特意跟送饭的人多要了许多。
一顿风卷残云,连盘内的菜汤都被许墨北擦了个干干净净。
虽然许墨北吃饭的时候也很讲究,但这种狼吞虎咽的方式难免还是会把周围弄得有些糟糕。
知道老前辈是个非常在乎整洁的人,许墨北便赶忙起身轻轻地收拾碗筷。
自己初来乍到,而且对方从心底还对自己这个家人有几分“反感”,所以可不能留下什么坏印象。
端着盘子碗筷走向卫生间,结果发现里面只有一个洗手盆却没有任何清洁餐具的东西,许墨北不禁有些犯愁,这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就这么把油腻腻的餐具就这么放在这儿吧。
而就在这时,他却是听到了一声:“行了,不用收拾了,等明早那些人过来让他们弄就行了。”
大半夜的突然间冒出这么一句着实吓了许墨北一跳,不过紧接着他便缓过神来,把东西放下站在客厅的中央,朝着卧室的方向恭敬地说了句:“老前辈,您还没睡呢?”
老前辈似乎很是喜欢等上半晌才给人回话,今天跟那个首长说话的时候便是,这会儿跟许墨北也是如此。
只听他在卧室中长舒了一口气说:“心中烦心的事情太多,睡不着。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这……”许墨北虽然内心有些激动但还是担心地回道,“老前辈,我这两天不知道犯了什么怪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发作,逮谁咬谁……所以我怕……”
“呵呵,”这一次对方倒是回答得很快,“且不说那缠在你身上的小东西白天你的时候便已经被我赶跑,就算是你仍旧是那副见谁咬谁的状态,我也是不会有半点儿担心的。让你进来你就进来吧,许家,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婆婆妈妈的小东西来。”
婆婆妈妈?我还不是出于客气?
还有,“小东西”这种词怎么听都不像是什么好词,许墨北不禁对这个老前辈的印象有些打折扣。
对方话音刚落,卧室内的灯便亮了。
许墨北走进卧室,首先引入眼前的便是一棵“枯树”。
这屋内倒也不是真的有一个树,而是说出现在许墨北眼前的这个老前辈,其干瘦的身躯,布满沟壑的皮肤,整体上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一棵年岁非常久远的“枯树”。
许墨北瞬间意识到自己之前有一点想错了,那便是这老前辈根本不是自己爷爷辈的人。
这年纪,从外表上看怎么也得有百岁以上,就算是当自己的祖爷爷也绰绰有余。
许墨北在打量着这个如同枯树一般的老人,老人同样也在观察着许墨北。
最终,还是对方率先开口说了一句:“倒是有几分像你父亲的样子,只可惜如今的许家……”
对方欲言又止,好像提起许家令他特别伤感一样,于是便转移了话题继续说道:“算了,不说那些,毕竟如今的你已经失忆,说什么也都记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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