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羽落刚才就看着孙元砺,呈现出一大坨黄中带绿的光团,鬼鬼祟祟地滚下了云浮山,一路往铁线山走。
在她的鬼目之中,孙元砺如此明显,根本不用跟得太紧。
所以孙元砺更加不可能发现她了。
李云绝离得更远。
幽羽落跟着孙元砺,他跟着幽羽落。
虽然因为暗夜,他同样看不太清,但近来几次对幽羽落注入仙机,两人之间不知不觉,已经建立了某种特别的联系。
他现在不仅能清楚地感知到幽羽落的位置,还能一定程度地,“看”到她看到的东西。
跟踪孙元砺到铁线山里,幽羽落发现,孙元砺的脚步,渐渐变慢,最后他的黄绿气息,延展到一个山洞里,便停了下来。
此后,他只在那个山洞里,相对小范围地走动徘徊。
孙元砺的脚步变慢时,幽羽落便已经渐渐停了下来。
李云绝感知到这个变化,也很快来到她的身边。
这时他对幽羽落“看”到的景象,感知就更加清晰了。
他俩一起看见,孙元砺在山洞里不停走动。
虽然范围缩小,但对于一个山洞来说,这范围还是很大。
他俩看到孙元砺,在小范围徘徊一阵后,便往山洞深处走去了。
幽羽落的鬼目,追随着孙元砺,也来到大洞的深处。
过了某个门洞一样的地方后,就如同爆发了一样,鬼目中一下子涌来各色气息,纷繁复杂,乱作一团。
这些气息,颜色各异,如同打乱了的彩
线团,交缠在一起。
气息的性质也千差万别,大部分很强烈、很犀利、很阳刚,给人一种很明显的攻击性。
在鬼目看来,这类气息的颜色,红橙黄褐,几乎都是暖色。
这种暖色的气息,几乎有上千道。
但还有少数气息,截然相反,显得幽沉、阴郁、冰冷,都是青蓝之类的冷色。
这类冷色的气息,虽然数量上相对少,但给人带来的压迫感,一点都不比那些暖色少。
甚至,显得更加危险。
一接触到这样大团的生灵气息,李云绝又惊又喜。
稍一思索,他立即对幽羽落道:
“你的鬼目快停下,咱们立即回返!”
幽羽落也不问什么,立即停止了鬼目的探索。
原路返回时,李云绝的心里,一直翻腾着刚才看到的情景。
那些气息如此纷繁,还十分庞大,富有攻击性。
他便又想起,冯宛琴曾跟自己说过,很久以前,这铁线山的深处,有很多开采铜铁的矿洞。
不过十几年前,这些矿洞就废弃了,因为好采的铜铁矿,都已经采完了,剩下的想采,难度变大很多了,便被废弃了。
但在此之前,已经开采很多年,听说有些矿洞很大,几乎都把小山包给掏空了。
冯宛琴还说,因为这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山下当年的矿工,早就不在人世了,所以除了冰月门之人,外界的人,几乎没人知道铁线山的过往了。
想到这些信息,李云绝的眼睛,不自觉地
眯了起来……
还是那句话,对幽羽落而言,黑夜犹如白昼。
她立即看到李云绝的表情,看到他眯起来的眼睛里,闪烁着既惊讶、又喜悦的光。
幽羽落便道:“东主,你又在想坏主意了吗?”
“不,是大义凛然的主意。”
李云绝道,
“羽落啊,瞧你这话说的,你家东主什么时候。不正义正直了?”
“只不过偶尔有时,为了达到正义的目的,稍稍不拘小节罢了。”
“哦,我懂了。”
幽羽落若有所思道,
“所以你才叫我,跟碧芽儿讨教如何勾引,如何用美人计,这也是稍稍不拘小节了。”
“是……咳咳,不是勾引,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可以换个说法。”李云绝干笑道。
“那说成什么?”幽羽落道。
“勾搭。”
“哦,东主,你的词汇真丰富。”
“那当然!你家东主,读书人来着。”
夜探铁线山后,李云绝在冰月门中,表面行若无事。
他留意自己的言行,努力不显出异常。
他继续练功、读经,完成门中委派的事务。
他跟冯宛琴,一如既往,友好而亲近。
他努力表现得像他当前新弟子的身份,时不时地向冯宛琴请教本门的功法。
比如铁线山归来的第三天,李云绝就在一处青石山崖边的黄梅花树下,跟冯师姐请教冰月剑法。
他很自然,冯宛琴却不太自然。
经历了合修功赛考后,她对少年的心态,已经明显地起变化了。
于是今日指点剑
法时,冯宛琴始终有一缕似有还无的羞涩,不像以前那么放得开了。
含羞指点,双双舞剑,剑气引动了山风,山风吹落了枝头的梅花,晶莹黄润的花瓣,飘落在树下二人的肩头、发丝、衣襟上。
此情此景,真有点美人如玉、公子无双、剑气如虹的架势,场景十分唯美。
唯一有点不完美的是,今日孙明杰,竟是鬼鬼祟祟地跟着两人过来。
看着清丽动人的师姐,跟李云绝这山民小子勾勾搭搭,孙明杰便气不打一处来。
开始他还能忍得住,没想到越看越冒火!
终于,当孙明杰看到,冯宛琴为了示范剑技动作,终于上手,手把手地教李云绝拿剑劈刺的角度,他便终于忍不住了。
他从山石树影里跳出来,跑到近前,皮笑肉不笑地道:
“哟,李云绝,你真勤勉,练剑练得真起劲。”
“不过你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我不就行了吗?别怕我不教,我还是你大哥呢。”
见他出现,冯宛琴下意识地跟李云绝分开,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这是少女羞涩的本能。
“呵呵。”
李云绝朝孙明杰笑了笑,平和地说道,
“我这不是怕打扰大哥嘛。正好师姐有空,我便来找她了。”
“哦,这样啊。”
孙明杰停了一下,故意仰脸望望天,然后说道,
“有点奇怪啊,这还是大白天呢,你怎么来找师姐呢?”
“要我说,你练功想找她,还不如夜里来找,做点什么事
情,别人也看不清。”
“哦对了,你们还可以继续练合修功,阴阳双修嘛。”
“你!”一听这话,冯宛琴脸气得通红,便想开口喝骂。
不过她平时本来就温柔,事到临头想骂人,居然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儿。
转而她又想到,这个嚣张的孙师弟,还是副掌门明显庇护的亲戚呢,于是就更加语塞,竟是没骂出口。
她没骂出口,但李云绝却火了。
骂他,没关系。
反正他来冰月门是做任务的,是过客,重点轻点,他都受了,反正这时候,他不是李云绝,他是伏魔司来办事的官差而已。
但孙明杰这话,把冯宛琴给带上了,那就不同了。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对这位师姐已经很了解了,她是个内心孤苦、受了委屈也不敢说的弱女子。
结果现在,孙明杰还用言语损她,尤其还涉及对女孩子最重要的清白问题,那李云绝如何能忍?
他的脸,立即沉下来,冷冷道:
“孙明杰,你说我可以,干嘛把师姐带上?你这不合适吧?”
“再说了,我请教师姐,不请教你,这很奇怪吗?这不明摆着的事吗?”
“上次的赛考,你加上董师姐,都没打过我们,我还跟你请教个啥?你会教嘛你!”
“再说了,我不喜欢闻臭味。”
说到这里,李云绝还故意吸了吸鼻子,摇摇头,一脸的嫌弃。
“你!你你!”
孙明杰一下子涨红了脸,暴跳如雷,手指着李云绝,
气得说不出话来。
李云绝刚才这番话,一个脏字都不带,却比直接骂娘,更把孙明杰给气得要死。
李云绝这时见他脸涨得通红,还“你你你”地说不出话,便呵呵一笑,恍然大悟般说道:
“哎呀,我懂了,你刚才一直偷看我跟师姐练功是吧?”
“原来孙师兄你也很好学啊,不过你干嘛偷看呢?”
“技不如人,就想学,有什么丢人的?”
“你看,给你看,你正大光明地看好了!”
“师姐,咱们继续练剑吧,就让他在一旁学。”
李云绝这话,说得一本正经,很认真的样子,但越是这样,冯宛琴越是想笑。
这会儿,她先前的委屈和怒气,全没有了,看着少年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好啊好啊,我们继续练剑吧。”她恢复了正常,落落大方地说道。
他俩似乎很大方,但孙明杰能继续看吗?那脸皮得多厚。
他心说:
“哎呀,以前都没看出来,这姓李的小混蛋,居然这么牙尖嘴利。”
“算了,今天不跟他多计较,今日份的茅厕还没扫完呢。”
“再说了,这会儿一肚子气,不免心浮气躁,能偷学到个啥?”
“啊呀?呸呸呸!我怎么顺着他的说法想了?”
“还偷学呢,这俩狗男女,上次不过是走狗屎运,论本事,我跟莹灯比他俩强多了!”
“呀,说起来,我得赶紧去找莹灯了,扫茅厕的时间快到了,也跟她温
存温存,散散晦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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