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绝有些疑惑。
于是在陈魁出示了身份令牌后,李云绝便疑惑地问道:
“陈班头,你来寻我,莫非有何公干?”
难怪他这么问。
毕竟他的主业,是伏魔司三等克邪健儿,第一反应,是公事。
不过很奇怪的是,他这么一问,陈魁的脸色,居然有点尴尬。
“是公干,也不是公干。”他道。
“班头什么意思?”李云绝问道。
“小的意思是,于您,不是公干;于我们,却是公干。”
“你说说,到底什么意思。”
“是这样,小的今日来,是代表咱舞阳县县尊,毛青天毛大人。”
“毛大人想请您星上屋,去咱舞阳县,帮忙解决个疑难局面。”
陈魁言辞谦卑地说道。
“哦……”
李云绝看了一眼低声下气的陈魁,心里顿时明白了他刚才那句拗口的话,究竟什么意思。
并且,陈班头的话还说明,虽然舞阳县县令,是官面上的人,但他并不想惊动京城的伏魔司,或者说,也惊动不起。
他们只想照顾李云绝私营的生意!
“哈哈哈!”
想通了的李云绝,差点笑出声来。
这一高兴,他便神清气爽,忽然想起一事,便对陈魁道:
“你们是舞阳县啊,是不是因为百姓频繁失踪事?”
“啊呀!”
陈班头惊叫一声,一下子跳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还真是!”
“哎!”
“您瞧我这脑子!”
“您知道这事,有什么奇怪?”
“小的听很多人,都叫你‘小
李仙长’呐!”
“小仙长果然名不虚传、慧眼如炬呐!”
“哈,过奖过奖。”
李云绝摆了摆手道,
“其实我也是在伏魔司中,当值时,偶然听同僚说过。”
“他说南边颍昌府,舞阳县境内,人口失踪频发。”
“据一些迹象估计,似非寻常拍花子拐卖,恐怕事涉妖异。”
“不过我那同僚,也是随口一提,便没再说什么,所以刚才,我一时没想起来。”
“但你一说是舞阳县令,托我解决个疑难局面,顿时便想起来了。”
“噢!”
陈班头立即又赞道,
“小李仙长果然消息灵通,做人还很实诚谦逊。”
他这是又换了个角度,吹捧李云绝。
不过这时,他的脸色,已经有点不自然。
因为,刚才李云绝的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很大。
比如他听出,京城伏魔司的大人们,并没把舞阳县的事儿,当回事。
这也很正常。
京华伏魔司,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怎么可能看得上,区区一个外地小县?
就算有点妖异事,也不过当作随口一提的谈资罢了。
这个没啥。
陈魁真正担心的是,原来,这事京城都知道了啊?
伏魔司知道还好,但如果吏部的人,也知道了呢?
那就太头疼了!
本来毛县尊,心急火燎叫他来京城星上屋求助,就是因为县里人口失踪案频发,一直没能破案;
前前后后,县里都少了二十七个人了,那等将来吏部主持考评,结果如何,用
脚指头想都知道!
想到这里,陈魁再也顾不上装镇定了,一脸苦涩地哀求道:
“万望仙长援手啊!”
“实在是舞阳县的失踪案,久查不破,把咱县里的百姓,可坑苦了,许多人大白天都不敢出门了!”
“咱毛县尊名讳‘青天’,也确实爱民如子,是个青天大老爷。”
“他眼见治下子民不断失踪,人心惶惶,急得嘴上直起泡啊!”
“他五十多岁的人,头发都急花白了,仙长您一定要帮忙啊!”
“呃。”
听他说到这里,李云绝忍不住心说道,
“这年头,五十多岁的人,头发花白了很奇怪吗?”
陈班头继续道:
“真人面前,不敢说假话,其实咱们一帮捕快兄弟,都觉得是妖异,不是寻常的绑架走失案。”
“真不是咱吹,要是寻常拍花子绑人,咱兄弟早就——”
“咳咳!”
“对不住对不住,小的没眼力劲,在小李仙长面前,吹什么牛呢?”
“但有个话,真不吹牛——咱寻常捕快差人,拼了老命查这么久,都没查出来,便真觉得,这事儿,涉及妖异。”
“咱毛县尊也这么说。”
“既然这样,本来最好去求伏魔司,可咱区区一个小县城,就算是县太爷,哪放在贵衙门的眼里?”
“伏魔司肯定求不了,但得想办法,求个伏魔司高人来啊。”
“这不巧了吗?”
“咱县丞罗超罗大人,正巧有个亲戚在京城。”
“上回这亲戚来罗大人家走动
,看他发愁,便说了一件事。”
“他说,他在京城住的地方,同一个坊巷里,有个邻居,便曾请过一位伏魔司的人。”
“这人虽然很年轻,但非常厉害。”
“本来这样的伏魔司高人,请也请不到,正巧他家特许开了个斩妖除魔的店,花钱便能请他办事,便去请了。”
“这一请,您猜怎么着?”
“那特凶恶的妖魔,一下子便被这高人解决了!”
“咱罗县丞一听这茬儿,赶紧详细问了,问完连饭都没吃完,就急忙忙回县衙找毛县尊,把这事说了。”
“咱毛县尊真急白了头呢,一听这话,那还不赶紧派人来京城请?”
“这不,小的便干了这跑腿的活,今儿来您的清凉仙山上,请您出山,到舞阳帮咱县,扶危济困呢。”
“小李仙长,您放心,在商言商,咱酬金不用担心。”
“舞阳虽是区区小地方,但诚意还是很足的,您请看,这是订金——”
陈魁说着话,已从怀里贴身处,拽出个小包裹,放到面前石桌上。
他把包裹一打开,李云绝一看,顿时被一片金灿灿的光芒,给晃晕了眼:
原来,原来是五只小金锭!
这会儿阳光正强,五只小金锭明晃晃、金灿灿,顿时让李云绝眼花缭乱。
见到这样,李云绝脱口叫道:
“呀!这正是我喜欢的……颜色!”
有了上回二百两“巨款”收入的铺垫,李云绝现在看到这五只小金锭,相对镇定不少。
他
之前已经思考过了,那诅咒虽然坑人,也很顽皮,但还算讲道理。
上次二百两银子,分文没少,便说明随着自己成功的生意做多了,那个诅咒限定的酬金上限,也水涨船高,增长了许多。
这就说明,这诅咒还挺人性化的,知道业务增加、人手成本增加,也需要随行就市了。
李云绝看着小金锭,努力忍住笑,颇显得比较正经。
陈魁是有眼力劲儿的人,见他只是盯着金锭看,心里忽然一动,想到了少年那个伏魔司克邪健儿的身份。
他顿时一惊,连忙堆笑说道:
“李仙长您放心,咱们毛县尊,人如其名,真个是青天大老爷,清如水、明如镜的。”
“这金锭,大半不是出自舞阳县衙库房,而是咱毛县令自掏腰包呢。”
“回头一查您就知道,毛青天毛大人,出身杭州富家大族呢。”
“哦?是嘛。”
李云绝忽然有些动容,瞥了陈魁一眼道,
“原来大半是自费,毛大人果然是青天,居然为民请命,自掏腰包,小弟佩服佩服。”
说到这儿,他忽然面容一肃,义正辞严道:
“陈班头,你要知道,本健儿真不是为了你们的钱,真的只是,看不得咱县里,总走失人口!”
慷慨激昂说这话时,李云绝的手可没闲着,一个接一个,稳准狠地拈起小金锭,都揣到自己怀里。
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毫无瑕疵,不愧是连创捉妖佳绩的高手!
此情此景
,尽收陈魁眼底。
但此时陈大班头,却目不斜视,仿佛根本没看见李云绝的敛财动作,只是满脸陪笑地赞道:
“对对对!说得太好了!”
“小李仙长果然侠义正直,满心都是黎民百姓,小的佩服佩服!”
说着话,他居然还鼓起掌来。
“过了过了,陈班头过奖了。”
李云绝摆了摆手道,
“对了,不知陈班头可否告知,那位罗县丞的京城亲戚,提及的邻居,叫什么?”
“啊?他?容小的想想……”
陈魁努力回忆着道,
“叫、叫……叫什么来着?”
“哦!想起来了,好像叫马德,住京城清水街来着!”
“哈,是他啊。”李云绝恍然大悟。
看着赔笑的舞阳县班头,他心里美滋滋地想:
“嘿!果然做好口碑很重要!”
“每个办成事的客户,都是咱星上屋的好宣传,效果堪比宋记灭妖牙行!”
陈魁来请星上屋帮舞阳县探案,说成之后,为避人耳目,双方并没一起去舞阳,而是分开走。
陈魁依旧普通平民打扮,风尘仆仆地回去舞阳。
李云绝则是一副游侠儿的打扮,腰间佩剑,白衣劲装。
走在大路上时,他还趾高气昂,一看便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子弟,热衷游侠故事,便扮作游侠出门玩耍。
为配合他这副装扮,云月兮、碧芽儿、幽羽落,都穿一身薄袄衫、厚罗裙,腰间悬剑,打扮成佩剑侍女的模样,一路跟他随行。
白骨鬼车鸟,这时也不
断飞跃于沿途的暗影,随着幽羽落一路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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