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世上事,往往难以两全其美。”李云绝略带遗憾地说道,“这生意是好,可很苦,尤其去那边的时间要很长。”
“一来一回,加上在那边采买、加工,加起来可能要两三年呢。”
“要是碰上预想不到的波折,花费的时间还要更长。”
“不过听你哥哥说,要是这趟生意做成了,你们兄妹俩这辈子的花销,都不愁了。”
“这样啊……”刚才一味高兴的白鹤妹妹,这时候脸色变得有点纠结。
李云绝察言观色,忙从随身的包裹中,掏出一片金叶子、五颗白银锭,放到了桌上,推到白鹤妹妹的面前。
这片金叶子,其实是他当初蔡河灭四脸鬼时,从吕锦浪那儿弄来的;
五颗银锭,自然是如意公主给李云绝的那二十两银子了;
当时公主被李云绝死死压制,被泼了“贿赂”的脏水不说,还忘了讨回银子,真是赔惨了。
白鹤妹妹看着推到眼前的金银,不明其意,疑惑地问道:“这钱是……”
“是你哥哥从这趟生意的定金里,拿出来给你的。本来可以更多,可现在出了点波折。”李云绝道。
“什么波折?”白鹤妹妹担心地问道。
“嗯,是你哥哥在半途,遇上个以前的仇家。”
“这仇家倒没能奈你哥哥何,被你哥和几个朋友,打跑了。”
“可你哥哥说,这凶人对付不了他,临走时就扬言,说要对付他的妹妹。”
“所以你哥哥,托我
给你们重新租个房,换个地方。”
“你不用担心,你们的新房子,我已经租好了,就在东城,在安远门西北三里外的五丈河边。”
“啊?这就租好了?贵不贵呀?”白鹤妹妹既吃惊又担心地问道。
“放心吧,都弄好了,也不贵的,是帮你租的朝廷公屋。”
李云绝拍着胸脯道,
“你也知道的,我可是伏魔司的克邪健儿,官面上的人都熟的。”
“这几天,我便去店宅务,直接找了监官,说明情况,给你们在安远门外五丈河边,租了个公屋小院。”
“因为是公屋,租金不太贵,一年才四两,所以我刚说,这钱本来应该更多,是我帮你们扣掉了一个银锭子的租金钱。”
“我已把这个银锭子,交给店宅务管收租金的‘掠房钱亲事官’了。”
“以后你也放心,知道你们不爱跟朝廷的人打交道,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以后要收房钱,掠房钱亲事官直接来找我,我当中人,帮你把交钱的事办好。”
“对了,以后的租金钱,你也不用担心,你哥哥跟我说,就算他三年两载不回来,也会按年把租金钱寄给我的。”
“哎,白鹤妹妹,真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哥哥呀。”
不用夸张的语言、动人的神情,李云绝这一番话,事无巨细、实实在在地说下来,已经听得白鹤妹妹眼圈泛红了。
她太感动了!
她觉得在这世上,除了哥哥,没有人再像李云绝这
样,如此真心地关心自己了。
她真的好想哭。
但一想到哭了脸就不好看了,她赶紧用极大的自制力,生生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冷静了一下,白鹤妹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连忙一推桌上的金银,说道:
“那这些钱,我不能全拿。”
“委托你们找哥哥,我上次才给了十文钱定金。”
“按行价,你们又这么辛苦,我该给你们二两银子的。”
“这里一锭银子四两重,你们能不能、能不能……找我二两十文钱……”
说到最后,白鹤妹妹声音越说越小,脸也变得很红。
显然她很不好意思,觉得不该跟恩公这么斤斤计较;
可她确实没什么钱,二两十文钱,对她来说,也是一笔巨款呢。
看着她窘迫羞惭得快哭的表情,李云绝的心里,却十分难过。
“唉……”
“这么好的妹妹,以后却要一个人生活,再也没有哥哥的帮扶了。”
这么一想,他便一扬眉,努力用爽朗的语气说道:
“白鹤妹妹,有个事你还不知道,便是你哥哥已经把酬劳,全给我了,加上你的十文钱,总共给了我八百文钱。”
“这事情,用不了二两的,我不过是跑跑腿,又没跟怪物打斗什么的,你们出八百文,已经是良心价了。”
“是嘛……真的吗?你可不要骗我。”白鹤妹妹扑闪着犹含泪光的眼睛,看着李云绝。
“怎么会骗你?我要更多钱,才会骗你呢,现在我是不要
你给钱啊。”
李云绝故意嘻笑着说道,
“其实呢,我这人,唯利是图的,否则也不会开星上屋赚钱了。”
“我最见钱眼开的,怎么会见你给钱,反而不要呢?”
“实在是你哥哥,已经给了呀。”
“做人做事,还是要讲究一个公道的。”
“噢,原来是这样,这倒是呀。”
白鹤妹妹恍然大悟,有点不好意思地道,
“李仙长哥哥,你不要怪我,妹妹脑子笨,想得慢,你们不要笑我呀。”
“怎么会?”李云绝笑道,“你是我雇主,照顾我生意呢,怎么敢笑你?”
“我们还是来说说搬家的事情吧。”
“这事儿可得赶紧办。要是被你哥哥的仇人找过来,害了你,那就太可怕了!”
“噢,那我赶紧搬。可就是、就是……”
白鹤妹妹有点为难地说道,
“可就是我力气小,身子弱,搬不动重东西。”
“特别是,屋里还有那台织机……我靠它织布赚钱,可舍不得扔呢。”
“呀!我真的很笨——”
白鹤妹妹看向眼前桌上的钱,
“我怎么忘了,现在有了钱呢,我便拿它去街上雇几个力工来,帮我搬家吧。”
“不用不用!”
李云绝连连摆手道,
“何苦去请人?我们帮你搬便是。”
“其实呢,你哥哥,也给过我搬家费了,他早知你身娇力弱,没办法一个人搬家的。”
“真的呀?哥哥真是太贴心了!”白鹤妹妹开心地笑起来。
想了想她也对李云绝温
柔地说道:
“真的太谢谢你啦。”
“如果不是你们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鹤妹妹清秀的脸庞,露出笑颜,便如同一朵绽放的雪白百合;
那眉弯如月,正朝李云绝露出无比温柔的微笑,诚恳地答谢。
接下来,因为用了“躲避仇人”的理由,白鹤妹妹很容易就答应李云绝趁夜搬迁的请求,对此事丝毫没有起疑。
理由很充分,更何况,她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儿呀。
于是李云绝和碧芽儿,又在白鹤妹妹现在的家,待到了晚上。
之后趁着夜色,他们开始搬家。
白鹤妹妹家的条件一般,没多少东西好搬;
李云绝只雇了一辆马车,便把她家大部分的家具用品,都装走了。
只有那台织布机,体积大,又形状支离,不好装车,李云绝便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张“轻身符”,贴在了织机的底下。
一旦贴符,本来沉重的织布机,骤然变轻,还在轻身符的托举下,略略离地,稍稍漂浮,连力气小的白鹤妹妹,都能轻松地推着走了。
看到这手段,白鹤妹妹对李云绝的眼神,更加钦佩仰慕了。
李云绝没什么感觉。
但碧芽儿在星月的光辉中,看见清秀鹤女的这个眼神,心中顿时警钟狂鸣!
等到了新搬的地方,白鹤妹妹用火把照着,看到小院整齐,屋舍洁净,便很是开心。
她淌着汗水的俏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安顿好一切,李云绝便要告辞,
没想到白鹤妹妹却拉住他,说道:
“别急走,好吗?”
“我还有份谢礼要给你,在压箱底的地方,请您稍等一下。”
“嗯。”李云绝没有推辞,就在堂屋中坐等。
等待时,李云绝心中猜测白鹤妹妹的谢礼,是不是她用织机织的袜子、衫子之类。
没想到,当白鹤妹妹甩着纤秀的长腿,迈着轻盈的步伐,重新回到堂屋,把谢礼递给他时,李云绝一看,却是一张绘在布上的旧地图。
这地图,乍一看,第一印象便是很陈旧。
那些绘制图文的颜料,已经显得很黯淡。
不过再仔细看看,李云绝便发现,这地图,非常、非常特别。
首先这材质,就特别。
乍一看是布,但上手摸一摸,却发现,非布非绢,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
再仔细地摸摸、捏捏,便觉得与其说它是织物,倒不如说,更像是某种禽兽的毛皮。
李云绝也算是有见识的人,但还是想不到,常见的飞禽走兽中,有哪个的毛皮,能做出这种乍看像布、摸摸又像丝绢的东西。
地图上标注的文字,也很特别。
它们弯弯绕绕的,有的线条柔和,有的又非常尖锐,还经常出现圆形和三角形这种,华文中见不到的笔画。
一句话,他看不懂。
地图上的内容,更加匪夷所思。
拿到地图,李云绝很自然的第一反应便是,对照自己已知的中土和周边的地域地形,来对应查看地图。
没想到,竟然一个
都对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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