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
看她这般婉娈,吕锦浪忍不住,伸嘴在她脸上“叭”地亲了一口,才舍得站起身来,整理整理袍服,撩开竹帘,半弓着腰,钻出船舱来。
“什么事?”吕锦浪瞪着李云绝,脸色很不善。
这会儿他可真把贵公子的架势,给摆起来了。
李云绝却似乎丝毫不受影响,只顾嘿嘿一笑,低声说道:
“吕公子,你图色,我就图财。”
“我看看那女子,锦囊不错,其中必多资财。”
“而她今儿能搭上您这样的贵公子,也全仗我这条船,那她出点床费——咳咳不好意思,发音不准——是船费,要她出点船费,成就美事,不过分吧?”
“哈?”吕公子惊奇地打量打量他,“居然能被你掰出这歪理?你也算个奇人了。不过有件事我赞同,她能从了我,是她的美事。”
“我就是这意思!”李云绝大喜道,“所以床费她该出的。可我跟她不熟,就想劳烦吕大哥,去跟她索点床——呃,船费。”
“哼!那不行。”吕公子摇摇头道,“你这贪心鬼,怎么能占我家的东西呢?”
李云绝愕然:“什么你家的?”
“当然啊,李老弟,你想想,这女子归了我,一夜风流,就是我的人了;那她的锦囊,不就是我的锦囊?你这是想从我兜里掏钱啊!”吕公子振振有辞道。
“啥?!”李云绝脸色有点变了,“吕公子,您是贵人不假,可也得讲道理。这船
可是我花钱花钞租来的,好了,现在你借这船图财谋色,我却是人财两空啊!这不对吧?”
“哎呀,你先别恼啊,有话好好说。”吕锦浪急于成事,见少年恼怒,连忙安抚道,“不就是钱嘛,我会帮你说。”
“你先别打扰,等我成就好事后——看看得到明天天亮了——到时候我再劝她,给你重金酬谢。”
“不行!”李云绝一梗脖子,“吕公子啊,虽然相处时间不长,我却看出来了,你有些见色忘友的毛病啊,我可不信你。谁知道你会不会见色忘义?”
“那你想怎样?”吕锦浪也有点生气了,语气生硬地问道。
“你现在就得给钱,给现钱!”李云绝语气坚决道。
“怎么成了直接跟我要钱了?”吕锦浪不爽道,“虽说本公子不差钱,但道理不是这个道理。你刚才不是说跟她要钱吗?怎么成了跟我要了?”
“当然!”李云绝理直气壮道,“刚才不是你说的吗?她归了你,就是你的人;她的锦囊,也就是你的锦囊,那你帮她出吧。”
“你——”吕锦浪气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真不差钱,但身上带的金叶子银锭子,可是准备在晴山园文会上大显身手的。
毕竟文才不是他最擅长,最擅长的,还是黄白之物;要是半路损了本钱,到时候怎么在名妓面前显威风?
所以他非常纠结,急得抓耳挠腮。
不过等吕锦浪一回头,看到船舱竹帘后,
隐隐约约的丰腴曼妙身姿,他一咬牙一跺脚,狠心掏出一片金叶子,扔给了李云绝:
“喏,现金!”
李云绝反应迅速,立即把金叶子接在手中,一看金灿灿的成色,他立即眉花眼笑道:
“哈,还真是现‘金’。这还差不多,吕公子果然是讲究人!”
吕锦浪也不跟他废话,一转身,冲进船舱里,继续刚才的大业。
美妇人衣带渐宽。
一番俯仰,正要成事,却没想到头顶上,又传来“咄咄咄”三声敲响。
这吕锦浪的心情,可想而知!
被这么一敲,他可是真怒了,张口就要骂!
可没等得及骂呢,李云绝竟然一掀竹帘,冲进船舱了!
吕锦浪勃然大怒,骂道:“你这厮冲进来干什么?吓得本公子差点阳——”
“阳什么?”李云绝立即问。
“阳——扬长避短——不是的,姓李的,我刚才不是给过你钱了吗?你这不讲信义的混蛋!”
李云绝却好像没听到他的怒骂,手臂一发力,把贵家公子往旁边一拨,竟是自己迫近潘霜霜!
只见他俯下身,对床席上衣带歪斜的女子叫道:
“潘姐儿,刚才我跟他,在外面说的话,你必定听到了。”
“我刚想了想,还是不对,他是他,你是你,这不还没成就好事吗?他凭什么给你付?”
“姐姐啊,这床费,还是得你自己掏钱啊。”
潘霜霜无言以对。
少年还在大大咧咧地说道:
“姐姐,我看你胸怀宽广,想必
不会像吕大哥那样,不懂事理。你会给钱的,对吧?”
这一下,潘霜霜气得差点鼻子冒了烟!
尤其她还是女流,正要跟心仪男子成就好事,却被无关人等跑进来,不管不顾地伸手要钱,那叫一个又羞又恼啊!
偏生这少年,还十分无赖,根本不管她的羞恼,各种言语逼迫,甚至还要动手,去抢床头的锦囊。
潘霜霜一副羞怯弱质女流的模样,哪经得住这个?左躲右闪躲不过,眼瞅着少年身边有个空档,连忙跳起来,从空档处钻过去,一掀竹帘,跑出船舱外了。
一边跑,她还一边赶紧系裤带。
李云绝竟是不依不饶,连忙也尾随追了出来。
吕锦浪一看,怒骂一声,也着忙追出来——
他要保护他的女人!
一边追出来,他一边怒骂不停,大骂李云绝是个夯货,不知道怜香惜玉,并往死里贪钱。
如果吕锦浪,真有他之前,跟云月兮吹嘘的那些本事,他这时候就不只是骂,而是动手了。
只可惜,他虽然热衷剑技方术,但基本是“叶公好龙”,别人也糊弄他,至今只学了皮毛。
他也不傻,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再看李云绝这么凶,顿时就联想到“船到江心,杀人越货”的水匪,他就更加不敢冲动了,只能君子动口不动手。
做一个动口的君子,他倒是非常精通,这一通骂啊,淋漓尽致,雅俗结合,骂得叫一个痛快、一个难听!
骂到兴起处,他
还随手从甲板上抄起个鱼篓,奋力朝李云绝砸去。
李云绝正逼迫得潘霜霜左躲右闪呢,一时没留意,左肋下正被飞来的鱼篓,给砸个正着!
吕锦浪见状大喜,脱口吼道:“好好好!正所谓恶有恶报,你这个打女人的蠢货,让你知道知道本公子的厉害!”
“嗯?!”李云绝转脸一瞪吕锦浪。
趁这机会,潘霜霜赶忙跑到吕锦浪的身后。
“哈哈哈!好好好!”
李云绝竟是一改先前卑琐模样,伸臂一指吕锦浪,仰天大笑,转眼间只听苍啷一声,他竟是拔出腰间剑来!
吕锦浪吓了一大跳!
他脱口大叫道:“哎呀!我知道了!你是碰上我这富贵公子,就想谋财害命!”
“嘿嘿!你猜对了!”
李云绝冷笑一声,一挺剑器,飒然刺出!
“完了!”
甲板狭小,离得又近,吕锦浪都能感受到剑器刺出时,带起的剑风。
吕锦浪一闭眼:
“完了完了!要没命了!”
“没想到我这么英俊、这么有钱、这么有内涵,居然会死在一艘小小的破船上!”
“早知道这样,去赴什么文会?看什么名妓?呆家里跟婢女们玩耍,岂不爽哉?”
“咦……怎么还没死?怎么还有乱响?”
吕锦浪想了这么多,终于觉得不对劲,赶紧睁开眼,却发现身后一阵叮呤咣啷乱响,竟似是行凶的少年,不知道跟谁打上了。
吕锦浪一惊,忙转脸朝船头看看,却见那个云妹妹,还在那
儿呢——
“这就奇怪了。李云绝不杀自己,又没云妹妹的事,那他跟谁打呢?”
“难道这船上还有其他人?”
经过刚才这一连串事情,吕锦浪已经转不过弯儿来了。
还在想时,他已经呆滞的目光,正看到原本安静俏立船头的云月兮,忽然一弯腰,掀开脚下木板,好像要从中取出什么东西。
“她要干嘛?难道要拿渔网?”
便见云月兮弯下腰,探手一拿,可没拿出啥渔网,手里却多了一把猎弓和几只箭矢来。
吕锦浪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如此清纯美丽的云妹妹,怎么可能拿出凶器?
正想着,他却见云月兮,操弓在手,一言不发,弯弓搭箭,“嗖”的一声,竟是一箭朝自己这边射来!
锋利的箭头闪着寒光,倏然蹿来,吕锦浪吓得魂飞魄散!
他往旁边急蹿,连声惊惶大喊:
“别射我别射我!”
“我再也不敢调戏你了!”
翩翩佳公子,这时狼狈得像条丧家犬。
不过吕锦浪很快发现,箭并不是朝自己射来,嗖的一声从耳旁飞过时,离自己还有段距离。
“她到底在射谁?”
还来不及细想,他突然只觉身后,有什么人猛地抱住了自己!
而且这人从后伸手,搂住自己的胸膛,刚刚环抱之际,还特意猛地一收,将他搂得很紧很紧。
吕锦浪猛然一惊!
“谁?!”
他一转脸,却发现,李云绝和云月兮,各站在船头船尾一角,一个仗剑,一个操弓
,离自己还挺远。
“不是他们,那就是潘霜霜潘娘子了。”
一刹那,吕锦浪仿佛明白了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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