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塌的阵道气息,在城外形成一层狂暴的风浪,吹得人们睁不开眼睛。
乌达在狂风中变得惊愕万分。
他耗费半生心血打造的四方天门阵足以困死百万大军,却被云缺轻飘飘的一剑,给破了开。
乌达谋略过人,自诩棋手,一人掌握着蛮族与大燕的生死,连大燕军神他都能玩弄于股掌。
可是今天,棋盘上,出现了一个他无法控制的棋子。
那棋子一路横冲直撞,破掉了他一次次的布局,一直杀到了他的面前。
本该必胜的一局棋,竟被一个小小棋子所逆转!
乌达甚至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他自己什么实力,他比别人都清楚,如果是真正的蛮族合萨,被燕国北伐大军打败也不足为奇。
但他不是真正的合萨,而是天涯剑阁的暗剑使!
一名真正的结丹强者!
手握蛮族这张好牌,又接连底牌尽出,居然还挡不住一个区区筑基!
怎么可能……乌达此时的内心除了震撼之外,再无其他情绪存在,脑海出现短暂的空白。
四方天门阵被破,十万战尸立刻潮水般汹涌而出。
战局再一次发生扭转。
十万战尸的战力,不弱于十万血蛮。
黑色的战尸与红色的血蛮如同两道汹涌恶浪,就此撞击在一处。
燕国一方的压力,立刻骤减。
“剑开天门!哈哈痛快!”蓝玉长笑道:“云小子!蓝爷爷以你为荣!杀!”
士气大振的燕军纷纷振作精神,全力奋战。
周史伯感
慨万千,他此时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心里对云缺充满敬佩,更对云长吉敬重无比,这位当朝首辅于万军之中只道出发自内心的四个字。
“人中之龙!”
周静姝美目中泛起异彩,不可置信的望向城门方向,那道白衣身影在此刻带给她的震撼,此生仅有。
她从未见过如此复杂之人。
周静姝眼里的云缺,时而是不修边幅的浪荡侯爷,时而是连筑基仙子都敢鞭挞的大胆狂徒,时而是危机关头不肯舍弃一兵一卒的威武将军,时而是凭一己之力剑开天门的绝世英豪!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周静姝无法抑制的生出强烈好奇,想要拨开层层伪装,看到一个真正的寒水侯。
周元良此时的感觉与他妹子截然不同,他更想看到的是,云缺到底还能强到什么地步。
自从化境冥界之行,周元良一次次刷新着对云缺的感官,先是很强,再是极强,后来是强到离谱。
现在周元良觉得自己已经找不到什么词句来形容云缺的强横了,如果云缺对他说要一个人去屠了蛮族,周元良不会有半点怀疑。
简直是个人形怪物!
周元良哭笑不得的想出了唯一的形容词。
兰朵的想法就简单多了。
自从看到云缺破阵而出,兰朵就叮嘱自己:大树底下好乘凉,今后就算当猴子也得抱紧云缺这棵大树,打死也不撒手!
武大川和蓝羽升激动得嗷嗷直叫,打了鸡血般随着十万尸
军冲锋。
冲出城门后,云缺接连杀掉数百血蛮,随后直奔燕军后方。
他要去找一个人。
元明帝!
带着一身杀气,云缺很快抵达皇帝所在的马车。
一群护卫没人敢阻拦,在云缺冷冽的目光下纷纷后退。
踢开车帘,云缺一把将元明帝抓了出来。
“寒水侯!你、你要作甚!”元明帝吓得魂飞天外,哆哆嗦嗦道。
“臣有请陛下,一观奇景!”
云缺拎着元明帝踏剑飞到高空,点指着远处黑浪般的尸军,喝道:
“五年前!蛮族合萨在寒水城布下颠倒五行大阵,我父与十万边军于阵中恶战,最终尽数战死于此!”
“五年来!我父于冥界操练十万军魂,以寒水城之土封禁十万兵俑,用已死之躯,继续与蛮族对弈!”
“五年后!我父率十万尸军出城,搏杀十万血蛮,救北伐大军于水火,敢问陛下,我父亲雁门侯,究竟是窝囊废,还是胆小鬼?”
云缺的声音一次比一次严厉,到最后变成厉吼。
元明帝呆愣愣看着远处尸军与血蛮搏杀的血腥场面,连连摇头道:
“不是窝囊废!不是胆小鬼!雁门侯乃大燕忠良!是朕错怪他了,错怪他了呀。”
元明帝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还挤出两滴眼泪。
“你知道了就好。”
云缺淡然一笑,对皇帝再无敬语,以你相称。
元明帝当作没听见云缺的不敬,连忙道:
“雁门侯有功于大燕,该当封赏!朕赐你云家良
田千顷!黄金十万两!不,黄金百万两!爱卿寒水侯的封号即刻改回雁门侯!”
云缺呵了一声,笑容骤然转冷,道:
“不必了,我只需为我父亲正名即可,至于寒水侯还是雁门侯,与我而言都一样,既然决战在即,有请陛下亲自上阵杀敌!”
云缺落下飞剑,将元明帝扔在一匹战马上,随后用剑鞘猛抽马匹。
战马吃疼之下,四蹄踏动开始狂奔。
元明帝吓得面如白纸,死死抓着缰绳大呼护驾。
没人敢过来。
有云缺在,皇帝成为了摆设。
云缺从地上捡起一把染血的长剑,扔给马上的皇帝,高声喝道:
“陛下御驾亲征,燕国将士随我杀敌!畏缩不前者,杀无赦!”
这句话说完,云缺将目光盯在不远处的国师身上。
魏墨城始终与中路先锋营混在一起,自从开战后就一直在军后徘徊,毫无上阵杀敌的意思。
如今皇帝都骑马冲锋,国师与缥缈阁胆敢不跟随,云缺就有权将其定为逃兵,借军法除掉缥缈阁。
铁手咬牙切齿,满脸愤怒,恨不得剥了云缺的皮。
魏墨城则面无表情,催马追向元明帝。
国师一动,缥缈阁众人不得已纷纷跟随,就此冲进战场。
皇帝亲自上阵,燕军一方的气势立刻拔升到极限,不少畏缩的军兵也不敢打别的心思了,跟在皇帝后面闷头冲锋。
这种时候,谁不上前就等着被治罪吧。
元明帝的战马冲得很快,不多时便到了
阵前。
刚好有个重伤的蛮族在前面,元明帝用尽力气挥起长刀,将对方人头斩落。
“嘿!朕也能杀敌了!”
元明帝刚刚泛起这个念头,就被从周围涌来的血蛮所埋没,不久后,原地只剩下一套残破的龙袍,和一些七零八碎的残骸。
九五之尊,在战场上与寻常小兵无异。
元明帝至此死在了寒水城下。
云缺对自己弑君的举动不以为意。
这个皇帝,他早看不顺眼了,没在金銮殿上摘皇帝的脑袋,那都算他脾气好。
无道昏君,留着只能祸害大燕。
云缺自己也冲入战场,一边催动百剑收割着敌人,一边观察缥缈阁的动态。
蛮族可不认缥缈阁,到了战场,国师的名号再无用途。
一群缥缈阁高手的确神勇,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但最后还是被血蛮大军淹没。
在这种恐怖的战场上,唯有十万战尸才能抑制住十万血蛮,一两个筑基修士加上几十个炼气修士,无异于沧海一粟,很快会被战场所吞没。
让云缺有些意外的是,魏墨城死得更快。
云缺眼看着国师被一群血蛮以巨斧砍成了肉泥。
国师之死,云缺在意外之余,觉得其中恐怕有蹊跷。
现在不是关注国师生死的时候,因为还有个强敌未除。
云缺收拢百剑,锋利的眸光盯住了竹筏上的合萨乌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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