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卓看着笑盈盈的云舒，觉得她比冷着脸的沈烨还要可怕。
沈烨做事有原则，可云舒却无所顾忌。
他颤抖着嘴唇，说道：“我和沈指挥官说好了，只要他给我解药，我就什么都告诉他。”
言外之意，他不信云舒，信沈烨。
云舒知道范卓的想法，她嘴角的冷笑渐深。
“可现在，解药在我手里，你觉得我大哥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范卓觉得毫无疑问，肯定是后者。
“你想知道什么？”
“三年前，我的队员团灭，是怎么回事？”
这三年来，她一直在追查这件事，可一直都没什么进展。
连作为“灭狼”首领的沈炽都不知道这件事，那就只有股东知道了。
范卓的确知道这件事，但他没有参与，不清楚具体细节。
他看着云舒，问道：“是不是我将知道的都说了，你就将解药给我？”
之前吃的解药太少，他这会又开始心口刺痛，肚子绞痛。
生不如死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他不想再经历一遍。
云舒抛了抛手里装着解药的玻璃瓶，“你先说，说得让我满意了，我就给你解药。”
范卓在心里骂道：“骗子！”
之前还说只要他说出给组织做了多少毒药，就将解药给他。
结果，她不仅没给解药，反倒还让他以身试毒。
简直是毒妇！
不管范卓怎么腹诽，都不敢表露出来。
他刚要开口，化验室的门就被推开，沈烨走了进来。
看到沈烨，他犹如看到了救星。
“沈指挥官，解药做好了，我愿意用消息来换。”
他觉得沈烨金口玉言，只要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而不是像云舒一样，总是出尔反尔。
沈烨没有理会范卓，看向云舒，问道：“刚才在聊什么？”
“聊三年前的事，但范教授什么都不愿意说。”
“不说啊，那就别要解药了。”
沈烨说完，就拿走云舒手里装解药的瓶子，作势要砸掉。
范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发出的声音尖细到有些失真。
“别砸，我说！”
沈烨满意的看着一脸惊恐的范卓，眸底满是嘲弄。
“说吧，我耐心有限，别耍花招。”
范卓的命捏在两兄妹手里，哪里敢耍花招，立刻将自己知道的说了。
三年前的他，还没被医药研究中心辞退，很少参与组织的事。
但每次有大事发生，都会通知他。
而抓云舒是大事，他自然是知道的。
四年前。
“灭狼”查出沈家收养了一个小女孩，对她格外照顾。
然后组织通过维和部队的内线，查到了和沈家两兄弟走得较近的云舒。
不过维和部队的队员，身份信息都是对外保密的，他们只查到了云舒在部队的编号——8437。
云舒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时隔一年后，他们才找到下手机会。
可惜，她所在的小组队员都死光了，也没能抓到她。
三年前那场诱捕行动，范卓只知道一个大概，很快就说完了。
他知道他的话，不能让云舒和沈烨满意，立刻又加了一句。
“魏子闲肯定知道更具体的。”
沈烨冷冷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对我们来说，已经没用了？”
这话让范卓的心提了起来，急忙否认。
“当然不是，虽然我知道的没有魏子闲多，但只有我活着，你们才能知道他是否在说谎，魏子闲那人，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可比我多！”
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认得清事实。
不然魏子闲也不会四个股东里，手握最多经济线的“顶梁柱”了。
可惜，毁在了他的手里。
想想还挺讽刺的。
云舒不可否认范卓的话是对的。
因为有对比，才能看出话的可信度有多少。
她又说道：“将另外两个股东的身份告诉我，我就给你解药。”
范卓犹豫了好一会，才说道：“先给我解药，我再说他们的身份。”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说出来的话，他的利用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而没有利用价值，他就没法活命！
保密或保命，总得先占一头。
云舒将沈烨手里的透明的玻璃瓶拿了过来，然后扔给了范卓。
“吃吧，如果你吃完不说实话，我就让你将之前提到的毒，挨个尝一遍。”
范卓刚接住玻璃瓶，就听到这话，吓得差点摔了唯一一颗解药。
他急忙紧紧握住瓶子，拔掉瓶塞，将解药吃了进去。
解药入喉，他的心刺痛和腹绞痛，立刻消失。
云舒看着范卓逐渐转好的脸色，催促道：“说吧。”
范卓给出了两个名字。
琨。
这是Y国的一个拥有很多军队的将军。
可以说，他的权利比总统要大，地位也比总统要高。
因为在Y国，是靠武力说话的。
乔治。
这是M国的军官，虽然地位不如琨，但他的人脉很广。
那些违法的暴利生意，有一半的渠道是靠他打开的。
当然，范卓只提了两人的名字。
“沈指挥官，我要见魏子闲，然后再详细的和你说说这两个股东。”
说完，他问道：“你对‘灭狼’内部这么了解，是因为你的弟弟沈炽吧？”
他之前还愚蠢的觉得沈炽没有背叛组织。
和沈烨说他弟弟学消息时，还骗了他。
中毒这段时间，他虽然痛苦到极致，但也想明白了很多事。
沈烨没有否认，在范卓笃定的视线下，肯定的点了下头。
薄唇翕动，“沈家的人，从不妥协，也不会干违背组训的事，更不会背叛国家。”
“灭狼”的人以为沈炽年纪小，就能对他洗脑，让他完全忠于组织，与沈家反目成仇。
天真！
范卓的确没想到沈炽这些年一直在演戏。
在听到沈烨的话时，他才真正的感受到沈家的可怕。
沈炽那时候才是个五岁的孩子。
他被沈家抛弃不说，还在组织收进折磨。
所有人都给他灌输一个观点：你之所以遭受非人的对待，完全是因为沈家不要你了！
他们看着沈炽对沈家人的恨意，一天天加深，还以为“策反”成功了，他会成为组织最大的杀器。
结果，沈炽演了二十三年的戏，骗过了所有人。
想到这，范卓自嘲的笑了笑。
“组织若是毁在沈家手里，是毁的其所，我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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