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
苏青茴下意识拒绝。
季砚越发用力地扣住她，不让她反抗。
一拉一扯间，金属边缘嵌入她的手心，痛感蔓延。
“换一个，换一个选择，好不好？”苏青茴不敢大声，哆哆嗦嗦地说。
“嗯。”季砚冷眼看着，“你主动一点，就不用这个了。”
“主动？”苏青茴喃喃道，“主动什么？”
季砚的目光幽幽地从她红润的唇上扫过，落至她的锁骨，再往下……
“主动……求我。”
苏青茴抿唇。
“口你。”
苏青茴腾地一下红了脸，继而，脸色不断变换。
有羞，有怒，还有怕。
再也无法忍受，眼泪还是流下来。
湿意与热意一并落在季砚禁锢住她手的手背上，他手背上的青筋微动，蓄势待发。
“怎么？做不到？”他冷笑，睥睨着她。
像是在说，你不求一下，他怎么会放过她？
这明明是她欠他的。
苏青茴轻轻摇着头，眼泪纷飞。
“你不是说喜欢季砚吗？”
季砚似乎叹了一口气，回忆起什么，语气有点温柔。
苏青茴恍惚地想，这是昨晚他醉酒的时候问她的，他记得她的回答，他酒醒了还记得。
她祈祷了那么多次，都没什么用。
“这也是谎言吗？嗯？”
苏青茴摇头。
“说话！”季砚加重了语气，嘶哑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压出来，藏着凛然怒意。
“不是，不是谎言。”苏青茴忙低声回应，“不是谎言，我说的是真的。”
“我不信，你证明一下，怎么样？该不会不知道怎么证明吧？”季砚说。
冷漠讽刺中透着一丝悲凉，他眼尾也红了，灼灼地看着她。
苏青茴心口像是被抓了一下，刺疼。
“好……”
她跪在床上，柔荑攀上他宽阔的肩，在他的怀中，她显得格外娇小。
她轻轻吻上他的唇。
对上男人深不见底的墨眸，里面，清明得不带一丝情欲，偏执得令她心头一颤……
她闭上眼，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腰在下一刻，被一把扣住。
季砚双手搂紧，掌握了主动权，夜色下两人一高一低的身影映在落地窗上，月光变奏曲般都显得格外旖旎。
箍住她的整个单薄的背，似是要把她揉碎进独属于他的夜色当中……
苏青茴有点力不从心地回应。
这一刻，她纠结了一整日的疑惑忽然明晰。
得知姐姐爱而不得的窃喜，接到季砚电话时的心悸，还有近日来对他冷酷强势的畏惧下藏着……不是委屈吗？
一吻毕。
季砚俯首在她脖颈处，冷冷地抱着她，低声斥道：“骗子。”
苏青茴擦了下脸，发丝都被浸湿了，埋在他怀里，闷声说：“我错了，季砚，我真的错了，你别这样，我害怕。”
季砚没说话。
苏青茴胆子大了一点，抓着碍眼的金属往地上丢去，拍在毛毯铺盖的地板上，没有发出声响。
“呵。”男人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我……”
苏青茴被他笑得发慌，想说什么。
这时候，手机响起。
还没待她反应过来，季砚已经先一步将手机拿起。
是她的手机，来电显示是爸爸。
苏青茴也看见了，秀美的小脸苍白了下来。
她不敢去拿，低声问：“我，我接一下，好吗？”
好不容易他才冷静了，她不想再惹怒他。
她很害怕。
季砚视若无睹，接听了，还开了免提。
这意思是要当着他的面。
苏青茴有点委屈，可不敢说什么，颤颤巍巍地开口：“爸爸，有什么事情吗？”
“听说你回国了？”程文斌的声音传来。
“嗯，刚回不久……”听着父亲的声音，她险些哭出来，又忍住，生硬地扯了下唇，“爸爸，我见过姐姐了，等下一次有空再去见你。”
“不用！”程文斌怒吼一声，“用不着你假惺惺！”
全天下，他算是最知道程映雪的人了！
他早已看透他这个女儿，仇富，工于心计，最擅长装可怜。
本以为她勾住了季砚，又肯为程家筹谋，还算有用。
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能回国呢？
她一回来，若薇想要嫁给季砚，就再不可能了！
苏青茴被他吼得愣住，委屈又难受，眼泪又掉下来，她抹掉，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季砚。
男人目光沉沉，看着床上的手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文斌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我有点想你们。”她轻声答。
程文斌怒气腾腾：“你不是答应我不再回来吗？怎么？想违约了？是我给你的钱不够多？”
苏青茴低落地说：“不是，我，我在国外过的不好，想回家……”
程文斌冷笑着打断她：“少给我装！我给了你那么一大笔钱，都够你几辈子了！”
“不是，我过去后被打劫了，只能打零工……我没办法生活……”
其实最重要的是染上了毒瘾，她没说。
但季砚知道她的隐瞒。
程文斌想得就更不一样了，他深知程映雪的秉性，对她可怜兮兮的语气很是反感。
他来不及思考她为什么装可怜，便冷酷地发号施令：“给我打哪来滚回哪里去！你别以为哭两下我就会认你，当初要不是你威胁我，我会让你住进程家来？”
“程映雪，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女儿？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苏青茴浑身僵住，语气更低了：“爸爸，我……”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手机忽然被男人拿起，狠狠摔了出去，砸在厚重的墙面上，灰色的墙纸被割破，机屏也碎得四分五裂。
通话戛然而止。
苏青茴被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白着脸，低头双手交握住，指甲陷入软肉中，以此来减少恐惧感。
季砚凉凉的眸光从地上收回来，一转头，就看见她被吓傻了的样子。
心头似有撕扯般的痛楚，又气又疼。
“为什么不跟我说？”他冷冰冰地问。
程文斌刚才的话很伤人，苏青茴显然是在这样的阴影下很久了，才会这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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