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后是男人硬如磐石的坚实身躯。
没了玄铁面具的遮掩,南宫佞的气息越发灼热撩人,有意吹动着她的耳畔碎发。
饶是柳禾拼命向后扭头,却还是看不见那张神秘至极的脸。
只余一小片莹白如瓷的肌肤在余光里晃啊晃,撩拨得她心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柳禾忍不住暗骂。
这家伙……
小气,实在小气。
“不是想知道我们之间的过节吗,为何如此不专心?”
男人的低笑声自身后响起,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逗弄。
“若是这样,那我可就不说了……”
如愿看到了小人儿面上轻微的愠恼。
柳禾下意识反驳。
“分明是你声东击西,摘下面具来有意撩拨我,怎么还反咬一口?”
“撩拨?”
男人眼底笑意更深,垫在少女侧脸与石壁之间的大掌轻移,指尖缓缓抚过她的唇。
“……我有吗?”
方才是摘面具,这会儿索性动手了。
还说没有。
柳禾身子一僵,张口咬住了那根在自己唇畔抚弄的手指。
男人眸光倏忽凛起,漆黑如墨。
到底没敢下重力咬,柳禾用余光向后瞥去,试图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态度。
谁料那根手指却趁她不留意,猛地探了进来,暧昧至极地勾弄着贝齿和舌。
惊惧之下。
柳禾一时忘了发力咬下去,只顾着摆身躲闪。
直到身体后方传来更诡异的触感,惹得她瞬间僵住。
南宫佞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强势的目光居高临下,似是在俯视着即将到口的猎物。
少女双眸似盈盈秋水,波光潋滟间透着惊慌。
他低笑一声,大发善心地收回了手指,微凉的唇瓣却骤然贴近了她的耳廓。
“你母亲当年曾与我兄长同枕缠绵,我是不是算你的……小叔?”
柳禾身子一僵。
从混乱的脑海中勉强腾出了片空地,她捋了半天关系才勉强有了些头绪。
“小……叔?”柳禾惊讶地瞪大了眼,难以置信道,“……不是亲的吧?”
小人儿震惊不已的模样有趣的很,让人忍不住想继续逗。
男人唇角轻扬。
“你猜。”
柳禾大脑飞速运转。
听他这语气,再加上方才对她做的事,肯定不会跟她真有血缘关系。
不过……
她这具身子的母亲实在是个人才,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让她遍地都是亲戚。
身后传来的诡异触感让柳禾心里没底,她忍不住朝前缩了缩。
“既如此……”
少女似是在竭力控制情绪,佯装淡定地跟他商量着。
“你我也算半个亲眷了,虽无实名,虚名却是有的,这样的姿势实在不妥,你还是……”
话音未落,已被男人打断了。
“若我不想做你半个亲眷,又当如何?”
柳禾哽了哽。
纤腰忽然被男人自身后箍住,壮硕强悍的手臂将她紧紧圈锁,顺势向后一压。
隔着衣衫,异样的触感霎时惹得少女惊呼一声。
意识到男人的身体渐渐升温,柳禾忙紧闭双眼,两手死死扒住身前的石壁。
“我是小豆芽!又平又丑!”
“……”
恍然意识到这是先前在不夜堂时自己对她的形容,南宫佞不禁哑然失笑。
“小蠢货,我改主意了。”
微凉的气息吹拂着她的发丝,轻缓又蛊惑。
“从前我只想借皇女小叔的名头拉拢人心,如今却发现了另一个更好的身份……”
男人似笑非笑,嗓音微沉性感。
话虽未明说,柳禾却已隐约猜到了他的意图。
“若我做你的皇夫,岂非一切都更名正言顺?”
“……”
果然。
见她久不吭声,男人继续蛊惑。
“若你肯应我,便回头看我一眼,这张脸要是还能瞧得过去,日后便……”
话音未落。
却见小人儿一把夺过了玄铁面具,毫不迟疑地怼在了他脸上。
“瞧不过去,不喜欢。”
趁着男人愣神的空档,柳禾迅速抽身朝远处跑去。
看一眼就得收了他?
她才不想给自己找这么个大麻烦。
谁料还没等她跑出去多远,身后忽然一阵劲风袭来,紧接着身子就在男人的裹挟下猛地腾空而起。
看这方向,正是他不久前独自静立的山巅。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男人在高空驰骋的速度极快,惹得她被迫抱紧了他的身子。
稳稳落地的瞬间,柳禾不禁长舒了口气,张口就要出恶气。
“你个王八……”
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她不自觉地愣了愣。
面前这张脸清俊凛凛,好看得无可挑剔,眼眸清冷似寒星,除了邪佞外还多了丝淡漠的贵气。
自然地——
让她失神之处并非是他这张俊美的脸。
垂眸间,男人的长睫在眼下落了一道清浅的阴翳,也越发凸显了那点痕迹。
南宫佞的眼尾,有朵艳丽的印花。
跟她方才在山谷下见到的那群奴隶眼尾处——
一模一样的痕迹。
柳禾不自觉地睁大了双眼,盯着他的脸看得出神。
“……怎么不骂了?”
男人低笑一声,下意识抬手抚了抚眼尾。
真是……
丑陋的印记。
柳禾直勾勾地看着他,下意识开口试探着。
“这是……”
“是惩罚,”男人唇角勾起,眸光却无比淡漠,“是年幼时无意中撞见了你母皇与我兄长欢好的……惩罚。”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癫狂索取的女皇,曲意逢迎的兄长。
还有……
愣怔在门外,手足无措的他。
只因他幼时这远远一瞥,从那日起,南宫一族世世代代都要顶着这样一个屈辱至极的烙印。
“她辱我兄长,还妄图以这个印记,逼我余生都无法遗忘那日所见……”
男人俯身凑近,将她逼至崖边。
“她的下场,皆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被他眼中的戾气唬住,柳禾忍不住后退。
一脚踏空的瞬间,她只觉自己连呼吸都停了。
……不好!
南宫佞见状眯了眯眼,眼疾手快地将向后坠去的小人儿一把捞了回来。
“怎么……”
男人臂间微微发力,将她禁锢在自己身前。
“是替那个女人觉得愧疚,想以死谢罪?”
柳禾没吭声。
古人都讲求父债子偿,想来南宫佞初时对她敌意甚大,各种缘由也不难理解。
少女眸光盈亮,满是诚挚。
南宫佞一时竟看愣了。
回想起她不顾安危也要救下那个孩子的场景,心口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
她跟那个女人……
也许真的有些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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