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顺着声响。
禁军一路追了过来。
“二殿下,踪迹就断在此处。”
长胥砚缓缓拧眉。
听闻有人翻越宫墙,他立马过来查探情况。
毕竟眼下皇宫无主,若是此时潜入了敌方细作,可绝不是闹着玩的小事。
只是为何来到了这里?
看着眼前这道自己进过数次的小门,长胥砚的眉心越拧越紧。
这是……
小柳的房间。
“门关了,撞进去!”
眼看着手下两个禁军要带头撞门,长胥砚忙冷声制止。
“……都让开。”
如此粗鲁,倘若把人给吓坏了可如何是好。
“是!”
眼瞧着自家殿下满脸尽是凛冽的杀意,周身更是寒气不绝,试图撞门的二人忙撤了下来。
殿下近几日情绪都差得很,眼下定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泄泄火气。
这撞在枪口上的人,可要倒大霉咯。
谁料下一刻——
二人却眼睁睁看着自家殿下径自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抬手敲了敲门。
每个动作都轻柔至极,似是生怕惊扰了里面的人。
“你……睡了吗?”
两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殿下究竟是在搜贼人,还是在……哄美娇娘?
听见长胥砚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屋里的柳禾与长胥墨也愣住了。
“他怎么来了……”少年小声嘟囔,满脸不情不愿,“深更半夜的闯人家姑娘的房间,成何体统……”
柳禾嘴角一抽,无声地瞥了他一眼。
长胥砚好歹还以为她是个太监,这小子不明知人家是个姑娘还深夜潜进来?
“我……”
少年自知理亏,遮掩般地清了清嗓。
“本皇子与他岂可混为一谈?像老二那等卑劣无耻的小人,从里到外都是……”
“闭嘴吧你。”
“……哦。”
饶是屋内二人已经压低了声音,却还是让长胥砚捕捉到了不对。
门外男人耳廓轻动,瞬间警觉。
里面不止一个人的动静……
担心小柳被贼人挟持恐有危险,长胥砚此时也顾不得冒犯了,抬起一脚踹开了门。
“砰——!”
没想到他会踹门而入,屋内二人都愣住了。
一时间,三人面面相觑。
“……老五?”
男人的眸中暗光流转,在对面二人脸上来回逡巡。
他怎么在这儿?
眼瞧着长胥砚面上的凌厉之色几乎要压制不住,柳禾忙开口解释。
“二殿下不必惊慌,并非有贼人夜入皇宫,是五殿下受了太子殿下的嘱咐来……”
话音未落,却见男人眼底的阴郁之气更甚。
“……太子?”
柳禾一哽。
“……”
不好,大意了。
应该换个人说的。
男人眸光阴沉,宛如凝结了一池深不见底的水。
“禁军全体……撤出去。”
门外众人不知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是光看自家殿下这架势,也无人敢置喙。
伴随着甲胄轻摩声,一队禁军乖乖后退从小院里撤了出去。
“太子将你挪过来任我调遣,你就是这样服从命令的?”
长胥砚冷哼一声,面色不善。
“无视军令,深夜翻越宫墙潜入后宫之所,信不信我治你个躲懒懈怠之罪?”
天知道看见老五这小子出现在小柳房里的时候,他肚子里的火有多旺。
“要告状便尽管去告,本皇子岂会怕你!”
眼瞧着少年压不住火气要一跃而上,柳禾忙伸出胳膊捣了他一肘子。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兄弟之间还是少惹事吧。
小太监阻拦的动作落在长胥砚眼里,俨然是种对老五别样的维护。
思及此处,男人本就阴鸷十足的眸色越发凶戾了。
“……告状?”长胥砚抬手松了松护腕,眉眼间慵懒又凌厉,“父皇和姜总管眼下都不在宫内,我告你哪门子的状?”
倒不如做些比告状更有意思的事。
“长胥墨,从这儿滚出去。”
此话一出,少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你他娘的……敢这么对我说话?”
又非一母同胞,老二这小子凭什么对他出言不敬!
“再说一次,”男人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咬得无比凶狠,“从我的人房间里,滚出去。”
我的人——
这三个字从长胥砚口中说出来的瞬间,柳禾顿时暗道一声不好。
“……你的人?”
果不其然,少年眼底的火气瞬间蒸腾而起。
“呸!下作东西!都把人家送到兄弟床上去了,还好意思说是自己的人……”
哪壶不开提哪壶。
眼瞧着兄弟二人的怒意越燃越烈,柳禾顿时有些束手无策。
先前擂台比武的场景历历在目,彼此的伤这都才刚好转了些,今日怕是又要横生枝节了。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两人大打出手的那一刻,柳禾无奈扶额。
试探着劝了几句却成效甚微,她索性也懒得理会,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静静看他们打。
看了半晌也没品出什么意思,柳禾托着腮帮子坚持。
又是半晌……
兄弟二人正打得火热,却不知小太监早已打了个哈欠转身回房,还不忘顺手插上了门。
你俩慢慢闹吧。
姐去睡了。
……
不知过了多久——
长胥砚和长胥墨都已累到气喘吁吁,不约而同回头朝着小太监的方向看去。
嗯……
人呢?
见院子里的人不见了,两人立马停了下来。
收招的瞬间,却见房间里微弱的烛火被人轻轻吹灭了。
她……睡了?
“煞风景的东西,”长胥墨轻哼一声,“一来就把人家招惹生气了……”
长胥墨闻言不禁缓缓拧眉。
……煞风景的东西?
“你说谁?”
存了心要激他,少年嗤笑一声抱起胳膊。
“有些人没来时我还在跟她说笑玩闹,你一来她便躲进了屋,你说我在说谁?”
话音未落,长胥砚的牙根几乎要被咬碎了。
光一个太子跟他抢人还不够,老五这缺心眼的东西怎么也跳出来横插一脚了?
电光火石之间。
院外忽然传来一声小心翼翼的试探。
“二殿下……夏大人传信来。”
夏英那边有消息了?
长胥砚抿了抿唇,意味深长地瞥了正对面的老五一眼,给出了自己的警告。
“这个太监,是我的。”
扔下这句话,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目光不及之处,少年却饶有兴致地扬了扬剑眉。
……太监?
看来又一个不知道的。
长胥墨心下止不住一阵窃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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