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火已架起,当搜群山以填胃囊!(求月票!)
“滚罢!”
如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当头“劈”下,话音刚落,张珂便是双眼一黑,再睁眼时,周遭已经换了天地,回到了那地处深山的又苗部寨子中。
与此同时,鼓鼓囊囊的怀中也猛然钻出了一毛茸茸的脑袋,小家伙儿张嘴作咆哮状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可不是么。
刚吃了血脉灵物,魂魄陷入了更深层次的睡眠之中,以削减身躯的剧烈变化所带来的不适。
饶是如此,它的魂魄在梦中也不得安宁!
一个个比它壮硕了不知多少倍的先祖们轮番到来,变着花样的给它展示自家种族的血脉之力。
当然,这所谓的展示,是建立在将小团子当做施展道具的前提上的。
可谁曾想,噩梦没做了多久,忽然间面前的先祖们纷纷惊慌失措的化作云烟消散,正当团子以为自己渡过了这场考核,可以醒来去寻求属于自己的饱餐时刻。
但真正的噩梦这会儿才迈着缓慢的步伐溜达到它跟前,跟提自家狗崽差不多的姿势,拎着它晃晃悠悠的离去。
而后,便是两尊庞然大物,对一株弱小幼苗的摧残。
狂风暴雨,山洪海啸.这并不是字面的形容,而是真切发生在它跟前的变动,一边饱尝老拳,一边还要迎接各类天灾的磨砺,当真是:苦不堪言!
虽然,最后,不知道自家这两位黑了心肠的老东西,怎么大发慈悲的突然给它算做了通过。
但这并不妨碍,团子将这份怒火倾泻到张珂的身上。
毕竟,在那两场噩梦交替的短暂过程中,它是亲眼见到这可恶的两脚兽,笑着把自己交给了那俩缺德玩意儿。
那俩一时半会儿是打不过了。
但却不妨碍,团子借机发挥,小小的在张珂身上威慑一下。
而这家伙也机敏的紧,咆哮也好,抓挠也罢,从始至终,那双豆豆眼都牢牢地盯着张珂的面容,但凡眉头间有一丝变动,它都会乖巧的缩回去,拿着自己的猫猫头在后者身上乱蹭。
黑白相间的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它只是想撒个娇罢了!
而与此同时,张珂伸手按住了在胸口乱动的团子,微张的口中吐出了一股灼热的气息,气流与空气接触,瞬间便化作蒸腾的热浪弥散开来,寨中的苗民的身体转瞬间便被汗水打湿,那些修持了祖宗传承之法的壮汉们,更是第一次觉得身上的衣物如此碍事!
热!
太热了!
若是目光卓越之辈,此刻当看得到随着这一口气息的喷涌,那因为夜间水汽而被打湿的地面,墙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干,各种蓄水的水瓮表面都猛然消失了一截,像是被饥渴的黄牛猛嘬了一口似的。
更让人震惊的是,地面干涸的青石上,竟蒸腾起了透明的焰浪。
而相比于其他恍惚的族人,蒙周当是第一个从此等情形中清醒过来的,他走近几步,站在台阶上,佝偻着腰,抬头问道:“先祖外出,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后辈不才,虽在这山中枯坐,但对这周遭也算熟悉,精怪大魔强弱总是知晓一二,或可助先祖微薄之力?”
有地上被印玺压成的一滩猫饼,蒙周觉得,先祖此次外出的原由,他或许已经猜得一二。
虽然不知道,连那老桃公都被碾成了一根残枝,这寨子周遭数百里方圆内,还有何物能跟先祖比划。
但万一呢?
他们毕竟罪族之身,多受苛责,而两百年前那场山崩之祸时,他已能记事,当明了这十万大山对寨子深沉的恶意。
在蒙周看来,寨子周边诡神的实力是不定的,随寨子的实力强弱不断变换。
当初既有山崩之祸,现在先祖既来,许是这群山中不知哪处的大王听到了动静,上门打压来了。
只是,不同以往,来的诡神没估测好先祖的实力,匆匆败退而走,这一点,从张珂那完好如初的衣衫便可窥得一二。
“与山中无关。”
“那些胆怯的还入不得我眼,此行,只是去讨了个名正言顺带你们出去走上一遭的借口罢了,途中虽有坎坷,但总归还是成了!”
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张珂,摆了摆手示意蒙周自己起身。
倘若是个外人,不需太远,便是后世人族,于面前给张珂演这么一下,他也绝对跪不下去!
但蒙周,或者说这寨中的男女老少,便就无妨了。
无他,关系不一样罢了,想法更不同。
但这寨中诸人,如今却也算是血脉相关。
便在后世,遇到一些守旧的家族,逢年过节时给家中长辈跪拜讨要红包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更何况是有苗部,他们大小观念便是如此。
祖先面前,跪下说话,有甚么丢人的?
更何况,张珂也需要他这一拜,来成全某些仪式上的东西.
“那是后辈多嘴了!”
“先祖,牛羊皆已烹好,您若无其他之事,能请您移步,去享些肉食酒水?”
蒙周闻言,急忙说道:“还有,这被您拿印镇住的三物是该如何炮制,还请先祖给个明示!”
张珂想了想,招手收回了苍玉,转而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残匕:“烹了便是,正好临行前补一补,只是寨中兵刃恐制服不了这三个,到时伤了一二人却是不美,便拿我这断刀去将其剥皮掏脏,完了之后再还回来便成!”
这虎魄也是时候该敲打敲打了。
虽然张珂知道,这等如意兵寻旧主本是寻常之事,在优先级上,他这个继承人本就排在老师之后,但这家伙方才在老师手里劈自己时,那兴奋劲可不是做假的!
至于是兴奋劈他,还是兴奋再被旧主所持,张珂懒得思考。
说你有叛逆心,那就有!
打不过老师还治不了你了?
乖乖给爷劈柴烧火剥皮打杂去!
只是,张珂跟蒙周这一迎一合倒是顺遂,可地上那仨货,此时听到自己将要被炮制,却不安分了。
顾不得头昏脑涨,山君连忙道:“上神,上神,我这肉真酸涩难以下肚,吃了恐伤肠胃啊!”
“老蒙巫,老蒙巫,伱说句话啊,打我搬到这山附近,可不曾主动出山寻过血食吧?顶多每年吃上两顿,但那也是你们附近这些寨子自己送上来,自己放了血予我的,它们针对那是他们的事,你们寨子外出之路就我这与后山,这会儿你求来你家先祖,便要卸磨杀驴,这天底下哪儿有这般翻脸不认人的道理?”
“呵,怯懦的东西!”
以青蛇面貌示人的蛟龙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言语间竟已做好了引颈受戮准备。
闻言,山君立马急了,直接转头喷了回去:“我怯懦?搞得好像你大义凛然似的,你可不是什么生死看淡,分明是知道自己生死已定,在这装装样子罢了,平日诸山诡神,你就算不是吃的最多的那个,也是前三之列,哪儿像我,迫不得已.”
“.”
眼看着这俩已经怒火攻心,开始拉扯谩骂起来。
此时,那从始至终仿若死物的桃枝中传出了一声轻叹,表面灵光剥离,竟在原地化作了一个苍老的人影。
虽然躯体虚幻,五官朦胧看不真切,在周围尚未散尽的热浪下,波荡不停,有种随时破灭之感。
但终是稳住了。
而后便见它开口道:“这位罪有苗先祖,非是我等作恶霍乱,实则这寨中生民流着罪族之血,我等山中诡神也是奉王命,让其绝嗣,您便是将我等烹了,这十万大山还会有源源不断的诡神前来复命。
您能看得一时,还能看得一世不成?
更何况,我听闻您有率寨走出大山之意,您当真不怕王命怪罪,惹来无边祸患?”
“你挺能说啊!”
张珂一言无妨安抚了众人,随后回头看着这虚幻的桃灵,冷哼道:“王命?哪儿的王命?是这山中诡神,还是九州人王?大商人王都自身难保,引得诡神群起而攻了,不料这群山之中还有一支诡神叛徒,尊奉我人族王之命?”
“非是商纣,也非是历代商王,而是更古老之时.”
闻言,张珂倒是来了点兴致。
原想着,等走完流程之后,再去拷问这群山诡神,追寻根源,不曾想,他这知晓内情的还被他给捉了一个回来。
只是,这样,那群山中的其他诡神对张珂而言便失去了价值。
不过,它们的命运已经注定,早一点,晚一点并不妨碍什么:
“不是商,那便是夏?”
“呵,那我便去与启讨个王命,赦免了他们,保其一支香火便是。左右只剩这零星一点,我将他们带出九州,启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
“.”
知道眼前这位来头大,但老桃木没想到来头这么大,开口就是寻启王要赦免,看其言之凿凿,似乎只是小事一桩,这.对它来说,着实有点烧脑。
至于对方所言是否为真看天色就知道了!
十万大山虽在九州边界,但名义上也算得商地,自然也归属九州之列。
当下,又不是发誓张嘴就来的后世,在灵机丰饶,诡神尚未离去的古之九州,誓言跟言语,是真能发挥效果的,不然也不会有祸从口出这么一句名言!
更别说这位堂而皇之的点那位继往开来,初创九州的先王!
虽然不处于同一个时代,但这么指名道姓,言语索引过去必被那位先王所知,没动怒跨界引的风云变色,便已经证明此言非虚。
心想着,老桃木语气上也弱了三分,小心翼翼道:“您可莫要乱说,与夏商历代先王都没什么关系,此令乃是更古老的时代传递的,刻印在我等传承之中,不管这有苗部走到哪,只要他们定居,周遭的诡神便会得到血脉的指引,前来绞杀”
“满口胡言乱语,若是上古人王,那更是没来由了!”
炎黄旧事,除了涿鹿之战张珂没亲眼目睹之外,后续之事已由老师(刑天)转述,谁还能比亲历者更清楚的?
至于尧舜,有苗也是做死,而没真死,在大禹时代仍然相当活跃
“所以,你所言王命便是禹王签署?这倒是稀奇了,我怎么没听说过老.家翁说过灭绝有苗之言?”
‘啊?’
‘啊?’
‘啊?’
不光是老桃木蒙了,连已经暗里撕咬成一团的猫蛇都茫然的抬头看了过来,更别说蒙周等人。
而对此,张珂神色淡然,拿出了一块凤佩,玉上一层厚重的人王之气绽放灵光,映照在张珂的面上:“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叫家翁你们有意见?”
话音落下,玉佩无风自动,与张珂手指轻轻触碰,发出了如敲击翠玉般的轻吟,而这清脆的动荡声中,似有一人大笑的声音传递而来。
见状,张珂撇了撇嘴,都没敲点好东西来,这下叫亏了!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已经陷入了混乱的三个精怪诡神。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嘛?
有意见?
谁能有意见啊!
老桃木虽然看不明白这枚玉佩,但它知道,过去每逢商王交替,四方诸侯与诡神前往朝歌奉礼时,那朝歌上盘踞的气息便与此物所散发的韵味大差不差,只是这玉佩不如朝歌那般深邃似海罢了,只作象征之用,但这便已经足够了。
怪不得,能言之凿凿的拉启王下水,原有这层关系。
可您老人家有这等关系早说啊!
早早的亮出来,它们开能这么不开眼的针对有苗部么?
恍惚间,老桃木打了个冷颤,随后便听到张珂冰冷的声音:“你的问题我回答了,如今,该是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禹王没说过灭有苗之言,又非夏商诸王所命,那么问题来了,这王命总不能是凭空变出来的吧?别说尧舜,便是这二位,也是我家长辈,想好了再说,你敢承认,即刻我便拉着你去面前质问!”
“我我.我.”
看这讷讷不敢言的样子,张珂就知道了。
王命?
哪儿来的什么王命,只不过是诡神们的趋炎附势,再加上自身的泄愤之心罢了。
至于老桃木。
一山中精怪懂得些什么,更何况,这玩意儿乃是血脉传承,都被刻进了DNA里,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推翻的。
如此,张珂兴趣全消亡。
最后眯眼看了一眼寨外阴沉的天空,转身让广古带自己去赴宴了。
至于这三个,自有蒙周让人炮制,有虎魄在,它们还翻不起什么风浪,而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那便看有苗自己的商议了。
毕竟,张珂不过是承了个名罢了,真正受苦的还他们自己.
是夜。
卸下了身上的千斤重担,没了生死存亡之危后的寨中堪称歌舞升平。
少女们带着奇奇怪怪的面具,穿着色彩各异的袍服,围绕在篝火附近,借着火光翩翩起舞,表演着古老的摊戏;少年们则或擂鼓,或唱词,洪亮的音调越过寨子,在夜色下向群山扩散而去。
而至于寨中已有子女的汉子们,则在排队似的,一人给张珂敬了一碗酒水之后便各自三三两两扎堆吃喝去了,当然也有那苦命人,匆匆吃了些肉食,便带上刀枪,绕着寨子巡逻去了。
虽然先祖已至,万事皆休,但他们也不能彻底放弃了戒备,贪与享乐。
有苗能撑到现在这时尚留着最后一口气,绝没有什么低眉顺眼的过往,只有血与火传承的一身硬骨。
而如此,也在为先祖彰显后辈并未堕落,尚存一腔血勇!
如此,长夜漫漫,在张珂吃了两头猪,啃了五只羊之后,终是结束了上半段,虽只是勉强开了胃口,继续再要蒙周广古也定然不会拒绝,但已经是吃不得了。
毕竟只是顺应气氛之举,没必要把他们吃的断粮了。
而早些时候,蒙周也将虎魄交还给了张珂,而结果.蛟龙正在烹饪,桃木为其柴鑫,那山君倒是逃了一命,舔着脸跟蒙周签了三代之约,平日只需牲畜肉类供养,便受有苗部驱使三代人,护其安全。
对于蒙周的解释,张珂也懒得听。
毕竟他早说了,这几个本就是给他们亲自泄愤的,有什么结果张珂并不关心。
倒是借着蛟龙的一身血肉,再加上寨中的许多药物,蒙周烹了一锅龙汤,给寨中青壮滋补身体所用,而借此大药,之前迫不得已放弃的诸多祖宗之法,也能修习起来了。
除了年轻的娃娃们被赶回去睡觉之外,寨中的女子们也在帮着男人们磨砺刀枪,为先祖口中不知何时的出山之行做准备。
至于张珂他此时也在忙碌。
终归是亲老师。
虽然张珂的作弊想法没能实现,但也耐着性子陪他打熬了数日,至于结果么,基本都用不着考虑,必是张珂败了,而且论数数十次的试炼之行中,数这次被打的最狠,到最后甚至干戚都被抢了去,拿着没开刃的那面好一番.
嗯,些许小事,无需多言。
反正,合成所缺的血脉他凑够了就是,而且技艺与本领大进的情况下,金丹也好,蟠桃也罢,甚至先前积蓄在体内需要缓慢消化的诸多山水地脉也一并消耗了个干净。
当下,张珂可是胃中空荡,饥肠辘辘。
虽有刚从天庭置换来的大批山水地脉,但对张珂而言,这些仍缺了点分量,毕竟,血脉融合可不是等闲,抛却那些如同瘙痒般的痛处,最重要的是两者相合需要耗费大量的资粮。
于是,在寨中磨刀霍霍的时候,他的身影消失在桌椅之前。
此举唯有躲在寨中祖庙角落的山君略有察觉,然而下一刻看到远方天空陡然间出现的宏伟阴影,大猫呜咽一声,连忙转身将头埋到了供桌之下。
“轰!”
当张珂变换本相,又撑开法天象地之后,整个十万大山都晃了一晃!
如蛛网般密集的裂痕纵横交错,随着轰鸣声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山峰崩塌,河流暴走,草木倾折,万兽奔腾。
而大雾外围,之前因危险散去,气氛略有缓和的精怪们之间,一股诡异再度开始弥漫开来,一双双狡诈的眼睛互相扫视着周围,各类妖术的光芒闪烁不定。
但与之相比的,则是早先那些虽被惊动了,但却并没有做出太大反馈的诡神。
作为这十万大山顶层的统治者,它们原以为这只是一过江猛龙,只是肚中空荡,顺便捞些吃食便走了,但现在看来,或许之前的想法或许有些错误!
那些年轻的诡神,似乎并不能满足这庞然大物的胃口。
只是,这么直白的盯上它们,还似广撒网一般散发着浓重恶意,当真不怕崩了牙么?
下一刻,远方的一座山峰突的炸开,一尊庞然大物撞破了自家洞府,化作一阵黑风落在了一个山头,张嘴似要咆哮,但凝视着远方那几乎与天穹相接的宏伟巨人,却只流露出一声简短的:“啊?”
什么诡东西?
法天象地?
我是没睡醒,还是梦回上古?
这年头还有能撑起如此庞然身躯的人族,讲真的,这真是在做噩梦吧?便是那殷商人王,寻常体态之下,也不过有倒拽九牛之力,生的九丈之躯,神通变换还没山头高呢!
人王都是如此,这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怪物?
哈哈哈,什么法天象地,许是虚张声势的幻影罢了,看我狮王一个飞踹,将此獠擒拿.
“不是飞踹么,你跑什么?”
看这那仓促逃离的身影,紧跟其后的众多诡神心中一阵无语。
而不等它们有再有动作,下一瞬间,天,崩了!
只见那宏伟巨人双臂高举,似是握住了什么东西,而后便见天穹被撕裂了一片,而后硕大的阴影铺天盖地的袭来!
在阴影坠落之下,整个天地都在压缩,涌动的狂风化作一座座无形的山峦碾在了诡神们的身上,当下不少存在便被压的骨骼咯吱作响,皮毛撕裂,鲜血狂涌。
“吼!”
磅礴的压力之下,有身长近千米,表象如羊之物发出了虎狼的咆哮。
参差交错的利齿之间,喷涌出无穷的黑烟,冲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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