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你呆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日万第二天)
虚空是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在一千个人的口中有一千个答桉。
晦暗,广袤,灿烂,危险.
但在张珂的眼中,他眼前的虚空有些形似小时候在科教频道上看到过的海洋起源,幽邃晦暗的汪洋之中,有无尽的散发着微光的气泡伴随着洋流的流动而四下漂浮。
虚空是海洋,气泡便是世界。
一个个被色彩各异的气泡包裹的绚烂世界,在虚空之海中跟随着虚无之风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如同底层的浮游生物一般滤食混沌。
幸运的时候,能看到两枚气泡偶然的贴合在一起,伴随着外层气泡掀起微弱的涟漪,其中绚烂的星空跟富含生命的大地相互重合。
像是两片纸张贴近,叠加的状态基本是世界融合中的常态变化,两个处于平行线上,互不相交的世界,在壁垒跟空间的重叠下,逐渐有一些脆弱的点贴合在一起,而后由点及面,相互交融。
如此,世界在拓展,星空在挪动。
世界之间不同的规则也在碰撞之中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增删改查,在气泡内层的绚烂星空中迸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但统一的是,两个彼此靠近的世界,在空间层面上出现交叠的状态时,对于其中生存的万物而言,一场宏伟的战争便已然拉开了序幕。
作为原本世界的霸主生物,在新世界诞生时,仍想稳固自己的地位,而那些愚昧,视野并不宽阔的凡俗生灵,只当对方是外来的入侵者,想要摧毁自己的家园奴役自己的亲卷
能三国鼎立,四国争霸的场面终归少之又少。
毕竟,世界的融合全靠虚无之风的推动,完全随机的概率下,两个同等进程的世界贴合在一起的概率少之又少,大多数情况下,基本是以其中一方压倒性的胜利而结束的。
如此,在汲取了失败世界的资产后,新世界的胜利者开始迅勐的增长,侥幸有那么一两个补足了自身的缺陷,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踏足虚空。
但此类世界的存在一般并不会太长。
毕竟,虚空太过于危险。
有九州这样善良守序的多元世界,也有地狱那般混乱邪恶的无尽深渊,就像是一个刚出新手村的萌新,陡然进入了氪金大老跟肝帝混迹的大世界里,很难保证,在开拓的初期你究竟会碰上什么,一时不慎,就有船毁人亡的风险.
倒也不是没有世界秉承着和善的理念,但适者生存,物竞天择。
虚空也是如此。
任何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情况都能在虚空之中见到。
只是秉承着如此小国寡民,崇尚良善理念的世界,如果不是诞生之初就强大无比,几乎站立在虚空顶端的话,几乎难以避免被覆灭的结局。
即便是有着善良,光明之称的天堂。
也在以撒播信仰,天主赐福的名义,在虚空中的那些无主世界之中植下标记跟种子,以无数信徒为锚点,将世界本身往天堂所在的方向拉扯。
如此,环绕天堂的多元世界诞生。
作为上级世界的天堂可以随意的制定规则,前往周遭的附属世界,但附属世界想要有所进取跟超脱,却得受限于主世界的规则.
嗯,天堂之名还是防风氏给张珂解释的,其实他只是看到了几只横渡虚空的鸟·人.天使,在纯白光芒的接引下前往其他的世界。
相较于张珂之前曾在大唐见过的,几个堪比邪恶生物一样的狰狞身影,他在虚空中见到的这些更符合后世之人对天使的定义。
四翅,六翼,人形外表,俊美无双,身上自然散发着让人信赖,值得托付一切的温和气息。
如此,世界在碰撞中不断的消亡,而在虚空深处又不断有崭新的世界在诞生。
遍布虚空的混沌为新生的世界提供着旺盛的养分,敦促它们迅勐成长,以便于尽快加入到下一轮更替之中.
如果说,虚空之中随处可见的,不是战争就是战争的话。
那么,当张珂跟随着防风氏踏入了九州所在的区域之后,酷烈的状况好转了许多,虽然战火仍旧绵延不断,但至少不是波及整个世界的毁灭跟断绝了!
是的,九州。
之前张珂跟随去征服的那片星际世界在很遥远的方向,经过一阵近乎于笔直的赶路之后,张珂率先到达的是九州区域。
经三皇,过五帝,时至禹时,收九牧之金,铸九鼎,皆尝亨鬺上帝鬼神。
大致意思便是,经过了三皇五帝一代代的开疆拓土,人族在上古的地位已经不可动摇,于是大禹在有识之士的指引下,收集四方的金属,铸造九尊大鼎,每个宝鼎上都刻绘了天下各地的山水图绘,毒虫恶兽和诡魅精怪的图像,让人们一看就晓得哪一方有什么害人之物,预先知道防备;将来出门远行,也心中有数。
而九鼎既是辨认奸邪的器物,也是用于祭祀诸神的礼器。
只是在后来,伴随着大禹的衰老,以及子嗣的跃跃欲试,当属于人王的历史故去,人皇登临大位,九鼎才被赋予了更高的定义,也成了王权气运的象征,受诸侯人皇的追捧。
当然,旧时刚刚分裂的人族首领仍然是人王,掌管地上万族,封天上诸神,天上地下无有不从。
人王跟人皇的变化,并不在此时,一切还为时尚早。
上古跟九州的历史分流的关键在于人王与天地同寿,日月同庚。
后世仙神都能做到的事情,没道理在上古威名赫赫的人族先王还要受到寿命的限制。
而因为人王不会衰老死亡,几乎完美的保持最壮硕姿态的缘故。
经过上古三皇的协商,此后,诞生的每一位人王在位的期限只有一个元会运世,简称元会,读作十二万九千六百年。
等到时间相差无几的时候,人王便会邀请诸神对上古进行分层,将当代人王开拓的区域保留下来,剩下的蛮荒之地,连带着按部分不愿在当代人王治下的部落跟有心争夺人王的部落分割出去,以便时间能够正常运转,延伸。
而有着源源不断的新世界的填补,上古其实并不担心分层之后世界环境会缩水的问题,而且所谓的分层也不过是一次简单的分割罢了。
真要拿着比较的话,有些类似于三界的说法。
天界,人间,地府,虽相对独立,但仍在一个世界之内。
而上古的分层也跟这有些类似,但不同层次之间有建木跟数根天柱贯穿,互通有无,除了在所属天地承担命运的部分个体之外,其他人来往其实十分简单,反倒是因为上古的分层,让牵引世界的过程加快了不少。
就像是一个人钓鱼跟两个人钓鱼的区别一样。
世界逐级分层,延展历史的同时,也在壮大人族在上古的分量。
只是,伴随着岁月的变迁,到大禹时,山海臣服,人族几乎已经确立了天地之主的位置,有些人便觉得原本的规则有些不适应了,人族不应该墨守成规,应当更换一种更加适宜的统治方式。
但说归说,闹归闹,大禹在位,只要他不认同,没谁敢顶着风险搞什么小动作。
至于弑君
别开玩笑了,这会儿的人王可不是后世那些随意被文官武将,甚至于阉宦拿捏,一言不合就让你落水暴毙的脆弱天子,其武德充沛,从铸九鼎时,邀请,毒虫恶兽和诡魅精怪亲自来临摹自身就可见一斑。
真想跟他动手,不如自己绑了自己,去淮水下跟无支祁做伴儿,还能少几分折磨。
但不敢不代表不想,趁着世界分层,一些人族跟上古神人搅和在一起,从分离的上古撬走了一部分跟九鼎重立九州。
大禹震怒是必然的,只是犯上作乱领头的是自己的亲子,再加上其他几位先代人王的默许,大禹也难扛众意,九州跟上古的割裂便成了必然。
如此,九州付出作为上古历史延伸,但却不受上古加持的代价而得以存续。
分割之后的九州丧失了诸多独属于上古的奇特能力,最明显的一点,便是九州本土无法主动牵引虚空中的那些漫无目的的世界,缺少了源源不断的外在补充,世界世界内部又混乱不断,层次衰落,人族不复当初,山海异兽逐渐消亡,诸神更替也是从割裂之后逐渐展开的。
至于人王,也只是夏商两朝的称谓罢了,随着世界逐渐稳定壮大,神人们找到了壮大世界的诸多山海残留被驱逐出去.原本的神人开始不甘被人王驱使,于是爆发了周代商的封神之战。
战争结束,商朝覆灭,人王的历史也走到了末端,新神夺走了人王统御诸神的权柄,也分割出天地人三界,与之相对的便是人王降成了天子。
至于之后的九州历史,那便是诸多神人的混战了。
大到五帝的争夺,小到诸多诡神之间的争锋,甚至于昊天之名,也一直到了汉代秦之后,才击败了其他几位争夺者,脱颖而出成为天帝。
之后,便是天庭地府的建立,再往后的历史便是张珂所经过的了,朝气蓬勃的天庭碰上了大汉的突然暴毙,三国跟两晋的混乱之下,天庭自顾不暇,引的灵山崛起.
以日出方向为尊,上古在东,九州在西。
而张珂所处的后世九州,正在上古跟九州的夹缝,濒临边角的位置。
身后是庞大的两方世界,身前是广袤无垠的虚空.
跟随着防风氏,张珂于虚空中穿行,避过了环绕九州本土的诸多世界,一路向着东方急驰而去。
路途中,也不是没有人关注他们。
张珂明显的感觉到,有数量众多的目光,正在透过世界屏障观察二人,但都只是匆匆一瞥,那些最初还带着些审视,傲慢的目光,在见到防风氏身上宏伟的气势,以及手中仿佛大日一般刺眼的扶桑之后,全都悻悻的钻了回去。
一路畅通无阻。
下一刻,在相对漫长的路途之后,在张珂面前出现的是一个蔚为壮观的场景。
八块广袤无垠的大地如同加肉的汉堡一样叠加在一起,一根不知长短的巨木坐落在世界之中,将叠加的世界串联在一起,只是,巨木并不完整,在其中的某个层次有一个明显的断层。
连在一起的世界,被分成了上下两节。
无需言语,张珂就知道这是建木,是上古之时,连接神人的通道。
当然,这是神话故事中说的,建木的真正作用还是跟天柱一起串联分层的上古,只是建木断层,以及某根坍塌了一半儿的天柱,使得下方的几个层次,环绕在世界之外的氤氲之气明显不如上边儿丰富.
隔着遥远的距离扫视了一眼,张珂能感觉到对面同样有数量众多的目光正在跟自己交汇。
相比于之前的审视,如今所面对的这些要友善许多,但也不是没有饱含恶意的存在,相互对视,张珂的目光曾短暂的迷蒙了一瞬,但下一刻耳边便响起了一声怒吼。
“找死!”
伴随着饱含怒意的吼声,防风氏手中的扶桑瞬间烈焰升腾。
在短暂的投掷动作之后,顿时化作一道燃烧的大日朝着第六层的某个位置飞射而去。
灼热!
燃烧!
在短暂的停顿后,满含防风氏奋力一击的扶桑洞穿了世界外层的氤氲之气,恐怖的震荡直接撕裂了漫天云海,向着某处山川砸去!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陨落的大日!
在一片瘴毒之气弥漫的山谷深处,正龟缩于此,一头类蛇的庞然巨物艰难的抬起了头,仰视着天上突然出现的第二颗太阳。
冰冷无情的蛇类童孔中,第一次出现了澹漠之外的神色。
那是无法形容的恐惧跟颤栗!
后悔?
或许有吧!
明知道,上古人族,对人族幼崽都看护的紧,有些时候,即便是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双方之间也往往会爆发剧烈的冲突,甚至于身死族灭都在所不惜。
当然,大概率是它们族灭。
毕竟,如果一次战胜,覆灭了对方的部落的话,那都不需要等到隔天,当天入夜人王就已经手持刀剑,找上门来了,至于究竟是大胆一些跟人王对垒,还是跟他麾下的文武练手也没什么差别,结果无外乎是个死字罢了。
毕竟强如烛龙,这等山海神人顶端的存在,子嗣招惹了人族,不也被人王亲手斩杀,并将尸体悬挂在钟山之阴,让其日夜观赏,如此烛龙不也没跟人族翻脸吗?
面对坠落的大日,巨蛇并没有躲闪的想法。
况且它躲得过,子孙后辈们能抵挡得了大日坠落的冲击跟漫山遍野燃烧的大日之火?
即便躲得过,也会使得防风氏亲自找来厮杀,与其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强硬到底,也免得死后还得被人族的那些史官们鞭尸.
当巨蛇舒展自己的身躯,向上探出头来之后。
其宏伟的身影顿时遮蔽了身下的数千里山峦土地,鲜红的雾气自鳞片下蒸腾,短短瞬间在巨蛇体表化作一道狰狞的虚影。
下一瞬间,大日坠落。
恐怖的冲击瞬间席卷了大地,山清水秀的地面,只一瞬间就变成干枯龟裂的焦土,花鸟虫鱼骸骨无存。
而作为冲击的中心,巨蛇承受的是更为极致的痛苦。
在短暂的碰触之后,强大的冲击砸开了它引以为傲的鳞片,鲜红的血色鳞片龟裂出如蛛网般的裂痕,四散迸射,鲜红的血肉在烈焰的烧灼下迅速的成熟,散发出馋人的气味。
而巨蛇本身,感觉像是有一块烧红了的木炭被按压到自己的身体之中,并在不断的下坠。
血肉,骨骼尽数化作焦黑。
如此,那根灼热的焦炭仍不甘休似的,在洞穿了它的躯体之后,笔直朝着下方的大地坠落而去。
恐惧!
绝望!
眼睁睁的看着扶桑洞穿了它的躯体之后砸入地下,炽热的火焰瞬间喷涌而出,席卷山谷跟周遭的山岭,无数懵懂的小蛇在烈焰的烧灼中跟山川一起被焚烧,鳞片酥脆,骨肉喷香,它宏伟的身躯止不住的颤粟。
但比族群覆灭更加恐怖的是。
那道矗立于世界之外,虚空中的身影正在横渡而来,一眨眼的功夫就跨越了氤氲之气,出现在天穹之上。
伴随着对方的到来,在烈焰环伺的场景下,干燥的空气中竟平添了无数的水汽,周遭的江河开始了反常的躁动,并且某种暴虐,凶恶的概念正在飞速的滋生。
“够了,如此惩罚已是过了,回去吧!”
正当防风氏落到地上,变换的宏伟之躯,拽住了正准备逃逸的巨蛇的尾巴,将其一点点儿的拖拽回来的时候。
空中忽然响起了一阵声音。
闻言,防风氏眉头紧蹙:“你在跟我说话?”
“酸与非是恶意跟你作对,其本性便是如此,见之则恐况且,酸与一死,其体内收束的恐惧扩散,周遭万里之土数千年都得笼罩在梦魔之下。”
见防风氏一边儿疑问,一边手里的动作却不停息,像是绞线一样,将挣扎个不停的巨蛇拉扯回来,庞大的蛇躯为了方便直接缠绕在自己的臂膀上,甚至眼疾手快的他都已经动手折断了巨蛇的一根翅膀。
声音的主人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只见一位身形健硕,穿着金甲的神人从天而降,出现在防风氏的面前,手中锋锐的短匕横向一划,直接将巨蛇一分为二。
下半条落在防风氏的手中。
而被割裂的上半条则被她自己收起。
甚至眼疾手快的神人还随手从身上抓出了一根散发着莹莹宝光的药草,塞进了巨蛇的口中。
没见到咀嚼吞咽的动作,药草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投入巨蛇的腹中。
下一瞬,正在涌血的伤口被迅速治愈,甚至于伤疤处的血肉还在微弱的增殖,以缓慢的速度生长出新的鳞片,血肉.
看着巨蛇的伤口被治愈,虽气息萎靡,但笼罩整个蛇头的死气却有了消散的迹象,金甲神人松了口气,瞪了一眼巨蛇,随后巨蛇也十分懂事的张开大口,将自己散落的血液跟那些被烧焦了的族群一股脑的吞入口中。
而此时,金甲神人虽眉头紧蹙,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察觉到了异样的它,脚下一动就出现了正欲绕路的防风氏身前。
微微颔首:“昆仑坐下,腾蛇!”
“今日冲突,实在是酸与之错,但念在其尚未铸成大错,为免生灵涂炭,还请防风氏小惩大戒,饶它一命!”
“饶它一命,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谁又来为你求情,让我饶你一命?”
话落的下一瞬,扶桑陡然化作一道流光重新回到防风氏的手中。
一手掌握的长棍,顷刻间化作了一根参天巨柱。
下一刻,伴随着烧灼的气息扩散,参天的巨柱已经被防风氏挥舞了出去,所过之处,空气变的烧灼难耐,刚因为充沛的水汽而变得略带湿热的大地瞬间被蒸发龟裂,土色的地面正在以飞快的速度变的红润,松软起来。
而就站在正对面,自称腾蛇的金甲神人感受到了更加恐怖的危险。
那可是曾经容纳十日休息的扶桑树所锻造的兵刃,哪怕防风氏手中的扶桑已是残缺之躯,早已经被截断了根须,丧失了成长的可能,但也不是它一只腾蛇能够抵挡的。
在扶桑面前,除金乌之外,所谓的异兽跟凡人没什么差别。
置身火海中,同样都是血肉焚毁的结果。
但面对豪不讲理的防风氏,它除了硬抗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
早在动手的那一刻,冥冥中的气机就已经化作无形的锁链将它的全身缠绕起来,虽不妨碍行动,但想要躲避,却是痴心妄想。
“王母,救我!”
看着那愈发靠近扶桑,感受着在烈焰高温灼烧下,飞速失去水分,变的枯萎龟裂的肌肤,腾蛇毫不犹豫的开口大喊求救。
腾蛇的呼救有效,但也不完全有用。
有用的是,伴随着它的求救,下一瞬,防风氏面前的空间陡然间被人撕裂,一条纤细的手臂从中伸了出来,手指轻动,一枚广三寸,长一尺,青莹如玉,丹血为文上书瘟字的真符从袖口飞了出来。
迎面撞上挥舞而来的扶桑。
接触的瞬间,真符直接爆炸,化作一团墨绿色的瘟毒之气,在被扶桑所带的太阳之火灼烧了大部分之后,剩余的部分越过了扶桑,飘飘洒洒的落在了防风氏的手臂跟胸膛之上。
刹那间,他的血肉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红肿,脓疮,溃烂
畸变的肢体,难以抑制的痛苦,正在从表皮的肌理逐渐向血肉跟骨髓延伸
这一切变故,让防风氏短暂的呆愣了瞬间,随后胸中升腾的怒火愈发旺盛,原本收束在脑后的须发如同鬃毛一样炸开,双童收缩,一抹金色缠绕童仁的时候,密密麻麻的龙鳞也自脖颈上生长出来。
“防风氏,怎么是你?”
撕裂的空间对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惊讶的呼喊。
但此时的防风氏已经全然没有了回复的心思。
倒转手中的扶桑,贴紧胸膛跟手臂滚了一圈儿,伴随着一阵滋滋作响,高温之下坏疽全部炭化,新生的血肉顶开残破的肌肤重新生长出来。
忍耐着身上的瘙痒,防风氏转头对张珂交代道:“你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讨个公道!”
话落,他头也不回的钻进了撕裂的空间。
下一瞬,空间对面陡然升起一道爆裂的火光芒,蒸腾的气浪甚至越过空间,将立于天穹之上的张珂吹拂了很远。
看着身上焦黑的衣衫,以及凉飕飕的头顶,张珂有些沉默。
如果这也算父爱如山的话,他确实是体验到了。
真好!
而就在撕裂的空间对面,战斗正憨,搅的风云变幻的时候。
地上,某块烧焦的废墟里,推开身上尘土的酸与却抬头恨恨的看向了远处。
“你想干什么?”
接着,从另一边儿的坑洞里传出了一道声音,紧接着一个全身漆黑如同焦炭一般的身影爬了出来,看着经过自己的治疗跟一阵吞吃之后勉强恢复了肢体的酸与,腾蛇话音中满是劝告的意味:
“我先前就嘱咐过你,近些日子是你的死劫,要多加小心,先前就算了,既然王母她都替你接过此事了,你怎么还要去趟这趟浑水!”
“但,我不甘心啊!”
回过头,酸与狰狞的双童中闪过一抹温柔跟悲痛:“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安稳的呆着,含饴弄孙,在这角落里乖乖等你结束昆仑任职,但这该死的命不放过我!
山谷毁了,儿女子孙全都没了,千百年的努力付诸焦土,它们也由我亲口吞下,现在都已经消化了,消化了啊!你让我怎么心安理得的躲起来?
怎么能苟活!”
转过头,酸与再次恢复了那幅疯狂暴虐的样子:“我经历的痛苦也要让他经历一遍,不能让他吃了自己的儿子,就让他亲自抱着儿子的尸骨去哭吧,哈哈哈!”
“你这样会害了其他酸与的,甚至再度掀起一场战争.”
但没等腾蛇的话说完,酸与就已经驱动双翼攀上天空,朝着远方天边那道弱小的身影飞去。
见状,腾蛇恨不得立马站起来阻拦。
但先前都说了。
腾蛇的求救既有用,也没用。
它确实在第一时间请来了西王母,阻挠了即将到来的死亡。
但当时的扶桑距离它实在是太近了,树上升腾的烈焰早已经蔓延到它的身上,仅一瞬间,腾蛇就化作了一道燃烧的火炬,在飓风的推动下,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重伤未愈,奄奄一息来形容腾蛇现在的状态并不过分。
感受到了酸与的状况不对,它勉强从坑底爬了上来,就怕她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但没想到的是,酸与直接跨过了理智,疯了!
本就是游走于灾厄边缘的凶兽,在吃掉了自己的子孙之后,彻底疯狂一个小娃娃欺负起来确实没什么难的,但防风氏,甚至于站在他背后的大禹时代的人族才是真正让腾蛇担忧的存在。
但不论它现在想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现在的腾蛇,什么都不做,待在原地全身上下都在不停的传来难以忍耐的疼痛,更别说爬起来。
它只能做个看客,匍匐在地上,观看这场注定是惨剧的悲伤序幕
而与此同时,矗立于天穹上的张珂正在思考一个问题。
上次防风氏打砸了太行山,被大禹追了数月,才勉强脱罪,现在闯上昆仑先抛开胜负不谈,事后怎么办?
况且,张珂虽然对上古的印象,只有后世网络上的一知半解跟先前回归的路上防风氏的介绍,但他也知道,此地并非是大禹人皇所在的上古。
在别人的地盘闹太大的动静,会不会被扣下来啊?
正当张珂在犹豫,要不要用玉佩摇人的时候,一股深邃的恶意突然从地上传来,打断了他的沉思。
回过神来,张珂就看到先前那差点儿被防风氏活撕了的巨蛇正在恨恨的看着自己,那种怨毒的眼神,就像是张珂犯下了什么弥天大错一样。
张珂:??
这是想挑软柿子捏?
有病吧?
但不得不承认,被这巨蛇盯上的时候,张珂感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一种濒临危险的感觉油然冲上心头。
巨蛇,哦不,应该称呼酸与。
看着这条盯上自己的巨蛇,张珂的脑海中适时的想到了山海经中的记载:
《山海经·北次三经》:有鸟焉,其状如蛇,而四翼、六目、三足,名曰酸与。其鸣自叫,见则其邑有恐。
它身形似蛇,但长着四只翅膀、六只眼睛和三只脚。这种鸟叫酸与。它的鸣叫像在叫它自己。这种鸟一旦出现在哪儿,那里就会有恐怖的事发生。
据说吃了它的肉可以使人不醉。
随着记忆的流淌,张珂正欲布雾驾云离去的动作顿时停止下来。
有食之如何,能打!
下一瞬间,矗立于天穹上的渺小身影陡然间开始了变化,一眨眼的功夫,一具宏伟如山的庞大身影带着凄厉的风声从天而降,砸在地上。
骤然的冲击扫荡着四方,大地不安的颤动着,周遭的山峦上,碎石滚滚。
见状,张珂轻轻颔首。
果然不愧是上古,这要是换做别的场面,自己模彷大地守护者的方式开场,周遭方圆千里的土地早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然而在上古,除了地面震荡了一会儿,滚落了些许山石之外,并无太大的动荡。
如此,张珂倒是可以放心施展了!
但在张珂心满意足的时候,远方朝着他飞来的酸与却来了一个急刹车,竖直的蛇童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对面宏伟的身影。
是她看花了眼吗?
不应该啊,那还没断柰的幼弱气息格外的显眼。
不过是人族,脱离襁褓还没多久的小崽子罢了,从哪儿修来的,如此精深的法天象地的神通?
但转而她摇了摇头。
感应不会骗蛇。
这一定是个人族的幼崽,至于法天象地的神通,也很好解释。
毕竟,人族为了跟山海万族争夺生存空间,几乎年满十六岁的幼年就要经历试炼成为战士,走上护卫部落的道路,年轻怎么了,毕竟是小防风氏,一些对于普通人族来说难得的资源跟术法于对方而言并不算困难。
而且,法天象地本就是人族通用的大众神通。
毕竟,人族要面对的基本都是体型庞大的山海异兽,或者干脆就是某处的神人,而这些存在中,除了幼崽之外,极少有体型跟人族大小相似的。
没有法天象地,人族除了少部分外,其他人根本没有站在异兽面前的资格。
但不管怎么说,幼崽就是幼崽,就算是打娘胎里修行,时间有限的情况下,也走不了多远。
法天象地?
或许能给予一副强壮的身躯,但没有众多的法术神通,乃至于丰富的战斗技艺,终归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
下一瞬间,酸与眼中的惊疑不定重新恢复,但却少了几分癫狂,多了两分谨慎。
它似乎对自己产生了什么误解?
当然,张珂也并不在意。
扮猪吃虎,听起来确实十分舒爽,但时间长了,很容易模湖了自己的身份,搞不清究竟是猪头还是老虎。
而且他所面对的也不是后世九州那些血脉澹泊,被三界限制的不知道弱了多少的妖魔。
真正的山海异兽,凶残暴虐的个体,稍显大意那就不是失败了,而是死亡!
毕竟,从跨越氤氲之气到踏足上古,张珂的眼前并没有一如既往的浮现游戏的提示信息。
真身进入,没有后路保障的情况下,再怎么谨慎都不过分,毕竟,他只是个尚不具备远游能力的幼童(残念)。
而在酸与惊疑不定的短暂瞬间,张珂已经熟门熟路的展开了自身的领域。
背负九州象征的纹路自他的肌肤下显现,如水墨画一般的绘图逐渐融化,化作一滩顺着肢体流向了四周的山川,江河。
空气中隐约传来了一声声惊呼!
与此同时,张珂还能感觉到自己此次的铺设并不算顺利。
如果说之前的铺设像是把一滩水融入湿润的土地。
大水漫灌之下,虽然仍有截留,但仍能渗透不少。
那么此次的虚影张开就如同要把固定的水流注入到木材之中,倒不是不行,但显然难度加大了不只一星半点。
而且除了上古环境的升级之外,张珂能够明显的感知到,先前周遭沉寂的山川,此时像是活了过来,如同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不,比陌生人的态度还要不如。
除了附近被烧灼成一片焦土的范围之外,周围的山川,江河都在抗拒着张珂植根深入。
九州虚影虽然落于脚下,但对张珂的加成却不如以往。
短暂的愕然之后,张珂心中有些沉重。
上古跟他先前经历的副本显然不同,在这里神人密集,一山一水,甚至于花草树木都有其灵性,而且过往在天庭的神位也不被承认,造成了九州虚影扩展不开,对他的加成远远不如以往。
但张珂现在所面临的恶劣情况显然不止如此,他贸然的举动,吸引到了众多目光的环伺。
虽然不一定携带恶意。
但就如同外地人跟本地人,两人在街边斗殴,周围一群无关路人围观一样。
单打独斗你可能不虚,但倘若附近有对方的熟人,三言两语被挑拨进来呢?
情况急转直下。
但现实并没有给张珂太多的思考时间。
在觉察到九州效果不怎么理想的时候,酸于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缠绕在张珂的心头,并开始污浊他的真灵。
见状,张珂手中刚刚出现的虎魄笔直的朝着酸与杀去!
“哦!”
在难以察觉的隐秘层次,一众惊讶的呼喊声正在传递。
无数的神人正震撼的看着出现在张珂手中的断刃。
倘若她们的记忆没有出现差错的话,那应该是当初,跟有熊氏争夺人王之位的,尤的随身兵刃。
只是,这凶残的兵刃不应该是跟随着蚩尤的死亡,而被一同割裂,由蚩尤残存的部族跟有熊氏信任部落分散保存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人族崽子的手中。
换句话来说,这种本就凶恶的兵器,又缠绕了前主人身死怨念,早已经化作了不详的灾厄,任谁持有都会带来不幸。
他就这么拿着当真不会出事儿?
原本只是闲暇时的一个乐子,或许还有点儿别的心思。
但当虎魄出现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变了。
安然停在原地沉默观看的终究只是少数,更多的神人已然开始了私下的动作,或是传递讯息,或是目光不善。
但这些隐晦层面的变化,却并不为此时的张珂所知晓。
现在的他,目光紧锁在被虎魄砍伤的酸与身上。
强度颇高的虎魄,在拔刀的一瞬就取得了不菲的成果,只是刀虽锋利,但蛇头也坚韧非常,一刀落下,只噼开了皮肉,却未伤即骨骼。
漆黑的血液顺着蛇头流淌而下,但酸与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疼痛之色,反而是咧开了蛇吻.
太久没日万了,这活儿真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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