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墨璇的母亲钱老夫人徐氏突然造访花家米油铺,提出单独也花无缺聊一聊。
结果聊天的内容却是隐含着对花无缺出身平民的轻视。
花无缺最想不到的是,钱老夫人最后竟然问她与钱墨璇是否有情?!
“钱……钱老夫人,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是一向遇事镇定自若的花无缺,听到长辈问这样的问题也难免会惊慌失措。“您是不是听到什么……误会了我与钱把总之间……”
钱老夫人敛下眉眼,“误会?我家墨璇放着乌山镇最大的米行裕丰号和庆丰号不去光顾,偏要绕这么远来买你们花家这个小米油铺子买米买面,不是有什么原由吗?”
花无缺真想当着钱老夫人的面翻白眼儿!
钱墨璇最初来花家米油铺买米面的时候,花无缺只当他是个小把总,哪里知道他是堂堂金台国侯爷!
况且自己家的米面价格一向公道,米面的质量不比那些大米行差,足斤足量不说,有的米面还比大米行要便宜!钱墨璇选花家米油铺子光顾也没什么不对吧!怎么就扯到男女关系上了?
“钱老夫人,您真是误会了!”花无缺脸色一正,郑重地道,“客人想到哪家买东西那是他们的自由,四年前钱把总来我们米油面买米面时,我只当他是觉得我们店铺诚信又便宜。时间久了,大家自然熟识起来,多聊上两句也是有可能的,如果因为这些就让您不安,实在是没必要!”
“四年的时间不算短啊,墨璇一心只相中你们米油铺子也真是一根筋!”钱老夫人叹了口气,抬眼看着花无缺,“我自己的儿子,我最了解。自从文娘过世后,墨璇没对哪家闺女动过心思,媒婆上门保媒他也都推掉了。我只当他与文娘夫妻情深难以忘怀,其实……呵呵。花老板,若事情真像你说的这样,我就放心了。”
说着,钱老夫人让仆婢扶起自己起身。
花无缺也站起来,此时此刻她没有什么心情跟钱老夫人客套!
“老身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花老板答应。”钱老夫人的眸光变得锐利起来。
“老夫人请说,如果无缺能帮上忙的就会答应您。”花无缺拧眉道。
不知道钱老夫人又会说出什么令自己讨厌的话来!
“此番墨璇出使北燕国献城图,完成了太后与皇上委以的重任,使得龙颜大悦。”钱老夫人有些骄傲地道,“皇上特意派人询问老身,是否有中意的官家千金给墨璇作续弦,皇上准备赐婚,并予以厚赐。”
又是皇帝赐婚!花无缺这次可真是翻白眼儿了。
全天下的皇帝都爱过媒婆瘾呢?乱点鸳鸯谱的本事一个比一个高杆!金台国这个皇帝还靠点儿谱,让钱老夫人自己挑!
“那真是恭喜钱老夫人和钱把总了。”花无缺面无表情的道贺。
“老身想请花老板保证,不会动摇和迷惑我家墨璇的心智,让他顺利与浦州府尹林大人府上的千金完婚!”钱老夫人掷地有声地道。
荒谬!花无缺真想跳起来骂娘!
这个钱老夫人是不是疯了?作威作福到别人家里来了!
“呵……呵。”花无缺想轻蔑的笑,但她的声音却有些发抖,双眼瞪得浑圆地望着钱老夫人,“老夫人不觉得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吗?”
钱老夫人勾起唇角嘲弄地一笑,“过了吗?从你被我家墨璇驾着马车从北燕国带回来那天起,我就不能再把你当成无害的普通平民女子了。过去媒婆在我耳旁透露口风时,我只当她们是闲来无事的碎嘴,但这一次我却知道何谓无风不起浪!”
花无缺的胸腔被愤怒填得满满的,但对方毕竟是钱墨璇的母亲,钱墨璇是她的朋友、又对自己有恩,她不可以顶撞和对钱老夫人不敬!
垂下头,花无缺掩去眼中的愤怒,喉间犯梗地道:“我无法向您保证什么,这并非是因为我与钱墨璇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情,而是事关我的尊严!在此,无缺唯一能做的就是向钱老夫人和钱把总道贺,恭祝钱把总与那位什么尹的千金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不送!”
钱老夫人摇头笑道:“是浦州府尹林大人府上的千金,你怕是听不懂吧。”
忍!忍!忍!忍字头上一把锋利的刀!
“是啊,像您们这种身份高贵的人所说的话,我这种普通老百姓是听不太懂呢。”花无缺抬起头,脸上上挂着极尽虚伪的笑容,“钱老夫人请慢走。”
钱老夫人挑挑眉,对突然变得“和气”的花无缺有些讶异,但还是点头道:“我这就走了,希望花老板好自为之。老身不是故意来向你施压,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像我们这样的家族很注重门当户对!花老板纵有千般好,却仍是与我们不匹配的。”
“是啊,老夫人说得有道理。”花无缺继续虚伪的赞同道,“常言说得好,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无缺还是可以理解老夫人的一片良苦用心的。”
钱老夫人这下可动了气,但贵妇的涵养使她没能开口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转身由仆婢扶着往外走!
花无缺还真是不送人,抓起桌上方才被钱老夫人摸过的茶杯轻叹一声,“好好的一套茶具,只能扔了!”13acV。
啪!那只杯子被摔碎在地,变成了白瓷片!
钱老夫人自然是听到了花无缺说的话,也听到了咨瓷器碎裂的声音,脸色微青的掀帘进了米油铺,然后坐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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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那个老虔婆竟然说这种狗屁话!”赵铃儿火爆脾气的跳起来,吓了花家人一身冷汗!
“乖铃儿,别气别气!”耿如风跳起来安抚着发怒的妻子,“快坐下来喝杯水、吃颗果子!小心动了胎气!”
挥开丈夫递来水果的手,赵铃儿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无缺!这件事绝对不能称了那个老虔婆的心!你偏要勾/搭上钱把总,嫁进钱家,让那个老虔婆当现在的奶奶!哼哼!看她脸绿不绿!”赵铃儿吼道。
不知道钱老老夫人的脸会不会绿,花家人的脸是都绿了!
“铃儿,你好邪恶啊!”耿如风捂着嘴,眼中闪烁着可疑的兴奋光芒,“竟然能想出这么恶毒的报复妙计,实在是太让我吃惊了!”
报复妙计?是在夸他老婆?
花家人的视线再度转向脑残的耿如风,他真的没救了!当年赵铃儿到底做了什么好事,竟然让这样一个长得像狐狸精、心眼多得像狐狸似的男人死心踏地的恋上她?
钱老夫人脸色不悦的从店子里出去,花家人都看在眼里,稍后虽然花无缺表面风平浪静的出来继续看铺子,还和两名专门跑房租契的人聊了很久,但花家人就是知道花无缺和钱老夫人的谈话并不愉快!
憋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熬到全家人坐在饭桌前,赵铃儿率先问了花无缺,结果得到的答案差点儿把她自己气翻过去!
看着继妹张牙舞爪叫嚣的模样,花无缺还真是想笑。
当初赵铃儿不也是想方设法的要引起钱墨璇的注意,当知道钱墨璇是侯爷时,不顾自己已经**给耿如风,还在钱墨璇面前卖弄风搔。现在却怒骂钱墨璇的母亲为“老虔婆”,真是……
“是啊,无缺,没想到钱老夫人竟然是这样的人!”花富山又露出了读书人的酸腐之气,“我们花家虽然不是名门,也不是仕大夫之后,但保不准哪天我考中个状元,花家不就鸡犬升天了吗!”
大家的脸更绿了,都用白眼儿看花富山。
“鸡犬升天!鸡犬升天!”赵铃儿抓起桌上的油炸花生米砸向花富山的脸,“谁是你家的鸡、谁是你家的犬!就你还考中状元!”
今天的赵铃儿实在是暴力,两把花生米砸得花富山抱头躲到桌下!
花无缺是彻底服了自己的家人,看了看身边已经开始偷偷拭泪的父亲,再看看行凶的赵铃儿和乐不可支捧着盛花生米的盘子供妻子抓的耿如风,大哥已经躲在桌下看不到人影……
抚了抚额头,花无缺觉得自己想轻轻松松的过下半辈子真的很难,因为家人真的很乐天派!
“好了!”花无缺站起身抢过耿如风手中的盘子,板起脸道,“花生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丢人的!罚你们夫妻十文钱!”
赵铃儿哼了一声坐下来,耿如风笑呵呵的把妻子搂入怀中,丝毫不在乎花家人的侧目。
本来今天被钱老夫人气出一肚子鸟气,结果家人晚上这么一插诨打科,花无缺的心情已经好了起来。
“算了,钱老夫人是为儿子着想,来说这些话也在情理之中。”花无缺倒大度地替钱老夫人失礼的言行开脱,“反正我与钱把总只是朋友关系,嘴长在别人的脸上,我们也控制不了。如果钱把总真的与那个千金小姐成了亲,我倒也清白了。”
心里还是偷偷祝福钱墨璇能够幸福,他真的是个好人。
“就是,大姨子的心在赫鹰的身上,说她和钱把总私订终身、两情相悦,真是开玩笑,哈哈……哈……啊……”耿如风想活络一下气氛,不想一开口就踩到了夹子,碰触了众人一直避免再谈起的人和话题!
赵铃儿气恼的抓了花生米塞进丈夫的嘴里,让他闭嘴!
果然,提到“赫鹰”这两个字,花无缺原来还算淡然的笑容瞬间消失。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花无缺站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众人的目光都谴责的瞪向耿如风!
是,她可以祝福钱墨璇,那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男女之情,甚至因为他们的友情而原谅钱老夫人今天的无礼。但赫连鹰的所作所为却令花无缺无法原谅,正因为没办法原谅,才会念念不忘,一听到他的名字,心口都会痛。
回到房里,花无缺又摸出衣襟里的金链,摸着戒指上的宝石发呆。
他现在在做什么?其实一直想问他,为什么要让她离开!他保护不了她吗?还是有什么隐情?
他什么也不说,绝决的塞给她这枚戒指便让她离开了。
花无缺听钱墨璇说起自己得救,是因为身体受创高烧不止,鸨母以为人不行了,便送到了后院的小屋。而给她诊病的大夫却是暗中收了嫣红的好处,故意说花无缺病重得无药可治,只能听天由命。
钱墨璇又收到嫣红派人送去的信函,约他深夜至凝香院后院来接人……
赫连鹰曾说“跟钱墨璇离开吧”,所以花无缺相信嫣红这么做绝对是赫连鹰授意而为!
嫣红是帮了大忙,可花无缺心中却小小的妒嫉着那名洒脱的烟花女子,能够得到赫连鹰的信任,能与他共谋事!
“无缺!无缺!”门外传来兄长花富山急切的呼声,“你快出来,有客人!”
花无缺回过神,连忙把戒指塞回衣襟,整理了一下衣裙后站起来。
“什么事?大哥?”花无缺拉开门看到花家人都往门口看着。
耿如风立在门口、两手拉开门板,听到花无缺的声音后转过头,“大姨子,有你的客人!”
是钱墨璇吗?花无缺咬咬嘴唇出了屋子。
也许他知道了自己母亲白天曾来过的事,特意过来向她道歉吧。
来到门口,花无缺深吸口气抬起头,“钱……你是谁?”
咦?门口站着的人不是钱墨璇!而是一抹娇小的身影!
“花儿姐姐!”那抹身影听到花无缺的声音,大叫一声扑了过来!
兜帽滑下来,露出一张美丽秀气的小脸儿!
“郡……郡主?”花无缺险险的接住扑过来的紫华郡主,看到郡主的脸之后,惊呼出声,“您怎么……怎么会来?”
紫华郡主的小脸上泪痕斑斑,紧紧抓住花无缺的衣袖道:“花儿姐姐,我是逃婚出来的!”
逃婚?花无缺懵了。
花家人好奇的围过来,打量着这个紧紧抱住花无缺的小姑娘。
“无缺,这个小姑娘是谁啊?”赵铃儿吃着花生粒问。
“是呀,长得真水灵。”耿如风笑嘻嘻地道,但很快被老婆拐了一手肘,疼得退后。
紫华郡主从花无缺的怀里抬起头,不安地看着周围的男女老少。
长得慈祥的老伯、书生相的年青人、挺着肚子的孕妇、一个美得不像话的男人……还有一个捧着饭碗边吃边看着自己的小男孩儿!
“花……花儿姐姐,他们都是你的家人吗?”好大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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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华郡主突然从北燕国的都城宁都逃婚出一,竟然还找到了花家,真是不可思议!
“郡主,您是自己逃出来的吗?”花无缺打量着风尘仆仆的紫华郡主,“奶娘没跟您一起出来吗?”
紫华郡主摇摇头,两眼又泪汪汪起来,“没有,皇上派人监视着王府,不准王府的任何人擅自离开!我也是好不容易变装才出来的!”
花无缺看着这个娇弱的小姑娘泪涟涟的模样,心中不忍再站在门口说话,“快,我们进去说!”
正要拉着紫华郡主进院子,郡主却退了一步,“其实……其实是有人护送我来的!”
果然还是有人护送郡主过来,花无缺向门外张望了两眼,却没看到什么人。
紫华郡主跑出去,对着空气大喊:“那大人,你快出来吧!”
随着紫华郡主音落,一抹黑色的身影鬼魅般的闪现在花家门口,之前都不知道他藏在哪里!
“啊呀!”除了花无缺和紫华郡主外,其他人都发出惊呼。
那史拓一身玄色衣装,脸上挂着笑容。
“花老板,好久不见啊!”那史拓朝花无缺拱拱手,手中那柄长剑格外显眼。
花无缺闭了闭眼,当下决定,“都进来!”
紫华郡主和那史拓被迎进了花家,耿如风机灵的在门口探头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邻居或路人看到这一幕后才关好门。
大家坐在桌旁,还未等花无缺开口问紫华郡主为什么会被那史拓护送到金台国来,就听到坐到桌旁的紫华郡主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紫华郡主小脸一红,怯懦地道:“我……我今天只有早上喝了碗粥、吃了半块馒头。”
那史拓一脸的怜悯,小声地对花无缺道:“郡主在路上吃了不少苦。”
花无缺已经把紫华郡主当成了第二个妹妹,自然心疼郡主几日来的风餐露宿,连忙让父亲再炒两个菜出来!
墨的氏然您。耿有财看到这么娇小的女孩儿饿得掉眼泪(他误会了),也很心疼,连忙起身去炒菜。
花无缺不忍心逼问紫华郡主,只好转头问看起来不饿的那史拓。
“这是怎么回事?郡主怎么会要逃婚?方才郡主说皇上把王府监视起来了,到底怎么回事?赫连鹰干什么去了?怎么会是你带着郡主逃出来?”一连串的问题砸向那史拓!
那史拓苦哈哈的直摆手,“花老板,你听我慢慢说嘛!”
“别慢慢说了,快点儿说!”花无缺不给那史拓容空的机会,恼怒地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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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乌山镇是欢脱地!偶们小郡主来投奔花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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