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时代不一样，女子在古代更容易受到舆论压迫，白灵看向程芳柔：
“不过，你姐姐不和朱昭和和离的话，日后出去参加宴会恐怕会受不少流言蜚语。”
“我也是这样担心的，不过二姐说了，便是和离也堵不住那些人的嘴。
她不是舍不得朱昭和，她只是要把往日受得委屈都还回去。
反正她这辈子也不打算再嫁，不如压他们一辈子。孩子也是该清远伯府出银子好好将养着。
外面人说她无所谓，若是敢非议孩子，她是绝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毕竟她还有尚书府做靠山。”
白灵点头：“她能这样想再好不过了。”
“对了！”了却一桩心事，程芳柔如今脸上笑容也多了很多：
“你知道吗？宋晴儿最近一直在相看。
而且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最多也不过是四品官儿。
不过都是些家风清正，名声颇为不错的人家，也不算辱没了她。
说起来，她往日不是和三皇子走得近吗？我以为她会嫁给三皇子的。
便是没有三皇子，我看太子也对她很有兴趣。怎么最后都没成呢？”
白灵挑了挑眉，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不过也不奇怪。
见尚司比起上辈子看来聪明许多，意识到宋晴儿的异常后，放手的也还算果断。
至于另一个，想来不是太子看不上宋晴儿，而是宋晴儿看不上太子。
但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她应该更愿意去做太子妃才对。
她可不像愿意下嫁，叫他人议论看了笑话的。
——
白灵猜的没有错，宋晴儿自然是不愿意。
不仅是因为那些人官阶不高，还有一点，那些人说得好听叫家世清正，说的不好听叫为官死板过得两袖清风。
她一个从小娇养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没享受过得如何能过得了那样的日子？
父亲这样做说是为了她好，其实和把她推进火坑有什么区别？
所以哪怕柳氏给她安排再多相看对象，她顶多表面顺从去看一眼，回来便是诉委屈，倒苦水，拐着弯的把对方说的一文不名。
今日也是一样。
宋晴儿表面温柔小意，却是不动声色地将对方打量了一遍。
对面之人长相尚可，仪态也端正，说话语调不疾不徐，算是她喜欢的那一类型。
只是，她细看了一下对方身上穿的衣服，料子太糙，边角都起线头了，颜色也像是被水洗过多次，褪掉不少。
宋晴儿悄无声息地皱了皱鼻尖。
“上官公子，真是很抱歉，今日耽误了你时间。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哪里，能陪宋姑娘一起逛街，是我的荣幸。宋姑娘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也想送姑娘些礼物，不知你可有时间？”
宋晴儿眼睛一转，目光似无意般落在旁边的首饰店里：“怎好让上官公子破费？”
上官净轩注意到宋晴儿的目光，轻笑：
“没事的，是我想送份礼物给宋姑娘。我看旁边那家首饰店里的东西不错，不如就去那里挑吧？”
二人进了店内，上官净轩请宋晴儿去挑。
宋晴儿推拒两次后倒也落落大方地选起来，然后就挑了件价值二百两银子的累丝镶红宝石福禄寿纹金步摇。
在这样的小店里，这样价格的首饰也算是第一档了。
看上官净轩表情有些怔仲，宋晴儿在心底嗤笑，面上却是不显，反而露出一副天真娇憨的姿态：
“上官公子，你觉得这个步摇好看吗？”
上官净轩点头，微微一笑：“好看。”
宋晴儿不好意思地吐舌：
“我也觉得，虽比不得我家里那些，但花样倒是很别致。刚好我娘最近送了我一套红宝石头面，这一支也可以放里面做个配饰。”
宋晴儿觉得自己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两边家世不一样，底子也不一样，上官净轩要是个懂事的，就该主动退场。
回去跟他家里人说配不上她。
可上官净轩像是没听懂一样：
“宋姑娘喜欢就好，那就这只吧。掌柜的，来包一下吧。”
掌柜的立刻殷勤跑过来，还偷偷看了眼宋晴儿身上的首饰，心想这些看起来也不见得值钱到哪儿去，这姑娘可真会吹嘘。
二人分别之时，上官净轩还在对宋晴儿道：
“宋姑娘有空的话，后日我带你去西郊马场跑马好不好？”
“不必了吧，”宋晴儿扯了扯嘴角：“我不爱骑马，马皮肉太糙，磨的人腿疼。”
“那我带宋姑娘去游湖？”
“我也不想去，我畏水。”
“那……”
“上官公子，我和你说实话吧，”宋晴儿这会儿只觉得这人实在烦人没眼力见：
“我觉得我们俩不是那样相配，还是别继续见面的好，也不耽误彼此时间。”
“那在下可否能问一下，宋姑娘觉得哪里不相配？”上官净轩倒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只是愣了下，表情依旧温和。
宋晴儿见他这副模样，反而有些愠怒。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应该很受伤很难过吗？
真会装！
宋晴儿咬牙：“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上官公子家世可能与丞相府不太相配，不只是官职，还有底蕴上……”
说着她伸手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玉手镯。
上官净轩看了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好吧。不过宋姑娘可能误会了，其实我家世也没有那么差，起码财力上……
还在打肿脸充胖子。
宋晴儿不耐听他辩解，最主要父亲快下朝了，所以宋晴儿讽刺道：
“上官公子只是给我买个步摇表情都不太好看，这样也叫有财力？”
上官净轩又一怔。
宋晴儿以为抓住了他的把柄，冷笑：“难道不是么？”
上官净轩摇摇头：“还真不是。”
“那你？”
“我只是惊讶于有女子居然会在第一次相看的时候，就好意思让男方为自己买这样昂贵的东西。所以当时表情管理有些不好。”
宋晴儿气急：“难道不是你先提议的？”
上官净轩不紧不慢道：“是鄙人先提的，鄙人以前相看时候也会如此。
因着不好意思耽误对方一天时间，买一件礼物算作补偿。
可像宋姑娘这样狮子大开口的却是第一个。”
宋晴儿差点没被气吐血。
是，二百两是不少！
可她也是想让这人了解两边的差距，自己懂点事先退场。
没想到反倒成他指责自己的理由了。
“那也总比你打肿脸充胖子，明明买不起给不起还在这找理由的好！”
上官净轩还想解释什么，想想算了，便道：
“我说我不缺这二百两宋姑娘也不信，总之东西既然送出去了，我也不会要回来。
宋姑娘说不相配，那就不相配吧。在下先告辞了。”
宋晴儿是想让人识趣点滚蛋。
可他真就这么走了，一点犹豫不舍都没有，她反而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
之前相看的那些，哪个不是想方设法继续和她联系，用尽浑身解数讨好？
不，这个肯定也一样舍不得她。
只是在欲擒故纵罢了！
自己可不会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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