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卧里常放伤药,秦执从柜子上翻找出,大步走回床边。
他皱眉,小心将她脚放在自己大腿上,伶仃的脚踝,青了长长一条,踝骨之处,已经破了皮,渗出血色。
被他碰到,疼得缩了缩。
“疼,”叶云栖皱眉,声音软软的,轻易就勾起了秦执的心疼。
他低头吹了吹,找了化瘀的药膏,温声道:“乖,擦了药才行,不然明日更疼,我轻点。”
淡绿色的药膏擦到了伤处,秦执搓了搓手心,宽大的手掌贴了上去,玉竹般的手指轻轻放在淤青处,慢慢给她揉着。
叶云栖咬牙忍耐,腰身有些酸,纤弱的身子慢慢侧躺在锦被上。
秦执抬眸看她,换了只手将被子拉过,给她盖上,“困了就睡。”
她摇头,琉璃似的凤眸看着他,睫毛轻轻眨,像两片羽毛挠人心扉。
“秦执。”
“嗯?”
“你以后不要这么凶了,我害怕。”
秦执手顿了顿,看着她,“不会了,若再凶你,就罚我死……”
话没说完,手上就被踢了一下,叶云栖瞪他,漂亮的眼中大有‘你再说一个字就踹你下床’的意味。
秦执抓住她的腿,小心放回,,“再这么凶,就罚栖儿不理我。”
“说得我好像很喜欢不理你似的,”叶云栖嘟囔了一句,把小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
她哭了一遭,这些日子又本就嗜睡,心里一松就犯起了迷糊,闭上了双眼。
等秦执小心给她擦完药,抬眼就看见人睡着了。
他将裤腿放下,又轻手轻脚地给她的脖颈和手腕上的伤都擦了药,锦被拉开,掀起衣摆,检查她的腰上。
腰身上一抹刺眼的红,看得他心惊胆战,仔细检查了一番,才发现是自己手上的血蹭到了,顿时松了口气,但没有伤口,那柔嫩的皮肤也被自己掐出许多青紫。
眼眸深沉,他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睡着的人颤了下,没有醒来,他一点一点给那伤处擦了药,才放了心。
瓷瓶放在一边,秦执凝视着睡梦中的人,将她凌乱的碎发一丝一丝理好。
许久,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虔诚又小心,像是最珍贵的宝贝……
夜色深沉。
他弯腰慢慢抱起人,被抱着的人习惯地环住他的脖颈,迷迷糊糊地睁开一点眼睛。
“睡吧,我抱你躺好。”秦执温声安抚她。
叶云栖蹭了蹭,摸到他的手,嘟囔道:“手……擦药。”
话说完,又重新睡了过去。
秦执将小人儿盖上被子,听话地擦了药,然后走出房门。
……
外间月光倾泻。
整个院落安静地在银色月光下,像落了层霜。
寒风凛冽,秦执负手而立,心中郁结又自责。
指尖打了个响,秦四和秦七翻身而下。
纳闷!
大半夜的将军要干嘛!
“到库房里般一箱金子,一箱银子,还有一箱银票过来。”
秦执淡淡开口,丝毫不觉得大半夜要这么多银子是件什么诡异的事。
秦四听得一愣一愣,“将,将军,咱这是要逃荒吗?”
秦执冷眼瞪去,再废一句话就把你废了。
秦四默默往后缩了一点,被秦七一把拉过,飞身离开。
“这就去!”
……
翌日,晨光微熹。
秦执一夜没睡,只看着怀中的人,心底杂糅出无数想法,栖儿说的话反复想了一遍。
总结出了两句话。
自己是个混蛋。
栖儿好爱自己。
他抱着人,她的身子整个在怀中,香香软软,想亲又怕吵醒她,只能睁着眼睛看她睡颜。
日头爬上窗子,树影摇晃。
风吹过,枝叶碰撞,细碎轻响。
秦执低头去看她脖颈上的伤痕,昨日的红痕,成了青青紫紫的一片, 被他用牙磨破的地方,也没好到哪里去。
忍不住亲了亲,落下的墨发划过颈侧的软肉,痒痒的。
叶云栖伸手想要挥去,胳膊又酸得很,眼眸轻睁,看见了埋在身前的脑袋。
像只大狗。
她动了动,脚腕传来刺痛,忍不住“嘶”了一声。
“栖儿,”秦执抬头,大掌揽过她的腰身,微微一热,“弄疼了?”
叶云栖脑袋还有些迷糊,缩了缩腿,委屈道:“脚腕疼。”
秦执坐起,又去床头拿了药膏,白皙的腿放在锦被上,被暗红的绸缎映衬得白如腻雪,双足白玉似的,白嫩的脚趾泛着淡淡的粉,只显得脚腕之处红肿乌青愈发狰狞严重。
青筋勃起的大手,轻而易举就托起了她的脚踝。
上了药,清清凉凉得舒服些许,叶云栖呼出一口气,垂眸,见秦执盯着自己的脚看,莫名闪过一丝羞意,想要缩回来。
秦执掀开眼帘,掌心触感细腻又柔滑。
她略微绷紧的脚背似一方薄玉,栖儿的身上,每一处都让他流连忘返。
他对上那双凤眸,勾了唇,轻轻在那方薄玉上落下一吻。
叶云栖似被烫到,双眸睁大,顿时睡意全无。
酥酥麻麻的感觉一路从脚背蹿到四肢百骸,耳垂如血,她猛然缩回脚,拉过被子往脑袋上一蒙,“你…你不嫌脏…”
秦执弯腰,连人带被地抱住她,闷闷地笑,“栖儿身上每一处,我都好喜欢。”
“无耻!”被子里传来娇娇软软的声音,叶云栖觉得要羞愧致死。
闹了会儿,秦执将人从被子里捞出来。
叶云栖喘了会气,伸手揉着肚子,觉得饿了。
不是睡就是吃,总觉得要长胖。
秦执抱着她坐好,“要吃东西?”
“先起来吧,”她抬眸看去,这一看,就被房中几个大箱子晃了眼睛。
“那是什么?”
秦执转头,才想起昨夜让秦四、秦七搬来的金银。
怎么这时候看起来有点怪……
他起身打开箱子,地上两个半人高的红木箱,里头整整齐齐摆着金锭、银锭。
桌上是乌木小箱,他拿起走到床榻边,打开是一叠银票,一张五百两,厚厚一叠,怎么也有几万两。
长睫轻颤,叶云栖心里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眉梢一弯,笑道:
“将军挖了栖儿的银票,便要赔给我这么多?”
“不是赔你,我的本来就是栖儿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说完,又凑近她耳边,“但是,不许走。”
没了霸道冷冽,多了一丝孩子气。
叶云栖睨他一眼,无奈道:“栖儿能走去哪里,燕赤除了将军府,栖儿便没有家了。”
不止燕赤,这个世界。
除了秦执身边,又有什么地方是她的家。
红唇被人轻啄,任凭谁听到这样的话都会动容,秦执心间酸软,“栖儿,我错了。”
叶云栖认真看着他。
她的将军。
一句话便是军令如山,他不用对谁臣服,包括自己。
他该骄傲张扬、肆意且自负地站在那里,熠熠生辉。
“栖儿的将军,不必认错。”
她仰头,与他双唇相贴,交换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情到浓时,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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