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有观众等不及了,大喊:“哪那么多废话,快点说!”
“哎,好好,马上开始……哥哥比我大两岁,从小爱学习,是个书呆子。”易文像学生读自己的作文。
“不能把爱学习叫做书呆子。”杨聪说道。
“爱学习和书呆子有不同吗?”易文问。
“当然有不同,1部分爱学习的人能活学活用所学的知识,而书呆子呢,是读死书,没……没能把学会的东西用在实际生活之中。”杨聪结巴了1下。
“是吗?那我哥还不算是书呆子,他把学会的东西用到了生活中。”易文说道。
“具体是哪件事?你给大家讲1讲。”杨聪问。
“家里有个养鸡场,为了防止鸡将水槽弄脏,我哥建议不用水槽喝水,改为水瓶喝水。”易文说道。
“鸡用水瓶?水还剩1半的时候,它够得到吗?”杨聪表示怀疑。
“在水瓶旁边搁点小石子!”易文出主意。
“乌鸦喝水呀?”杨聪翻包袱。
台下并没有笑声。
“泥了!”上场口的吴天笑道。
“人物设定首先就不对,讲他的哥哥,还不如直接讲捧哏的呢!”高楼皱着眉。
“你哥哥还做了哪些事?继续说。”杨聪催促。
“后来养鸡场又增添了1些兔子,爸妈问哥哥有多少只鸡,多少只兔子?”易文讲述着。
“那好办,数1数。”杨聪说道。
“我哥哥先数了数1共有多少个头,接着数了数1共有……有多少只脚,然后列出算式开始做题。”关键时刻,易文也结巴了1下。
“他按鸡兔同笼那么算的呀!”杨聪翻包袱。
包袱仍然没响,观众席鸦雀无声。
“我……我哥哥……”没人笑,易文开始紧张了。
这时,观众席有人起哄:“下去吧!”
“下去!下去!”其他人纷纷效仿。
易文和杨聪再也演不下去了,鞠1躬,跑下舞台。
“还有两组呢,该你们上台了。”高楼说道。
“师哥,易文被轰,我们也不敢上去了。”
“真的不上了?”
“嗯,训练1个月再上吧。”另外4位回答。
吴天笑笑:“还算有自知之明。”
“易文,杨聪,知道观众为什么没笑吗?”高楼问。
“不……不知道。”
“还结巴哪!”吴天大笑。
“临门1脚千万不能结巴,否则前功尽弃,”高楼耐心讲解,“还有,包袱讲究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关于哥哥的这两件事过于荒诞,给鸡用瓶子喝水,鸡和乌鸦不同,它的嘴有那么长吗?捧哏的还问,瓶子里的水喝到1半怎么办?我想问,那1半是怎么喝掉的?”
“呵呵呵……”后台的演员都笑了。
“第2件事更不合理,让哥哥数多少只鸡多少只兔,他数完脑袋又去数腿,可能吗?他是书呆子,不是傻子。
这个包袱应该换个情景,爸妈让你数数,你求教哥哥,哥哥给你出主意,而不是他亲自去做,明白吗?”
“明白了……”易文羞愧地挠挠头。
“我感觉这段相声归置归置,能改成1个讽刺类型的作品。”吴道。
“当然,我并不是说曲校老师教的不好,他们没在小剧场演出过,现实很残酷,观众很挑剔。
喝点水,你们几个去前面看活吧。”高楼说完,把1大袋半成品竹板拿到休息室。
林姗、刘月彤和谢环找出准备好的红丝线,开始做快板。
来了2十多位新成员,需要每人1副。
“嫂子和环子观众负责新成员的教学工作吧?”高楼商量道。
“好,没问题!”谢环慨然应允。
刘月彤有点顾虑:“1个月的时间太短了,到时候他们能上台吗?”
“差不多,至少有1部分能够登台。”高楼拿起两块竹板。
“我干点啥?”吴天主动申请任务。
“天哥,麻烦你明天去趟津城,找相声写手,组建创作团队。”高楼1边穿线1边说。
“找什么价位的写手?”吴天把1绺丝线剪断。
“当然是越便宜越好了。”刘月彤插话。
“万1我找到5毛钱1篇的,观众不笑怎么办?”
“呵呵呵,瞎说,哪有那么便宜的。”刘月彤笑道。
“我们要组建1个薪酬合理并且水平高的创作团队。”高楼认真地说。
“兄弟,你这句话讲得太官方了,我理解不了,到底多少钱1篇算合理?”吴天问。
“你自己看着办,好吃不贵就行!”谢环来了1句。
“太难了,兄弟,要不你去吧?”吴天撅起大嘴。
“我们老吴呀,在笑楼社没有存在感,你看,给他点活吧还干不了。”刘月彤调侃。
“我是个大老粗,不适合干细活。”吴道。
“天哥,能娶这么小巧玲珑的嫂子,说明您内心深处还是愿意干细活的。”高楼的话很有深意。
“嫂子,你看他讨厌不!”林姗嗔怪。
刘月彤羞得小脸通红,吴天则哈哈大笑:“我无话可说。”
“天哥,我知道自己特别挑剔,假如亲自管理创作团队,恐怕那些作者们难以满足我的要求,所以只能让你负责了。”高楼做好1副竹板,拿在手里打了打。
“哦,明白你的意思,就是眼不见心不烦。”吴天领会道。
“别那么说,”高楼憋住笑,“是所有事情你看着办!”
“好,先给我师哥赵青山打个电话,他作为小剧场的班主,肯定有这方面的人脉。”吴天拿手机拨号。
电话接通了,1阵寒暄之后,吴出想法,赵青山笑了:“津城的相声写手1抓1大把,你到青山茶馆来,我安排。”
“妥了,明天我就去!”
转天上午十点,吴天到达津城青山茶馆后台。
赵青山找了8个不同档次的写手,挨个和吴天见面。
第1位是个编剧,5十多岁:“你们笑楼曲艺社说的是男女对口相声,剧本写作难度相当大。
荤口的不能写,伦理哏不能写,要想把人逗笑,可用的技巧很少。”
“伦理哏只在几段传统相声中存在,后来新编的相声没人使伦理包袱了。
还有你说的荤口,现在听相声的年轻人居多,人家根本不喜欢这个,有工夫看小电影好不好!手机多方便啊!”吴天怼道。
“反正男女对口不好写,我创作1篇至少要3千元,作品可以上电视。”
“我们不上电视,您太贵了。”吴天摆摆手。
编剧走了,来1位女孩,戴着眼镜,大学刚毕业的样子,非常有礼貌:“您好,我认识您,高楼的搭档吴天老师!”
“您客气,是我,姑娘写过相声吗?”
“我没写过,可经常在网上发表文章,从法律角度,用幽默的语言分析1些社会热点,有不少浏览量呢。”
“你学过法律?”
“没有,我写完以后,通过邮箱发给某个律师事务所,他们有编辑,不对的地方会修改,然后由他们发到网上,笔名还是署我的,您看,这篇文章是我写的。”
吴天接过手机:“小白,你的笔名?”
“嗯!”女孩点点头。
“不错,有幽默细胞,你写1篇会得到多少稿费?”
“律所编辑说1百到1百5,但是,1般都是给我1百,从没给过1百5。”
“哈哈,姑娘真实在,我们1篇相声剧本通常是3千到4千字,你要多少稿费?”
“我不知道,你们给多少?”女孩问。
“2百到4百。”吴道。
“那就是2百呗?”
“哈哈,行了,2百不少。”
“我1周才写1篇……”女孩嘟起嘴。
“你努力呀,什么时候1天写1篇就发财了。”吴道。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咱们合作时间久了,我能去笑楼社说相声吗?”女孩眼睛里充满期待。
“能啊,我是副班主,1句话的事!你不但能说相声,还能跟高楼合作。”吴天哄骗道。
“呀,那太好了,我加入你们!”女孩兴奋地跳起来。
“来,加入***,就算加入了笑楼社主创团队!”吴道。
第3位是个4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满脸忧郁:“兄弟,我婚姻不幸福!”
吴天往后靠靠:“大哥!我们是笑楼社,不是心理诊所,您婚姻不幸福应该去找婚恋专家呀!”
“兄弟,我是来应聘相声写手的。”
“您应聘写手跟婚姻不幸福有什么关系?”吴天听懵了。
“你没听说过吗?写喜剧的人,背后都是悲剧,没有悲剧的人生写不出喜剧!”
“哦,好像是有这么1说。”吴天倒了杯水递过去,“您继续……”
“我这个人吧爱网聊,无论上班还是下班,不间断的和女网友聊天。
后来被老婆发现了,跟我大吵1通,回娘家了,到现在没回来,你说我倒霉不?”中年男人倾诉道。
“您这婚姻不幸福原来自找的啊?”吴天又把茶杯拽了回来,“您还网聊去吧!”
“兄弟,你得听我说完啊,这个女网友特别爱听相声,我就给她编,没想到,她还挺喜欢我写的相声,你看看我俩的聊天记录,抄下来绝对是1段精彩的相声。”
“下1个!”吴天冲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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