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老的那位佣人是怎么死的?”陶冉突然问道。
“意外死亡,从楼梯上摔下去,大出血死亡。”练海棠说道:“送往医院的途中不治身亡。”
陶冉说道:“我想你的父亲、母亲一定无线索可查,我们不妨查查这位保姆,她带你到十几岁,你对她的信息知道多少?”
“老家在帝都的一个村子里,只知道村子的名称。”练海棠报出来的村庄让我意外,她看着我:“怎么了?”
“我外婆的村子。”我说道:“不久前回去过一次。”
“这样更好了,不算远,我们马上去一趟。”陶冉说做就做:“走吧。”
我们就这样杀去了外婆的村庄,毕竟是多年前的事情,村子里的人到帝都当保姆这种事情谁还记得?我停下车,刚跳下去马上就被外婆邻居认出来了:“这不是林天易吗?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一趟。”想到外婆的死,我连笑容都挤不出来。
“是回来给外婆上坟的吧,真难为你了。”邻居笑眯眯地看着车上下来的两个女人:“她们是?”
“朋友。”我正色道:“跟您打听一件事情,大概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咱们村子里有一个人去帝都当保姆,结果出了意外死亡,您知道这件事情吗?当的时间挺长的。”
邻居大婶看着我,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这,她就是我的表姑妈啊,也在这个村子住,不过死了好多年了,你不会找她吧?”
“不找,不找。”我说道:“但我想找到她住饼的房子还有坟头。”
“房子都倒了三分之一了,表姑妈的孩子全去帝都安家了。”邻居大婶说道:“村尾那个,你们去的时候小心点,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您慢走。”送走邻居大婶,我们马上朝村尾驶去,屋子的确如她所说,倒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看上去也是岌岌可危的样子,指不定下一场雨就会倒塌,我们进屋翻的起来,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屋子里除了垃圾就没有其它东西了,此时,天空阴沉,突然下起雨来了。
“去坟头看看吧。”练海棠伸手接着毛毛细雨说道。
我们点头,身后突然“轰”地一声,烟尘在雨中飞溅起来,身后的强大冲力让我们差点栽个跟头,站稳之后回头看,真让我说中了,一场毛毛雨就让屋子倒塌了,我“擦”了一声:“没这么巧吧?”
“就像天意。”练海棠说道:“走吧。”
“等等。”陶冉目光如矩:“那是老款的五屉柜吧?”
我看着在废墟中露出一角的柜子,那个柜子残残破破,没人瞧得上就扔在屋子里,现在屋子一倒,它被掩埋住,只露出一个角,柜子彻底破裂了,陶冉走上前,我拉住她:“疯了啊,没倒彻底,一会儿塌了你就没命了。”
“所以不能等。”陶冉坚持跑过去,我拿这个女人没办法,只有一起过去,和她一起将那个破旧的柜子从废墟里扒出来,练海棠则远远地察看屋子的情况,一旦不对劲,会马上发声提醒,柜子已经散架了,陶冉坚持将所有碎片掏出来,一个完整的柜子还原了七八成。
“你们看,柜子的边角开裂,里面有夹层。”陶冉说道:“林天易,快点拆开看看。”
陶冉所指的夹层是指柜子的背面,那里原本是完整的一块木板,时间长了,早就闷坏了,木板很脆,碰一碰就能裂开,我伸手一扒拉,那块木板掉出来,里头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本子也掉了出来,练海棠的脸变了,迅速地打开,里头的东西我很熟悉,在乡村上小学的时候,经常用的那种田字格本子,很薄的一本,捏在手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多亏陶冉眼尖。”练海棠一边庆幸,一边打开练习本,里面的字迹就是小学生水平,与其说是写的,不如说是画的,练海棠使劲憋住一口气:“是梅姨的字,名字还是我教她写的。”
练海棠抬头,毛毛细雨打在她的脸上,我分不清她脸上流的是雨水,还是泪水,练海棠,我们几时见过她流泪?
“上车再说。”陶冉提醒道。
我们马上上车,一起研究写字本,梅姨是练海棠的保姆,换个更贴近的名称叫奶妈,自打她一出生就由梅姨照顾,这个农村妇女大字不识一个,除了做家务灵活外,平时看上去傻里傻气的,却很善良,上头的文字十分简陋,满满的一个练习本,上面只有几句话,却将页面占得满满的。
我们努力分辨字迹,终于总结出来,“海棠,先生不是先生,要小心,一定小心。”陶冉半信半疑地念出来,猛地抬头:“这是什么意思?”
“先生不是先生。”我说道:“是说你的父亲并非你的父亲?”
练海棠咽下一口口水,她的手抚过练习本上的字迹,字迹早就模糊了:“恐怕是,还有降头师的话,那家伙还断言了巫女的死,就像预测到了结果,还有,降头师的死也很有疑点,你们在那里没有发现任何有嫌疑的人,伤口截面还有些许阴气,杀他的恐怕是阴刀,不是人。”
我打了一个寒蝉:“有件事情,角光的一魂一魄逃出来是明朝吧,告诉你这一魂一魄已经返回寒冰地的是什么人?”
“养父。”练海棠的眼睛瞬间亮了:“你是想说?”
我靠近两个女人:“现在海棠姐的父亲其实是被附身后的人,角光是何许人也?萨满巫师,巫术是辽时的第一,虽然只是一魂一魄,它的力量会不会超过普通的魂魄?用以支配你父亲足够了,而且海棠姐你能一直保留活口,一定有用得上你的地方,天定巫女,到底是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两位女士对我的结论毫不反驳,颇为认同,陶冉说道:“既然如此,他的计划其实已经提前曝光,之前的计划是不惜一切得到族谱与黄金面具的话,他现在的计划会发生变化--假手于人。”
练海棠点头:“铁证如山,他压根不是我的父亲,只是占据我父亲躯壳,梅姨虽然大大咧咧地,但她通晓人情,一定发现什么地方不对劲,才费劲地用自己的方式留下丝索,现在想想,她的死有些奇怪,走过几百次甚至上千次的楼梯,突然就摔下去不治身亡……”
练海棠紧紧地拽住练习本:“梅姨之后,再没有外人进入我们家,均采用族内人,关于父亲以前的事情,从来没有人提起,林天易,你的想法八九不离十。”
她又看着陶冉:“陶冉,你的想法也很对,如果前提成立,他现在的想法是让我们带着他去找万年寒冰的所在地,到时候自然而然地回到身体里,如果是这样……”
“我们一定会拿到第四个黄金面具的。”我觉得可惜,不是说契丹后裔中有内奸么,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在草原的时候就将两个面具的四星标记抠下来了,面具名义上由老九保存,但两个四星就在我的怀里,然后由老九装作紧张的样子成天抱着背包不撒手,本义是想试探,引蛇出洞,但若是对方改变微略,我们的准备就打了水漂。
“林天易,你在想什么呢?”陶冉突然问道。
我摇摇头:“没什么,在想我们会用什么方式拿到第四个黄金面具?”
话音刚落,我心里浮现一丝异样的情绪,难道是他?会通过他的手帮我们完成最后一步吧,如果是,我们的猜想就得到了证实!
姑且将这个念头埋在心里,我说道:“我还有个地方去,去完我们再返回帝都。”
陶冉问道:“是什么地方?”
“父母捡到我的地方。”我看着陶冉:“梅花树下。”
这个时节梅花没有盛开,看着就有些萧条,站在梅花树下,我的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练海棠与陶冉默默地站在我身后一声不吭,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转身:“回去吧。”
“林天易,你在看什么?”练海棠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笑道:“就是随便看看,没什么事。”
我们不再停留直接返回帝都,回去后马上去医院探望巴图,巴图的情况好了不少,在双胞胎的加持下走动,没一会儿,他就着急地甩开双胞胎的手,自己走动,虽然身体不能大幅度地运动,但比在草原的时候好了不少,再用了青虎会的药,忧复不是问题,陶冉回警局继续跟进情况,我们将打听的情况告诉老九和蒙洛,老九哈哈一笑,然后说道:“也就是说,练海棠的父亲其实间被角光的一魂一魄附体了?”
“不无可能。”我说道:“只有一个问题,角光的一魂一魄有这么强的能耐吗?”
蒙洛说道:“有,如果角光是某一族的后人,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你所说的是巫咸吗?”练海棠说道:“看来可能性提高了。”
“他真是?”蒙洛颇感意外:“所以老保姆发现了真相。”
老九不耐烦起来:“什么和什么呀,某一族是什么意思,你们两个把话讲明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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