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楚,你……”千澜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如何能够拒绝,一个男人会为了她放弃自己辛辛苦苦得到的东西。尽管,她知道,他并不喜欢自己。
可是,她的心中,还是有一股暖意流出。
达智国师则是兴奋地说道:“熊楚你果然豪爽,你果然是我最为佩服的人,哈哈,好,我也绝非是不守信用之人,千澜公主,这一点,你绝对可以放心。”
“好,既然这样,达智国师,你就接着吧。”话毕,熊楚竟是真的果断将那个木盒子交给了达智国师,看他的神色,完全没有丝毫犹豫和怀疑,反倒是自信满满。
达智国师也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之人,见熊楚这般,心中反倒是起了疑心,道:“熊楚,我知道你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有勇有谋。你该不会是想用这个假东西来诓我吧?”
“现在千澜还有俺答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上,我虽然对俺答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千澜毕竟是我的好朋友,我可不会拿好朋友的性命来开玩笑的。”熊楚淡淡地说道。
旁边的俺答脸色铁青,一语不发,千澜则是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不过,达智国师显然还是不放心,暗道:“此人虽然一向光明磊落,但还是不可不防,虽说有千澜这丫头在手上,但难保他不会在这个盒子里放什么毒气之类的东西。”
这般想着,他便唤来了一个士兵,要其将盒子打开。
而这时,熊楚,则是继续说道:“达智国师,虽然我不知道秋明先生为何会嘱托我永远不要让别人知道这宝藏的秘密,但是,我之前所知道的是,秋明先生对他的主人,也就是你,一直是忠诚无比的。”
“瞎扯!他对我忠心不二?要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为何会明明得到了地图,却不交给我?”达智国师恶狠狠地说道。
熊楚哼了一声,道:“他之所以不想让你看到,只是因为,这盒子里面的东西,或许并不是你需要的东西。”
达智国师一愣,随后并没有理会熊楚,而是命令那士兵将盒子打开。
这个士兵先将盒子第一层打开,达智国师看到成吉思汗的那封信时,不由得心中大喜,道:“不错,我手上有一份成吉思汗曾经写过的信,这正是他的笔迹,哈哈,这盒子里,一定就藏着成吉思汗的宝藏!”
等到士兵缓缓将最后一层打开,几乎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虽然他们中有的人迫切地想要得到这个宝藏,有的人则只是好奇这样一代天骄究竟会藏着什么样巨大的宝藏,可以放进这样小的盒子里。
可是,除了一个人,熊楚。
他似乎早就知道了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只不过,他的身体绷直着,显然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最后的一层终于打开了,这个被蒙古人寻找了几百年的宝藏,在这一刻,终于从黑暗中挣脱出来,沐浴在阳光下,露出了它真正的面貌。
阳光从帐篷外面照射进来,此时已是夕阳西下,塞外的夕阳永远是那么圆,在漫天风沙中透露出一种暗红色,如同鲜血一般。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而那个宝藏,就这般沐浴在这血红色的阳光里。这是一樽并不是很大的雕塑,准确的说,只是一樽木雕,只有手掌般大。
一个蒙古骑士,挥舞着马刀,怒眼圆睁,似乎在大声呼喊着;而他的身下,则是一匹前提高高抬起的骏马,好似要飞起来一般。
彼时,阳光洒下,这一人一马,好像沐浴在一片鲜血中般,使得原本灰色的木雕染成了血色,瞬间让所有人觉得,这一人一马好像在一片开阔的战场上,在千军万马中和敌人厮杀着,奔腾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始终保持着最为高昂的斗志。
衣冠染血,马嘶风啸!
“这……这就是成吉思汗留下的……宝藏吗?”达智国师有些不敢相信,他将那个木雕缓缓拿起,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发现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雕,除了年代久远一些,上面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甚至比现在的工艺还要粗糙许多。
而之后,在木盒的底部,达智国师发现,上面还有一行字,笔迹和纸上的一模一样,他喃喃念道:“只要握紧手中的马刀,养肥脚下的战马,那么整个大地,都将在我们蒙古人的脚下!”
达智国师将这句话连续念了好几遍,最后喃喃道:“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我忍辱负重几十年,帮助了你们几代君王,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只得到这样一句毫无意义的话!绝不可能!”
他大吼一声,睚眦欲裂,在那个盒子上找了很多遍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后,奋力将那个盒子给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而也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他的身前掠过,如同一阵风般,来去无踪,等到达智国师反应过来,熊楚已经将他匕首下的千澜以及在旁边一直不受待见的俺答给救了出来。
“达智国师,秋明先生他应该是在查阅了所有相关资料后,料定这成吉思汗的宝藏,绝不是什么富可敌国的金银珠宝,也不是能够斩尽天下的神兵利器。”
熊楚道,“他知道,成吉思汗是一代枭雄,而他之所以能够成功,其秘诀便在于他有着那一代蒙古人坚定的信念和高亢的战斗热情。他们相信自己手上的马刀,相信自己身下的战马,而不是像现在的你们一样,只是将复兴蒙古的希望寄托在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上面,而失去了蒙古人应有的战斗信念!”
熊楚是用蒙古语说的这一番话,在场的那些蒙古士兵,还有千澜等人,无不是垂下了头,默然无语。
唯有达智国师,对着那个木雕看了又看,忽的仰天大笑,头发变得蓬乱无比,如同疯癫一般。只听他说道:“信念?哈哈,信念这种东西,从来都只是一种莫须有的东西。好,既然你喜欢说信念,我倒要看看,它能够给你什么!”
话毕,他忽的一掌劈向了熊楚。
熊楚依旧是一脸淡然地站在那里,虽说达智这一掌来的迅速,可是他神色疯癫,出掌没有丝毫章法,等到达智国师快要接近的时候,熊楚突然拔剑。
“铮”的一声龙吟,随即,血染弋阳。
弋阳剑上,点滴鲜血,触目惊心。
“怎么,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突然变得这么强大?”达智国师看着自己胸口的长剑,难以置信地说道。
“因为我现在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做。”熊楚冷冷地说道,“我没有时间浪费在一个疯子上面。”
话毕,收剑。
达智国师低吟了一声,随即倒在了地上,他的目光,一动不动,他的表情,有愤怒,有怀疑,有痛苦。可是,就是没有领悟。
在场的人都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熊楚,刚才那一剑,如同流光电影一般,便是连柳依依都没有看清楚。
唯独秋荨,看着熊楚,口中喃喃道:“这……应该就是愧柔剑中的最后一剑,断尽肝肠。”
只是,她想不到,熊楚的功力,竟是已经达到了这种可怖的境界。这种境界,足以和武林中任何一位神话般的人物一较高下。
江湖中,或许要再多出一个神话了。
只是,熊楚并没有在意这些,他只是走到千澜面前,道:“千澜,我已经找到圣水了,你快带我去雨柔那里,我……我已经等不及了……”
千澜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颤,表情看上去有些古怪,随即勉强笑道:“什么?想不到你……你这么快就找到圣水了,真是……真是太好了。”
熊楚心中对千澜的样子也是感到奇怪,但是他现在一心想要见到苏雨柔,便将其忽略了,也不待千澜多言,拉着她就往外面跑。
而那些士兵,如何敢拦住熊楚?
千澜应该是被达智国师服下了软筋散之类的东西,没有内力,在后面跑的十分吃力,只好道:“熊楚,你等等,我……我受不了了,你……你先让我歇歇,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熊楚见千澜表情有些痛苦,这才停了下来,略带歉意的说道:“千澜,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这个时候,你还要说什么?”
千澜抚着胸口,一脸专注地看着熊楚,道:“熊楚,你刚才在帐篷里说,我……我是你的好朋友,这句话,可是真的吗?”
“这当然是真的啊,我一直都当你是我的好朋友,怎么,哪里不对了?”熊楚道。
“那如果,我对你撒了一个谎,你……你会原谅我吗?”千澜的眼中,竟是有些湿润了。
熊楚没有明白过来,见千澜这般,道:“千澜,你怎么了,怎么会说这么奇怪的话?是不是我刚才弄疼你了,对不起,我对不起你行吗?你现在先带我去雨柔那里,到时候,我要她也向你道歉。”
说完,他又拉着千澜,往苏雨柔的冰窖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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