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盗洞就挖出来了。
大奎和潘子率先钻进盗洞,然后张启灵紧随其后,楚子杭看了路明飞一眼,也下去了。
吴弎省絮絮叨叨的跟在无邪旁边各种嘱咐,无邪敷衍地应着。
路明飞在最后呆愣愣的站着,他看着那个漆黑的盗洞吞噬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没由来的有些恐慌。
“无,无邪?”他轻声开口,声音带了些颤抖。
“嗯?怎么了?明飞。”无邪回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孤零零站在风里的少年。
路明飞脸上带着些欲言又止,一阵风起来吹乱了他的头发,发丝遮住了少年眼中的痛苦和惶恐。
当命运席卷而来的时候,我们就如同汪洋瀚海中沉浮的柳叶,无力而绝望,只能仰望天空瓢泼的大雨。
祈祷暖阳的施舍。
“你真的要下去吗?你想好了吗?”路明飞问道。
不,不要去,不能去,心中有道声音在疯狂呐喊,但是有无数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掐着它的喉咙,遮住它的眼睛,拖着它的躯体,重新掩藏于腥风血雨的地狱。
无邪面向夕阳而立,金色的余晖里,无邪倒映着残阳的眼睛无限美好,比黄金瞳还要闪耀,而这是人类可以直视的温柔。依稀还能看见他脸上微小的绒毛,路明飞长长的影子搭在无邪肩膀上,就像恶鬼附在他的耳边。背对着阳光的路明飞在无邪眼中就是一个镶金边的小黑人,他没看清路明飞晦暗不明的神色,只当是孩子怕鬼,安慰道:“没事的,三叔他们很有经验,下去之后别乱跑别乱动,听见没?”
路明飞没理会无邪的安慰,问题不仅是问无邪,他隔着无邪,同盗洞旁的吴弎省对视。吴弎省整个人都在婆娑树影的遮盖下,他没什么表情,静静地看着路明飞,他知道路明飞在等他最后的表态。可是啊,这里不是起点,无邪只是身在漩涡而不自知,你们来晚啦。
“下去啦,别磨磨唧唧的。”吴弎省一招手,转身跳进盗洞。
“来了来了,明飞?”
“知道了,还不知道谁照顾谁呢……”路明飞烦躁地抓抓脑袋,叹了口气,抬脚走向那个像是吃人的洞。
招待所休整的那一晚,楚子杭找到路明飞,告诉他,学院这些年一直没能在中国建立大型分部,每次计划实施都会被一只无形的手挡回来,一切带有目的的组织都会被针对,哪怕是零星的行动也会被影响。唯一成功的,只有加图索随手批下的房地产投资。路明飞说,如果背后有个我们没了解过得组织,那它还挺敏感的。
路明飞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细密的蛛网可能早已笼盖了这片土地,面对成神登上王座的诱惑,所有人有可能化身赫尔佐格。即便如此,他依然想拉一把无邪。
一个普通人,有什么掺和进来的必要呢?蝴蝶只要不挣扎,蛛网上的捕食者就不会过来,不是吗?
那一晚,路明飞失眠了,自己当年如果没有选择学姐的法拉利,大约也是一只小蝴蝶吧,好像也没什么不好。但那样,自己就没机会认识老大、面瘫师兄、废柴师兄……以及一切在阴谋诡计中疯狂挣扎的蝴蝶们。想到这,路明飞在黑暗中嗤笑一声,真不愧是当了这么多年的怂蛋衰仔啊,思想还是这么贱,那群杀胚神经病哪能安安静静地被网住,别说蛛丝,蜘蛛他老母都得想办法拖出来给两个鼻窦,然后拿骨灰打水漂。
路明飞睁着眼看天花板,丝丝金光在眼中流转,如同熔浆蓄势待发,此刻他像个暴怒的君王,冷眼审视着那一切来冒犯领地的乱臣贼子。
最后下洞的路明飞,看着无邪转身的背影,在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为什么楚子杭会执着于要帮自己打爆婚车车轴了,大约就是看到别人能做出和自己不一样的选择,心中的遗憾会被稍稍填补吧。
当初楚子杭看不得路明飞的懦弱,那会让他想起雨夜逃跑的少年。而现在,路明飞看不得无邪傻逼似的跳坑,这让路明飞想起被所谓命运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自己。
命运安排红发魔女捡到脏兮兮的猴子,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路明飞不是没怨过。但当他在源氏重工的层层密室中捡到另一只猴子的时候,他又是怎么做的,在那个能扭转一切的关头,他灌着酒,衡量着漂亮的小猴子天下无敌,又把她踢给了命运。
面对学姐,自己能选择放下,而那个只会玩玩具的小姑娘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你以为她发起疯来横扫千军,群臣拜服,但现实是她只会抱着你送的大布偶涩涩发抖。哦对了,为了讨好你,那玩具都写了你的名字,一个可笑的假名。
这次,路明飞觉得自己又捡到了无邪,像刚入学的自己,是还得及做出正确选择的自己。
无邪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低沉下来的路明飞,用肩膀撞撞他:“想什么呢?”
“在想将来帮你打爆婚车车轴。”路明飞脱口而出。
“?”
望着满脸都写着“你有病啊”的无邪,路明飞心里一个卧槽,我是想说我会尽力帮你不留遗憾信吗?我真不是惦记嫂子。
【小剧场】
胖爷:干粮快吃完了,什么时候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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