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皱了皱眉，默默走近了一点，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
“这是白栀的外婆吧？”
“就是她，偏心偏到骨子里里，白栀就是他们一起逼死的。”
几个路人低声议论着，声音里充满了鄙夷。
直播的影响力太广，现在大街小巷都知道白家人是一群混蛋，连卖菜的商贩都认识白栀外婆。
把菜卖给这样一家畜生，任哪个小贩都不愿意。
白栀外婆已经被许多摊贩拒绝，这里已经是最后一家。
要是再被拒绝，她今天就买不到菜回去了。
“老板，你就随便卖一点别人不要的菜给我吧，我这家里人还等着吃饭呢。”她哭丧着脸和老板求情。
“你这老妖婆，给我滚，我这菜就是卖不出去，我拿去喂猪也不卖给你！”摊主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女人，对着白栀外婆不客气地骂道。
周围人纷纷开始叫好。
“老板娘做得好，就该让这家人都饿死！逼死了自己的外孙女，还不赶紧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出来丢人现眼干什么？”
“是啊，老东西，你还是快滚吧，我们这儿不欢迎你！”
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白栀外婆的脸很快就红了。
她拉住衣服领口，想要挡住自己的脸。
“你不卖我就算了，干嘛嚷嚷，我走就是了。”
“我嚷嚷？你自己做了丧良心的事，还怕我嚷嚷？”摊主的暴脾气立即上来了，她忍不住伸手推了白栀外婆一下。
“你给我赶紧滚！怎么今天碰到你了，真是晦气，以后都不准再来我面前买菜了，不然我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白栀外婆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围观的人群立即散开，向后退了几步，生怕沾上晦气。
唯有白栀，一直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诶呦~”白栀外婆一阵长吁短叹，挣扎着要爬起来。
她正要起身，却发现面前这人的小腿上，有一个熟悉的胎记。
她猛地怔住，激动地抬头，却对上一个美少年陌生又厌恶的眼神。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不愿意相信。
因为这个胎记，明明就是白栀身上的。
虽然她从前并不关爱白栀，可她也是手把手把白栀给带大的，白栀的右腿小腿上，在接近脚踝处确实有一个非常细小的胎记。
这个少年身上的胎记和白栀明明一模一样，为什么会不是白栀呢？
和外婆四目相对，白栀心里有些不舒服，她转过身准备离开。
“白栀，你一定就是白栀对不对？”外婆忽然爬了起来，激动地抓住她的手问道。
“你认错人了。”白栀想要甩开外婆的手。
可这老人家却在这种时候迸发出了巨大的力量，死死地抓着她不放。
“白栀，外婆知道错了，跟外婆回家好不好？以后外婆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她的声音近乎哀求 ，眼里闪烁着泪光。
白栀心里一阵烦躁。
还没等她说话，周围的群众先围了上来。
“你这个疯老太婆，要对人家小伙子做什么啊？”
“想讹人是不是啊？我们大家都看着呢，等到了警察那儿你可别哭！”
也有人安慰起了白栀。
“小弟弟，别害怕，有我们在，她不能把你怎么样。”
白栀外婆立即哭丧着脸，指着白栀和众人解释。
“不是的，这是我外孙女啊，她就是白栀呐。”
可白栀现在的样子是一美少年， 就算长相柔美了一点，看起来也绝对是男生。
“老太婆，你要是发疯就回家吃药去，别在这里祸害人！人家是男的，白栀是女的，这两能是同一个人了吗？”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男女都分不清了，难怪好坏不分！”
众人都以为白栀外婆是发疯了，一起合力把她的手拽开了。
白栀装作害怕的样子，转身飞快地离开。
“栀儿！栀儿！”外婆在后面疯狂地哭嚎着，却迎来了众人新一轮的嘲讽。
白栀外婆折腾了半天，才摆脱了围观众人的咒骂。
她急急忙忙地回到家，和自己的丈夫说了她见到白栀的事。
可白栀外公却不太相信。
“这……会不会是搞错了。”白栀外公同样很激动。
“诶呀不会有错的，栀儿不是会化妆吗？她化妆成男孩子不是简简单单。”白栀外婆笃定地道。
“那我们赶紧去找栀儿吧！”白栀外公也激动起来。
他们两人手拉着手，急匆匆地出了门。
两个老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天空中还飘着毛毛细雨。
他们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白栀，白栀外婆只能回忆了一下她离开时的方向。
两人沿着那条路一直寻找，直到天完全黑了，街灯亮起，也没发现白栀的身影。
“你说，栀儿是不是故意躲着我们？她一定还在怪我们吧？”找不到人，白栀外公也伤心不已，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就算她不原谅我们，我也要找到她。”白栀外婆怔了怔，最后坚定地表示。
轰隆隆！
天空中忽然落下一道惊雷，大雨来得突然。
白栀外公外婆出门的时候着急，根本就没有带雨伞出来，想要到路边店家去避避雨，却又被店老板给赶了出来。
两个老人只能局促地缩在一起，匆匆忙忙地家里赶。
忽然，白栀外婆踩到污水，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白栀老公赶紧去搀扶她，却被带着也跪倒在地。
两人在大雨中，像两个狼狈不堪的小丑一般可怜又无助。
马路的对岸，白栀正坐在咖啡厅里，惬意地吃着甜点，目光一偏，她正好看到了两位老人。
“噗嗤”，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此时主导白栀身体的是第五人格Bell Angel，她可对白栀外公外婆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见到两人摔跤，她还觉得挺开心的。
欣赏了一会两人狼狈的样子之后，她就准备低下头继续吃甜点，但……
脑内，白栀主人格微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Bell Angel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她站起身，走出了咖啡厅，撑起一把黑色的大伞要过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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